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草”塑骨藏天地 以“律”凝魂写人心

东联散人

【序】

宫商角羽徵，五音错杂相和，乃成金石玉振之韵；天地人虚归，五章环环相扣，终见草木大千之象。余今援笔，以造化经纬为纲，以山河气脉为墨，尽绘粉黛魂魄。

此草绽于寻常阡陌，非名园贵卉，然遇晴、雨、雾、风、霜，仪态各异：晴日则绛浪漫空，柔梢带劲；雨过则黛色凝鲜，润若初洗；雾笼则粉光漫溢，朦胧似幻，露缀时纤茎擎珠，细蕊攒星；风起则浪卷千重，暗蕴锋芒；霜至则色愈醇厚，不减清苍。

五律如环：天枢绘其形，地轴铸其神，人寰镜其心，太虚隐其境，归藏悟其道。一茎一叶皆纳四时气，半粉半黛俱是造化功。莫道柔条无铁骨，东风过境自铿然；休言草木少精魂，起灭云霞见始终。

今以五章连缀，非惟状物，实欲借草色观天地——雨镜能照鸿蒙初，雾纱可掩洪荒月。粉黛虽微，亦成诗中寰宇；笔锋虽拙，敢写袖里乾坤。

《粉黛草·绛云粉雾草间辞》_东联散人

【天枢·绛云篇】

鸿蒙初辟转璇穹，云梭抛织绛霞生。

粉蕊漾开千叠浪，纤枝拂动万丝风。

露凝野陌珍珠碎，日染山襟玛瑙融。

莫问阴晴何所似，长将清影绘苍空。

【地轴·风骨篇】

忽闻云外起秋声，万顷柔波剑气横。

粉浪翻时湘竹语，红绡卷处楚云倾。

纤茎犹抱擎云势，弱质偏怀铸铁盟。

莫道折腰皆俯首，东风过境自铮铮。

【人寰·雨镜篇】

忽抛银线系瑶宫，碎镜重圆照碧穹。

雨洗胭脂浮鹤迹，风摇草木走蛟踪。

千茎饮涧消虹渴，万朵垂珠琥珀融。

最是澄明观物处，春衫已透水精风。

【太虚·雾隐篇】

鲛纱漫卷隐千峰，晓色初开露正浓。

雾锁江亭疑蝶梦，烟浮野渡失樵踪。

千林浸月寒香散，万壑垂云暖意封。

欲向空山寻鹤影，松梢忽见玉蟾升。

【归藏·造化篇】

俯仰乾坤气运同，荣枯俱在四时中。

晴光淬骨凝山色，雾帛裁裳化水容。

几度新芽更旧叶，从来秋实续春红。

莫追雁去无踪迹，起灭云霞见始终。

【后记】

五章律辞既成，再抚卷回望粉黛之姿，仍觉意犹未尽。遂拾笔补缀，借“序”立骨、以“律”铺魂，以草木微物见天地宏境。将此草绛云粉雾之姿，与天地荣枯之道相融，细细勾勒其“形与神”，慢慢咀嚼自然造化之“理与境”，方觉此前落笔，不只是状一株草木，更是借半粉半黛，藏一段乾坤。

若草有知，当知此番笔墨无他，不过是为寻常阡陌间，那抹经风历霜仍自铮铮的粉黛，留一份天地间的回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