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览洛阳“龙门石窟”

英旋

　　龙门石窟，位于河南省洛阳市，是世界上造像最多、规模最大的石刻艺术宝库。龙门由大禹在治水中所开凿，鱼跃龙门的传说亦发生于此。《水经注》记载:“昔大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望之若阙，伊水历其间，故谓之伊阙。”龙门石窟开凿于伊河两侧，最早始于伊河西侧。于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943年）之际开凿，唐代大规模扩建，北宋增建木构建筑，累计开凿400多年，现存窟龛2345座，造像10万余尊，碑刻题记2800余块，南北长达1公里，园区总面积31.7平方公里。

　　龙门石窟景区主要由西山石窟、东山石窟、香山寺和白园四大景点组成。石窟多为皇家贵族所建，其中有武则天根据自身容仪雕刻的卢舍那大佛像、北魏孝文帝为冯太后开凿的古阳洞、兰陵王孙于万佛洞造像、唐代魏王李泰为长孙皇后造的宾阳南洞、唐高宗时为韦贵妃开凿的敬善寺、高力士为唐玄宗所造的无量寿佛等。龙门石窟还曾经历天竺、新罗、吐火罗、康国等外国人的营造，发现有欧洲纹样、古希腊石柱、景教瘞穴等，是全世界国际化程度最高的石窟。被誉为“世界最伟大的古典艺术宝库”，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中国石刻艺术的最高峰”，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2000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龙门桥，是传说“鱼跃龙门”的发生地，雄伟秀丽，横架伊水之上，独成一景。

　　禹王池，即古禹王池，亦称“古之灵岩泉”，位于龙门西山北端，为一方形水池。池水出自地穴，碧清且温，温度常年保持在25℃～27℃。冬日水温较高，雾霭缭绕。池中立一巨石，称石砭或石笋，高2米多，传说为大禹疏凿龙门所用之工具；又说是唐代诗人白居易任江州司马时自九江运来的太湖石。

　　宋代欧阳修《游龙门》诗云:“巨石何亭亭，孤生此岩侧。白云与翠雾，谁见琅琊色？惟应山鸟飞，百转时来息。”即指此。池水自上飞泻而下，状若悬瀑，声色迷人，为龙门山泉一胜景。其池水下泻处如蛤蟆吐水，故有蛤蟆嘴之称。

　　潜溪寺，龙门西山北端第一座大型洞窟，为唐高宗时期所雕造。窟内造像组合为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神王，主像阿弥陀佛通高7.8米，身体各部比例匀称，面容丰圆，表情静穆，胸部微隆，身披袈裟，双手施说法印，结跏趺坐于长方形束腰须弥座上，衣摆宽覆座前。

　　两侧胁侍菩萨仪态端庄，衣饰华丽，左侧观世音菩萨头顶高髻前雕出一立佛，右侧大势至菩萨高髻前雕出一净瓶，佛、菩萨之间有弟子恭敬侍立，菩萨外侧有英武刚毅、足踏地鬼的神王形象。

　　潜溪寺正壁的阿弥陀佛和左右胁侍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被称为“西方三圣”，是佛教净土宗尊奉的对象，系依据《额弥陀经》等经典而雕刻，借助雕像传播西方净土信仰，引导世人依经修行，以期往生西方净土世界享受极乐生活。

　　《伊阙佛龛之碑》，是唐贞观十五年（641年）岑文本撰文、褚遂良书丹的摩崖碑刻。原属北魏旧碑，经唐太宗第四子魏王李泰磨平重刻，借为长孙皇后祈福之名行政治博弈之实，碑文记述其开窟缘由及功德。碑体通高5米，全文1600余字。

　　宾阳三洞，宾阳洞是我国正史中唯一明确记载开窟缘由、过程及用工等内容的皇家石窟工程。据《魏书》记载，宾阳洞是景明初北魏宣武帝元恪为其父母孝文帝元宏和文昭皇太后所开凿的功德窟。永平时，中尹刘腾又为宣武帝开凿石窟一所，合为三所，分别是现在的宾阳中洞、南洞和北洞，合称宾阳三洞。工程始于景明元年（500年），终于正光四年（523年），历时24年，用工802366个，后因宫廷内乱而未全部竣工，仅完成了居中的宾阳中洞，南北二洞主体造像至唐朝初年完成。

下图为宾阳北洞造像。

　　宾阳中洞，三壁分别造像一铺，正壁的一佛、二弟子、二菩萨和南北两侧壁的一佛二菩萨，分别表示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洞窟前壁自上而下有三组大型浮雕，上层为维摩、文殊对坐，中间为两幅佛本生故事，下层为帝后礼佛图。其中北侧为孝文帝及侍从礼佛图，南侧为文昭皇太后及宾妃礼佛图，雕刻精美绝伦，具有极高的艺术和历史价值。令人痛惜的是，两幅礼佛图在20世纪30年代被盗凿，皇帝礼佛图现藏在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皇后礼佛图现藏在美国堪萨斯城纳尔逊艺术博物馆。

　　宾阳中洞的造像布局及装饰以突出宗教主题为前提，紧凑而相互联系，陪衬又产生效应。宾阳洞中的整个设计意匠，是中国六世纪初叶佛教石窟寺庙堂样式的重要代表。宾阳中洞展现的“秀骨清像”、“褒衣博带”的造像艺术特征，成为北魏皇家石窟造像艺术“中原风格”的典范之作，引领了当时中原北方地区的开凿风潮与造像样式。

　　宾阳南洞，系北魏宣武帝为文昭皇太后发掘开凿，北魏时期仅完成洞窟外立面、内部空间结构及窟顶莲花藻井雕刻，未及造像即辍工。据窟外北侧的《伊阙佛龛之碑》记载，洞内正壁一铺五尊大像是唐太宗李世民第四子魏王李泰为亡母长孙皇后做功德所雕造，完工于贞观十五年（641年）十一月。同年十月唐太宗李世民“大阅于龙门”，应该与该窟造像工程有关。

　　窟内正壁主尊佛像高8.60米，结跏趺坐于长方形束腰须弥座上，面相、躯体及服饰已摆脱北魏“秀骨清像”、“褒衣博带”的视觉特征，面容饱满，肩胸宽厚，衣纹刻画也由直平阶梯式变为圆刀刀法。主尊和两侧二弟子及二菩萨的造型及服饰均显厚重，上承北魏刚健雄伟，下启唐代生动活泼的风格。洞内有小龛350多个，其中唐贞观纪年像龛有27个，是龙门洞窟中贞观纪年最多的。该洞是初唐造像艺术的重要代表，在研究初唐雕刻艺术风格和造型方面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敬善寺洞，唐高宗显庆，龙朔年间（656～663年）开凿，功德主系纪国太妃韦氏，前室二力士像，个性比较突出。

　　摩崖三佛，唐武周时期洞窟。因未凿出封闭的洞窟而采用开放露天的形式雕出三尊及其胁侍而得名。整组造像突出居中而坐的弥勒佛的至尊地位，反映了武则天利用佛教弥勒信仰为称帝制造舆论的事实，工程随武周政权结束而辍，所留下的半成品是研究雕刻工序的重要资料。

　　锣鼓泉，位于龙门西山中部偏北之山岩上，有溶洞数个，泉水自溶洞悬流而下，如用物堵塞洞口，洞内水声若锣鼓声，因此而得名。

　　洛阳牡丹石，又名“牡丹玉”，因墨绿色的石体上散布白色或绿色晶状体，形似牡丹花纹故称牡丹石。石质坚硬，硬度达6～7度，属不可再生资源，全球仅洛阳地区存在少量矿脉，因此十分珍贵。

　　梅花玉，是我国特有的历史名玉，产于河南洛阳。因其天然的花纹酷似梅花，故称“梅花玉”。梅花玉富含铁、锌、钠、镁、钾、钙等微量元素，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万佛洞，位于龙门西山中段，因洞内南北两壁雕刻有15000尊小佛像，故名“万佛洞”。该窟分前后室结构。后室正壁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供养人，主尊阿弥陀佛，通高3.85米，结跏趺坐于仰莲束腰八角形高台座上，高肉髻，饰波状水涡纹。面部丰满圆润，款额丰硕，胸部隆起，著双领下垂式袈裟，施说法印。主佛背光上部左右壁面，雕刻有众多供养菩萨，姿态各异，均坐于缠枝梗莲座上，为阿弥陀佛五十菩萨雕刻。

　　窟顶莲花藻井周围有一圈题记:“大监姚神表内道场运禅师一万五千尊像龛大唐永隆元年十一月卅日成”。窟门甬道北侧有题记:“沙门智运奉为天皇天后太子诸王敬造一万五千尊像一龛”。从这两则题记可知:该洞完工于永隆元年（680年）十一月；发愿开窟人是大监姚神表和皇宫中的内道场禅师智运两位女性，为天皇（高宗李治）、天后（武则天）、太子（李昱）和诸王祈福而雕刻15000尊佛像。

　　前室后部正中的窟门两侧各造一尊勇猛刚健、孔武有力的力士。

　　万佛洞是龙门石窟有确切纪年的、造像组合一铺九尊最为完整的中型洞窟，是龙门唐代洞窟的典型代表，具有重要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

　　双窟，为第511、512号窟（唐代），南北二窟并列，故名。二窟前室布局统一。北洞刻“三世佛”题材，南洞正壁主尊为弥勒、胁侍、二弟子、二菩萨，两侧刻千佛。

　　清明寺，第557号窟（唐），前后室结构。正壁造阿弥陀佛及二菩萨三尊大像。其他小龛造像精巧，特别是菩萨姿态优美，服饰多变。众多造像题记反映了唐高宗初年关中大移民的史实。

　　惠简洞，位于龙门西山中段，是西京（长安）法海寺僧惠简为唐高宗、武则天等皇室成员所修的功德窟。单室结构，窟内正壁主尊为善跏趺坐的大型弥勒佛像，两侧侍胁弟子、菩萨，因主佛及右侧弟子阿难面相酷似奉先寺主尊卢舍那佛和右侧弟子阿难，又俗称“小奉先寺”。

　　老龙洞，唐代洞窟，由自然溶洞开凿而成，其平面呈长马蹄形，顶部近似穹窿顶。室内壁面遍布大小不一的佛龛，分布无规律，造像内容丰富。

　　莲花洞，北魏洞窟，因窟顶雕刻有一朵巨大的莲花而得名。洞窟后部雕凿一佛二弟子二菩萨，正壁一佛二菩萨为高浮雕，二弟子为浅浮雕。该窟主尊立姿，表现了释迦牟尼出行传法的场景。

　　普泰洞，北魏洞窟，马蹄形平面，穹窿顶。正壁设坛，上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像，南北壁各开一盝顶天幕大龛，龛楣刻“佛本行”、“维摩诘经变”等故事。

　　赵客师洞，北魏始凿，唐代续造完成。马蹄形平面，穹窿顶。正壁设坛，其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为唐代造像，南北壁均有大小不一的龛像。

　　破洞，第1069号窟（唐代），椭圆形平面，穹窿顶。窟内没有形成规则地面和壁面，各壁面遍布大小不一的佛龛，分布无规律，龛形多样，题材丰富，有大量唐太宗时期造像，其中占据西壁主要位置的弥勒佛龛为唐高祖李渊之妃刘氏为其子道王元庆所造。

　　魏字洞，第1181号洞窟，北魏孝明帝正光四年（523年）前开凿。因窟内有大量“大魏”纪年题记而得名，平面呈马蹄形，近平顶，正壁设坛，上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南北两侧壁各开一大龛，合为“三世佛”题材。窟顶雕饰莲花和飞天，窟内人物形象秀骨清像、褒衣博带，两壁大龛形制规整、装饰华丽。魏字洞是北魏时期统一设计、一次完工的中型洞窟，具有重要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唐字洞，北魏始凿，唐代续造完成。因窟内龛像大部分雕造于唐代，故名唐字洞。洞窟外立面上方仿木构屋檐为北魏雕造，窟内正壁一佛二菩萨为初唐时期作品，其余壁面密布北朝末期及唐代龛像，其中正壁上部的阿育王像是罕见的造像题材。

　　奉先寺，第1280窟，原名大卢舍那像龛，唐高宗初，咸亨三年（672年）皇后武则天助脂粉钱两万贯，上元二年（675）工毕。卢舍那佛高17.14米，头高4米，丰颐秀目，仪表堂堂。迦叶持重、阿难温顺、二菩萨盛装艳服、天王雄伟、力士勇猛。是中国唐代佛教雕刻艺术的杰作。

　　火烧垌，北魏开凿，是龙门石窟北魏洞窟中位置最高、内部空间最大的洞窟，窟内造像损毁严重，因传说经火烧而被称为火烧洞。

　　窟内后部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五尊大像仅存遗迹，其余壁面有大小不一的佛龛，其中一例为清河王妃胡智与后来成为东魏孝静帝的元善见母子发愿雕凿。该窟外崖面上部的东王公、西王母对称骑乘龙、虎的形象，与表现佛教造像内容的佛、弟子、菩萨及金刚力士、飞天形成特殊的造像组合关系，是龙门石窟仅有的一例，在我国石窟寺中也极为罕见。

　　八作司洞，第1628窟，唐代洞窟，因洞内北壁下部刻有“东京八作司石匠十一人”而得名。马蹄形平面，穹窿顶。窟内环三壁设坛，上造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天王二护法狮子。环坛表面雕有十身舞乐伎人，其中舞伎2人，乐伎8人，演奏的乐器有笙、排箫、鼓、阮打击乐器、吹奏乐器和弹拨乐器，呈现了唐代多元音乐风貌。

　　通过伊河大桥，来到东山石窟景区，隔河相望，刚刚游过的西山石窟蔚为壮观。

　　东山石窟，位于伊河东岸的东山（香山）山崖上，开凿于唐武周及以后。主要有擂鼓台三洞、千手千眼观音龛、高平郡王洞、卢征造观音像、看经寺、二莲花洞等洞窟。其中擂鼓台区有中国初唐最早的密教造像。此外在东山中段香山寺下方山崖开凿有部分窟龛，为瘗窟集中分布区。

　　看经寺，唐代洞窟，是龙门东山最大的一所洞窟。平面方形，平顶，窟顶中心雕出一朵大莲花，外绕六身飞天，呈逆时针方向飞翔。北、东、南三壁下部雕出二十九躯罗汉群像，其中南、北各雕九躯，东壁雕十一躯，呈逆时针方向排列，为佛教禅宗西土二十九祖形象。这些罗汉人物采用浮雕手法，形神兼备，性格各异，表现出各自不同的内在情趣，艺术价值颇高。

　　看经寺楹联:“鹫岭初开觉路，本为如，今为来，翠竺黄花非定慧；鸡园再续传灯，菩曰广，萨曰济，长松细水亦功行”。

　　四雁洞，唐代洞窟，马蹄形平面，窟窿顶，窟顶中央雕出一朵大莲花。外围被分成两圈，内圈为四只飞禽，外圈为四身飞天。以莲花、飞禽装饰窟顶，寓意吉祥天境，为龙门之首例。可惜来时四雁洞正在整修，未能一睹真容。

　　游览龙门石窟，深受为龙门石窟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而赞叹，绵延400多年、历经几个朝代所造就的世界级文化瑰宝，值得国人骄傲与自豪！

本文图片拍摄于2025年9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