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笠乡的那片山，是我放不下的心结

A涤尘

若笠乡的梯田，秋去冬来就像翻了张粗陶片，旁边的废村是陶片上裂的纹——土坯墙塌了半截，窗棂挂着破麻纸，门槛上的灰厚得能埋住脚印，搬走的人连院角的柴禾都没带，只剩风在空屋里打旋。

金秋时，文冠果的褐红小粒挤在枝桠上，像给田埂弧线串了串碎铜；荞麦早割尽了，深褐红的茬子竖在梯级里，风过就发出沙沙的干响。山梁上的牧羊人裹着老羊皮袄，赶着一群羊从梯田边过，羊群像撒在辽阔山头上的碎云，他的吆喝声撞在废村墙上，连个回音都没有。

初雪一落，弧线脊上就覆了层薄霜。残雪嵌在田垄褶皱里，也积在废村的屋檐上。正午阳光扫过，雪水渗进黄土，把荞麦茬润得发亮，文冠果枝桠挑着几星雪。牧羊人又赶着羊过山头，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羊群踩过雪粒簌簌响，空旷里的孤独，比这山风还凉。

这硬气的弧线、褐红的茬、带雪的枝，还有废村的寂、牧羊人的影，早把牵挂扎进了心里。一想起若笠乡，这结就轻轻扯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