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走进展厅,阳光从高处的玻璃窗洒落下来,照亮了中央的大型展台。那里陈列着根雕与陶艺的精品,仿佛是大地深处生长出的艺术之花。左侧“唐王城根雕”几个字沉稳有力,右侧“舒克窑制法土烧制技艺”则透着古老工艺的温度。我站在展台前,像是走进了一段被泥土与树根封存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走近些,根雕在灯光下显出虬曲的肌理,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岁月刻下的语言。展柜里那几件作品,有的如龙盘踞,有的似人凝思,木头的天然形态被匠心点化成生命。而对面紫色背景下的陶器则安静地诉说着另一种故事——粗陶的质感、釉色的流动,是火与土在千度高温中达成的默契。这些器物虽小,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来自远古的生活气息。</p> <p class="ql-block">转过身,一块关于新疆屯垦历史的展板静静立在那里。“前言”二字朴素而庄重。汉代的戍边将士们,带着农具与种子,在荒漠边缘开垦出第一片绿洲。他们不只是士兵,更是农夫,是文明的播种者。读着那些文字,我仿佛看见黄沙尽头,有人挥锄翻土,身后是一行行刚种下的麦苗,在风中轻轻摇曳。</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汉代的历史画卷徐徐展开。从张骞凿空西域,到屯田戍边制度的确立,这片土地的命运便与中原紧紧相连。展板上的文字不疾不徐,像是一位老者在讲述过往。我忽然明白,今日所见的绿洲城镇,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两千年来一代代人用汗水浇灌的结果。</p> <p class="ql-block">一幅西汉地图挂在墙上,红色的疆域线如血脉般延伸。楼兰、龟兹、疏勒……这些名字像星辰般点缀在丝路之上。地图左侧的文字讲述着那个开拓的时代,而右下角那枚朱红印章,仿佛还带着古人的体温。我盯着它看了许久,竟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p> <p class="ql-block">楼兰的影像让我驻足。照片里的残垣断壁立于荒漠之中,像是大地遗忘的诗句。引水渠的遗迹蜿蜒如蛇,诉说着古人如何与自然博弈。而现代遗址的照片里,风沙依旧,但已有学者的身影穿行其间。楼兰虽已沉寂,它的记忆却被重新拾起,在展板上静静呼吸。</p> <p class="ql-block">另一幅地图展示的是唐朝时期的新疆。不同颜色勾勒出各族聚居的区域,城市星罗棋布。那时的屯堡如灯塔般分布在边境线上,既是军事据点,也是文化交流的驿站。我想象着商旅驼队穿行其间,丝绸与香料的气味飘散在风中,而士兵们在营帐外种下第一棵柳树。</p> <p class="ql-block">一块黄底红框的介绍牌讲述了木舒克屯堡的故事。它曾是唐代屯田制度的重要支点,军士们在此耕作、驻守,将荒原变为良田。文字里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人感受到一种踏实的力量——那是“一手拿枪,一手拿锄”的真实写照。</p> <p class="ql-block">另一块展牌讲述唐朝屯田对新疆经济与国家统一的意义。它不仅带来了粮食,更促成了民族间的交往与融合。文化在土地上生根,语言、技艺、信仰悄然交汇。我忽然觉得,今天的图木舒克,正是这种历史延续的果实。</p> <p class="ql-block">一张黑白照片吸引了我。1958年,一群年轻人站在新疆的戈壁滩上,笑容灿烂。他们是“支边青年”,响应号召从内地来到这里,投身建设。照片里有人扛着铁锹,有人抱着书本,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热忱。他们的身影虽已远去,但那份青春的重量,至今仍压在这片土地上。</p> <p class="ql-block">“会师叶尔羌”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展板讲述了农三师的成立与发展,他们在三线建设中开垦荒地,建起现代化农场。这些名字听起来遥远,可当你看到他们留下的渠系、田埂和村庄,就会明白,正是这些人,让沙漠边缘长出了城市。</p> <p class="ql-block">“英名永存”四个字挂在柜顶。一把锄头与一台老式缝纫机并列摆放,中间是“三师老红军”和“甘南女兵”的事迹介绍。她们曾在这片土地上开荒、纺线、教书。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日复一日的坚持。她们的名字或许不为世人熟知,但她们种下的树,早已成荫。</p>
<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前海镇的介绍牌让我停下脚步。这个位于塔克拉玛干西缘的小镇,原是1952年军垦战士建立的前进三场。几十年间,它从一片荒滩变成人口近三万的建制镇。汉族与少数民族共同生活,土地面积、人口数据一一列出,像是一份沉甸甸的答卷,写满了坚持与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