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三人行

航泊三水

—滴水集•故事会— 孔子“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重要理论，道出做人做事应该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无论谁，出生高贵还是卑贱，总有优秀的一面，而这点优秀就值得别人学习值得借鉴。今天故事主角是我从小到老知根知底的朋友，我把他们的人生经历作些扩编讲给你们听，他们相互学习，相互影响以及相互成就的成长经验，传受给年轻下一代，或许是条不错的成长之路…… 　　多大孩子？不过初一，又经过二年多文革荒废散懒，啥也不懂啥也不会？却成了知识青年，要去边疆农村大有作为。说是阳光少年，因为他们无忧无虑无所畏惧，他们的父母是街坊，彼此倒有些担心和忧虑，好在三孩子同去“月亮湾”农村，虽地处鸡鸣三省浙南老区，但山明水秀，加上老区群众有觉悟，使人放心，但家长还是叮嘱孩子，要学会相互照顾，要抱团克难攻坚。魏人父亲是杂志社资深编辑，特地讲解“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相互影响并相互成就，走出各自的人生精彩并不是客套虚话…… 　　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边疆兵团，到省内外农场，有组织有领导，有宿舍有食堂，有一份不算多不算少的工资，是当时理智实际的选择；而去农村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是无奈服从，为啥？不是红五类子弟！插队落户先在村民家搭伙，等简陋的知青点建好，知青首先吃喝拉撒自我教育，自做饭自洗衣，跟着村民下田劳作，每天七、八个工分，年终分配不值五角人民币。甭说一年半载，啥个知识青年容貌？水土不服，数月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 这种艰苦生活没有体验过，文字不可能泪水汗水交融…… 豆蔻年华朝气蓬勃，同校好友三宝、魏人、聂行脾气个性相似，都好学上进，虚怀若谷，于是选择一个屋檐下。住一起就图相互照顾，遇困难要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手足之情。他们各有特点特长：聂行在家是长子，母亲早逝，他从小就给弟妹烧饭炒菜，他负责一日三餐；三宝父亲是裁缝，他耳濡目染父亲手艺，缝补浆洗有基础，他负责日常洗刷；魏人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动手能力弱，但有文化功底，便毛遂自荐当老师，给小伙伴补习文化，或许日后有用武之地，当然也想学一门手艺，学理发并不难，男生日常生活必不可少…… 作为下乡前思想准备，作为互帮互助，他们作了初步分工。 不要认为我的文字一厢情愿，许多情节恰到好处，其实是细节作了扩编。下面聊聊他们的特点特长，在农村广阔天地是怎样抱团取暖，艰难并快乐成长的？ 　　古说“民以食为天”，但五十年前的食能填饱肚子已不容易，不要说农村农民，城市居民也如此，清汤寡水不至于，但青菜豆腐算是有色有味的佳肴，而深处边远的革命老区，吃的选择是无法选择，老区人民群众的生活一年四季五谷杂粮，三孩子开始真的苦不堪言，下田归来，特别是农忙季节，人累的四肢无力，洗洗刷刷后躺在床上，谁也不想烧饭，可肚子冒清水想吃饭，谁来做饭？三孩子面面相觑想爹想娘……于是想起临行前爹娘的嘱托，分工合作，抱团取暖是唯一！ 三人农活两人做，聂行在知青点负责一日三餐，艰难可想而知，但巧媳妇必须无米之炊，动脑筋想办法去破解，知青点有了袅袅炊烟，小日子有了起色。知青口粮是公社必须保障的，但其他没有文件规定，只能靠自己双手。城里孩子的脑袋灵动，穷则思变，他们想起“南泥湾”精神，向大自然索取，在知青点种上青菜、萝卜和毛豆、南瓜、丝瓜……知识来之书本和贫下中农；还搭棚养鸡养鸭，破了不能“三自一包”的规矩；秋天上山打野兔、野鸽子，还去采野柿子摘野猕猴桃，这是老区群众传受的生存经验；一次上山捉山鸡，在背风坡地上觅到八仙桌大的一巢野蜂，不敢轻举妄动，隔天请来养蜂人儿子关狗一起上山，专业人做专业事，雄赳赳气昂昂归来，毫发无损，百把斤野蜂蜜可吃多年…… 不要以为我笔下文字都是诗情画意、莺歌燕舞，其实苦日子多于甜蜜日子，当时知青们有句话不知有否忘记：面对黄土背朝天“绣地球”岂能不辛苦？而面对困难，面对一穷二白的环境，或许乐观、阳光、浪漫的态度更能振足生活信心，愁眉苦脸无助于战胜穷山恶水，苦中作乐也许不是坏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风不孤单，雨不孤单，人生路上风雨相伴不孤单…… 　　三人的烹饪师傅聂行可谓心灵手巧，有了食材，纯天然绿色食材，不做满汉全席的杭帮菜，也要烧个八大碗摆满八仙桌的农家菜…… 秋收后的知青点，知青与村民互动，热烈庆祝丰收，也庆贺知青们脱胎换骨，成为老农民；庆贺宴安放知青小会议室，队长讲话，知青代表魏人答话，然后菜肴上桌，什么菜？红焖野兔肉、菌菇炖土鸡、叫花鸡的翻版叫花野鸽子，还有塘里摸来的山涧捉来的红烧鳝段、蒜泥石蛙，溪沟鱼蒸螺蛳，关狗还拿来风腊野猪肉蒸山沟沟豆腐干，再来一个素菜煲：大白菜乱炖咸肉番薯丝，八大碗是不是实实在在的山珍海味？还有酒？野葡萄酿的红葡萄酒，谁的杰作，关狗娘指导知青的杰作，酒过三巡，端上小麦粉做的蛋糕，其实就是发糕，配上野蜂蜜，那个味道，现在的城里人也会叫好叫绝！哦！对了，聂行说还有水果拼盘，叫助手关狗端上来，一脸盆熟透的野猕猴桃和野秋桃，被男女老少一扫而光，队长喝着葡萄酒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岁月蹉跎，就在这一张一弛中流淌！ 　　三年学徒满师，插队务农三年也该满师，孩子们融入乡村生活，如鱼得水，流利乡村方言以假乱真，和乡民关系水乳交融…… 接着再聊三宝。三宝有点缝纫特长，理所当然发挥一技之长，他把父亲旧缝纫机托运到县城，和魏人拉着板车走了二十多里山路运到村里。七十年代初的城里，有缝纫机的家庭凤毛麟角，在偏僻山区农村，更视作奇珍异宝，称缝纫机为“洋车”。三宝的杰作如何一炮走红？他用关狗娘纺的蓝条土布为关狗缝了件学生装，穿上得体大方，有模有样，加上魏人给关狗理个西发；俗话说：人要服装佛要金装。关狗精神焕发，如现在的时装模特儿，走到哪里宣传哪里，月亮湾有位知青，有“洋车”，会裁缝、会制作漂亮服装便家喻户晓…… 能为村民踏踏实实做点事，其实也是知青初衷，不然“洋车”为啥要来乡下。农闲时，队长腾出会议室专门给三宝作为裁缝铺，和三宝一起为村民服务的还有魏人的“理发”，尤其新年春节前夕，村民们前来做新衣的做新衣，来理发的理发，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新衣服新发型全免费服务，但村民们实诚，无贪图之念，往往拿来花生、板栗、鸡蛋或者新鲜蔬菜等以物换劳……纯朴的乡风处处使人感动感叹！ 都说新年，新衣，新进步，三年五载持之以恒，难能可贵，有期待有新希望，新希望开启人生新前程…… 　　下乡时间七年，魏人当老师，每晚带领三宝和聂行自修学习，学高中古典文学，学高等数学，学物理化学外语，循序渐进的复习，知识掌握全面扎实，因是自愿学习，所以不用鞭笞鞭策。那晚为求解一道三元三次方程式的简化，讨论到十点多还兴致勃勃，忽然村中传来救火的声音，山村寂静的夜晚显得歇斯底里，开门远远望去，果然火随风卷有点严重，村民们提着桶端着盆去救火，三位青年义不容辞加入救火队伍。原来是关狗家煮猪食的炭火引起火灾，所幸救火及时，没有多大损失。从余火燃成熊熊大火的道理中，他们茅塞顿开，找到了难解之题化繁为简的法子…… 人勤地肥丰收在望，机会青睬有准备的人们。一九七七年拨乱反正高考恢复，在大队、公社的推荐下，他们走进神圣的校园，拿起一直握着的钢笔参加高考，心情逐浪高…… 重点说下浙江的语文考题，有改错别字，选择题，成语解释，古文翻译，还有段落分析等，而作文题目简之又简，一个字：《路》，这题义广泛，不管城市农村，不管泥泞小路或柏油马路，进门出门，每天踏着走踏实走，路是必经之路；各人理解可深可浅，书写可长可短，形式也可叙可议，更关键的是能够考出考生的综合基础知识……出题者有点水平！ 三人写作能力不同，写了三篇不同的文章，聂行写了篇记叙文《挑着羊粪走田塍路》，结合插队经历，叙述实实在在；三宝也写记叙文《起早摸黑赶路》，叙述探望父母后，怕耽误农时，又连夜返乡的心情，感人至深；但魏人笔下功夫非同一般，必须议论文《浅议“路在脚下”》，其立论鲜明，论据翔实，论证以小博大，被阅卷老师称为：难得的好文章！ 一个多月后，三人全都金榜题名进了大学校园，魏人的考分在全县名列前茅，被杭州大学新闻系录取；聂行被浙江商学院食品管理系录取；三宝被中国戏剧学院录取，当然是服装设计专业，也算专业对口……是金子总会发光！ 当新世纪第一缕阳光照在西子湖畔时，他们相聚“月亮湾土菜馆”。分别是少年，再聚功成名就，魏人现是某晚报的副总编辑；聂行是市政府行政管理中心副主任，分管市政府东区北区两个干部食堂的运营；三宝是戏剧学院教授，对宋清时代的服装颇有研究。人生努力二十余年，能走上各自喜欢的岗位，能有今天，他们以茶代酒举杯感谢时代的恩宠，感谢父母提醒教育醍醐灌顶，感谢村民们近八年的诚实帮助，感谢小伙伴互帮互助的友谊……谈笑之间，魏人从包里取出两本新书《路•三人行》，分别递给两人，感慨道：这是我的新作，书名借用我们名中一字组成，主要讲患难与共中我们的友情友谊，所以不管人生蹉跎还是峥嵘岁月，在月亮湾的艰难沧桑，大事小情尽在其中…… 还是那句老话：金子总会熠熠生辉！ 　　西湖边的“月亮湾土菜馆”，周日中午人流鼎沸，老板关狗满头大汗采购食材回来，见到三位大哥在包厢叙旧聊天，忙自我批评：抱歉抱歉！关狗是聂行的徒弟，多年来有联系，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原先村民照顾知青，现在知青反哺村民，进省城开土菜馆也是聂行的建议，靠手艺吃饭天经地义…… 今天知青和村民叙旧吃饭，请了耄耋之年的队长夫妇和关狗父母，菜肴还是著名的“八大碗”，除菜鸽替代野鸽子，牛蛙替代石蛙外，其余仍是乡间土货，队长笑着说：不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现在要爱山护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关狗又请厨师长做了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杭三鲜和杭州卤鸭杭帮菜，名肴与土菜，相得益彰。你道厨师长是谁？关狗的小儿子关弟，关狗娘意味深长讲：厨房大有乾坤，厨师大有作为……关弟拜聂行为师，做了关门弟子！ 酒是进口法国葡萄酒，味道不如自酿葡萄酒；又端上标花大蛋糕，写着“双喜队长八十大寿”红色贺词，呵呵！双喜临门值得庆贺：一喜老人家八十大寿健康长寿，二喜知青与乡民知恩图报共叙旧情…… 2025年10月23日美篇发布 图片来之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