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争地盘打架

奇剑摄影

那天清晨，我正沿着河岸散步，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鸟鸣。抬头望去，一只翠鸟停在细长的枝条上，羽毛在晨光里泛着蓝橙交织的光，像一粒跳动的火焰。它警觉地盯着水面，仿佛在宣示：这片水域，是我的。

没过多久，另一只翠鸟从芦苇丛中飞出，轻巧地落在同一根枝条上。两者羽色相近，气势却截然不同。先来的那只立刻竖起颈羽，喙微微张开，像是在警告：“别靠近！”后来者却不退反进，长喙轻点对方，似挑衅，又像试探。空气仿佛凝住了，只有风轻轻摇动芦苇。

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宁静。一只翠鸟猛地张开嘴，像是在呵斥，另一只则迅速跃起，翅膀半展，做出防御姿态。它们没有扑打，也没有撕咬，但那对峙的神情，比打斗更让人心紧。我几乎能听见它们无声的对话：“这是我的领地！”“凭什么？我也要生存。”

其中一只忽然展开翅膀，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阳光下，蓝与棕的羽毛像被点燃了一般。这不是飞翔，是炫耀，是武力的展示。它落在稍高一点的芦苇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手，仿佛在说：看，我更强，我更能掌控这片天空。

另一只也不甘示弱，猛地展翅，尾巴高高翘起，嘴巴大张，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叫声。枝条因震动而轻颤，仿佛连大自然都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屏息。它们没有真正动手，可每一根羽毛的抖动，每一次眼神的交锋，都是战斗的延伸。

终于，一只缓缓后退，收起翅膀，低头整理羽毛，动作里透着一丝妥协。另一只静静伫立片刻，然后轻轻鸣叫一声，像是胜利的宣告，又像是一种和解。它们并肩站在枝头，不再对峙，却仍保持着微妙的距离——领地已分，界限分明。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所谓争斗，未必是血肉横飞。在这片静谧的湿地里，翠鸟用姿态、声音和眼神，演绎着生存的法则。它们不为仇恨而战，只为一口食、一片水、一个安身之所。那不是野蛮，而是生命最原始的尊严。

我站在岸边，没再往前一步。有些领地，人类不该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