翩翩起舞

山野蚁民

清晨的水面，

像一面未打磨的镜子，

薄雾还浮在远处，

鹭鸟便已掠过水面。

它翅膀一展，

仿佛把寂静划开了一道口子，

风从羽翼下穿过，

水纹轻轻荡开，

倒影也跟着颤了颤。

那一刻，

它不是在飞，

而是在跳舞——

没有音乐，

却有节奏，

每一片羽毛都写着从容。

水下的鸭子慢悠悠地游着，

像是这场独舞唯一的观众，

不惊扰，

只陪伴。

它又一次飞起，

翅膀完全展开，

像在向天空递交一封无声的信。

水面微微泛起涟漪，

不是被惊扰，

而是被触碰了心弦。

水草在前头轻轻点头，

仿佛也在应和这清晨的律动。

我忽然明白，

所谓“翩翩起舞”，

未必需要舞台，

一片水、

一缕风、

一道倒影，

就足以成就一场自然的独舞。

这一次它低飞，

双腿笔直地伸向后方，

像一位芭蕾舞者，

在空中划出完美的线条。

水面上的倒影紧随其后，

虚实交错，

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实的舞姿。

远处景物模糊，

唯有它清晰，

轻盈得仿佛不属于这尘世。

它不疾不徐，

像在丈量风的厚度，

又像在试探水的温度。

它的头微微侧转，

像是听见了什么，

又像是在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水面平静如纸，

将它的轮廓一笔一画地拓印下来。

那一瞬，

它不再是鸟，

而是一道流动的诗行，

在水与天之间，

写下轻盈的顿悟。

它飞过时，

鸭子仍在水中缓缓游动，

仿佛习惯了这位空中舞者的来去。

倒影在水里轻轻晃动，

翅膀的弧度与鸭子的背影，

构成一幅动静相宜的画。

鹭鸟不为谁停留，

却让整个清晨因它而有了韵律。

忽然，

它跃起，

翅膀猛地张开，

水花四溅，

像踩碎了一面镜子。

那不是飞翔，

也不是行走，

而是一次即兴的腾跃，

像舞者在高潮处的旋转。

水草在前头轻轻摇曳，

像是为这突如其来的灵动鼓掌。

它落地时悄无声息，

仿佛刚才的跳跃只是风开的一个玩笑。

低空飞行时，

它的影子在水面滑行，

像一支笔在蓝纸上书写。

水草静立，

天空澄澈，

一切都为它让出一条无形的舞道。

它不需要掌声，

也不需要聚光灯，

它的舞台就是这无边的宁静。

它站在水中展翅，

像一位舞者在谢幕前的定格。

黑腿在水里留下长长的倒影，

水草随风轻摆，

仿佛在为它伴舞。

那一刻，

它不是在捕食，

也不是在迁徙，

而是在完成一场——

与自然合二为一的仪式。

翅膀完全展开，

头微微抬起，

它飞得舒展而自信。

水面波光粼粼，

倒映着它舒展的姿态，

像无数碎片拼成的舞影。

它不回头，

也不停歇，

仿佛知道，

最美的舞步，

永远在下一个瞬间。

又一次掠过水面，

翅膀展开，

姿态优雅得不像真实。

倒影随它移动，

水草轻摆，

仿佛整个池塘都在为它伴奏。

它不说话，

却用身体讲述着——

关于自由与平衡的故事。

它在平静的水面上行走，

翅膀微张，

像在试探风的重量。

倒影与它同步，

一模一样，

却又虚幻。

蓝色的天光洒下来，

水草在前景轻轻摇曳，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它脚步的节奏。

它站在浅水中，

翅膀微展，

像是刚从一场水中之舞中归来。

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不是惊慌，

而是余韵。

水草随风轻摆，

像在回味刚才那一瞬的灵动。

它不动，

却仍让人觉得它在舞动——

那是舞者独有的气息，

即使静止，

也带着流动的美。

这世间有多少种舞？

我见过舞台上的旋转，

也听过音乐里的节拍，

可直到看见它，

才明白：

真正的翩翩起舞，

是风与水之间的对话，

是影与光的共舞，

是一个生命在自然中，

以最本真的姿态，

写下属于自己的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