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文学创作与咬文嚼字

小鱼儿

前几天，发现有个咬文嚼字交流圈，进去看了看，突然觉得，搞写作的人离不开咬文嚼字，于是就随手写了几句。

“咬”是形声字，小篆从齒，交声，交也表示牙齿交合之意，隶变后楷书写作“齩”。汉字简化后写作“咬”。《说文·齒部》：“齩，啮骨也。从齒，交声。”（齩，咬嚼骨头，从齿，交声。）咬的本意为上下牙相对用力夹压。如郑板桥《竹石》诗：“咬定青山不放松”引申指钳子等夹住或螺丝齿轮等卡住了。如“齿轮咬合”。又引申为念出字音。如“咬字不清”。又引申比喻攀扯或诬陷他人。如“一口咬定”。由牙反复咀嚼引申指对文字进行过分推敲。如成语：“咬文嚼字”。

“嚼”，是形声字，小篆从口，焦声，隶变后楷书写作“噍”和“嚼”。如今规范化以嚼为正体，嚼的本意为咀嚼，以牙磨碎食物。如成语“味同嚼蜡”。引申指吟赏、玩味。如苏轼诗句“空肠出秀句，吟嚼五味足。”另外，嚼又引申比喻乱说话、胡扯。如“嚼舌根”、“你别咬文嚼字的”。由此可见，“咬文嚼字”带有贬义性质，平常并不怎么招人待见。

中国的文化丰富多彩，值得咬嚼的东西很多。比如当下流行的“最什么什么的之一”。就很值得咬嚼，你既然是“最”，怎么又来了个“之一”？是十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一抑或是千分之一？“最……之一”这话说的非常有水平，可以随便说，你也挑不出来毛病，因为是之一。但仔细推敲，这话涉嫌病句，没有之一！虽有病句之嫌疑，但是用多了，也就成了约定俗成，反而成了流行用语。

成语叶公好龙大家都知道，本来叶（读音she），但现在都读叶（读音ye），也不能说不对，已经是约定俗成了，连小学老师也是这么教的。流行是硬道理，所以咬文嚼字要尊重历史演变中的约定俗成，除了学术研究和正规使用外，要兼容群众喜欢的流行语言（包括网络用语），不宜过度咬嚼。

很多流行的俗语和成语，经过演变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意思。如“狗咬吕洞宾”，这个在中国民间广为流传的俗语，它的完整说法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俗语用来比喻分不清好坏，错把别人的好意当作恶意。它的来历，主要源自民间传说《“苟杳”与“吕洞宾”的故事》。

由于“苟杳”和“狗咬”发音极其相似，在口耳相传中，就被误传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知识链接：苟杳和吕洞宾的传说

还有人们常说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源于“有眼不识荆山玉”。典出《韩非子·和氏》：楚人卞和在荆山获得璞玉，献给楚厉王。玉匠鉴定为石头，厉王以欺君之罪砍其左足。武王继位，卞和再献玉，仍被判定为石头，失去右足。

至文王时，卞和抱玉在荆山下痛哭三日三夜，泪尽血出。文王派人询问，卞和答：“我非因受刑而悲，痛心的是宝玉被认作石头，忠贞之士被诬为骗子！”文王命玉匠剖开璞玉，果得绝世宝玉，命名为“和氏之璧”。后人以“有眼不识荆山玉”讥人不识荆山之美玉。传来传去，成了“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语言要精炼，特别是一些标语性文字，否则会引出歧义，某地大街上有一个横幅标语：“管好自己的嘴，不随地吐痰”，大家一看就很明白，讲究环境卫生非常好，本来写成不随地吐痰就行了，加了个管好自己的嘴，反而是画蛇添足，让人觉得别扭，看了不舒服。嘴的功能是多方面的，吐痰并不是嘴的主要功能，你这么一说，不但啰嗦还容易引起误解，好像嘴的功能就是用来吐痰的了。

中国人善于玩文字游戏。古代人行文没有标点符号，可以随便断句。好像是有一个故事，说古代一个富商张某，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此外，张某还有一个私生子，小名叫张一非。在当时社会，赘婿和私生子的名分和财产继承权都存在争议，张某临终前，立下了一份遗嘱，上面就写着没有标点的十八个字：“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归我婿外人不得干涉”。女婿拿到遗嘱后，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断句：“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归我婿，外人不得干涉。”这样，女婿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全部家产，而将张一非母子赶出家门。

张一非长大后，得知内情，便拿着这份遗嘱到官府告状，要求继承家产，这个案子正好到了清官张船山那里。张船山仔细研究了遗嘱的文字和情理，认为富商的真实意图并非如此，他做出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判决断句：“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归。我婿外人，不得干涉。”他认为，从文字技巧上，如果富商真想否认张一非的身份，直接写“张一非非吾子”即可，何必用“也”字这样带有判断和强调意味的文言虚词？这种写法更可能是为了关键时刻确认身份。从情理上说，一个父亲怎么会不把家产留给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全部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女婿）呢？女婿的解读违背了基本的人伦常理。

这份看似模糊不清的遗嘱，可能是富商在家庭压力下，为了保护幼子而设下的一个“文字谜题”，希望日后能遇到明察秋毫的官员来解开。这个故事成了中国古代“片言折狱”的典范，这个故事不仅是一个有有趣的断案故事，更反映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法律思想、人情世故和语言艺术。这个故事也常被用来强调标点符号的重要性。同样一句话，不同的断句可以产生完全相反的意思，这在法律文书和合同契约中至关重要。

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则笑话，说的是一个文人到朋友家拜访，赶上下雨，过去文人喜欢弄一些文字游戏，取笑逗乐。主人就开玩笑，写了一个字条：“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这个句子由10个汉字组成，通过不同的断句方式，可以表达完全相反的意思。主人的意思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有点赶客人走的意思。这个客人看了一笑，拿过笔来点了几个标点符号，成了：“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意思是：下雨天正是留客的天气，表示应该留。两个人互相大笑。这个故事通常被用作语言趣味教学的例子，体现了汉语因标点位置不同而产生的歧义。

无独有偶，《笑林广记》里，也有一个笑话：有个人偷席子，被抓进了衙门，县令二话不说，直接判了他死刑。小偷大惊，连连喊冤，县令怒斥道：“朝闻盗席，死可矣”（此句应为：“朝闻道，夕死可矣”），圣人都说盗席子该杀，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好在小偷也读过几天书，情急之下，反驳道：圣人还说过“夫子之盗钟，恕而已矣。”（而这句应为：“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既然盗钟都可以宽恕，更何况偷个席子呢？县令被问住了，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放了他。怎么样，学会断句，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由此可见，在文章中标点符号也很重要，它能左右句子的意思。如：“你明天过来？”与“你明天过来！”同样一句话，由于标点符号不同，意思就不一样了。前面那个是问你明天过来不过来，后面的则是肯定的让你明天过来。

再举个例子，大家常说：“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你连着说没什么问题，或者是这样断开说：“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也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这样断句说：“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哈哈，是不是有点别扭？这些句子的停顿或断句是很有讲究的。

图中店名读着是否有点别扭？

历史上有不少事，明明不对劲，却只能凑合着用，有些叫法，因大人物一念歪嘴，就这么传开了。

说三个例子，黄埔军校的“埔”字，哈密瓜的来头，厦门大学的牌匾，这些事儿虽小，背后故事却多。

黄埔军校的“埔”字，大家常念pǔ，其实它本读bù，指大片平地，黄埔是广州附近小岛，原名黄bù，字典为何多出pǔ音？

这事儿得怪蒋介石，他是浙江人，1924年，军校在黄埔岛建立，他当校长，他一开口，就把“埔”念成pǔ，他熟悉上海黄浦江，那边“浦”念pǔ，字形也像，就混了。

蒋介石是老大，他这么念，下边师生都跟着学，开学典礼上，他念pǔ，学生记住了，军校训练很严，学生来自全国，毕业后散布各地，这个读音就传开了，权威的力量，竟能改变一个字的读音，字典也只好妥协，为“埔”字增添pǔ音，专门用于“黄埔”地名。

再说哈密瓜，它原产新疆，在鄯善县，古称穹窿，或叫鄯善瓜，汉朝就有记载，汉武帝开通河西走廊，西域瓜种传入中原，敦煌等地开始种植。

清朝康熙年间得名，1697年，清军平定叛乱，哈密头领额贝都拉，他帮了大忙，次年进京朝见，带了当地甜瓜，康熙尝了，觉得很甜，问叫什么瓜，额贝都拉说叫甜瓜， 康熙随口一说，就叫哈密瓜吧， 因为是哈密所贡，从此，哈密瓜之名传遍天下。

最后说厦门大学牌匾，校门牌匾曾用鲁迅手迹， “厦门大学”四字，看着像是错了三个，“厦”字头上多一点，“门”字右边少一点，“学”字没有宝盖头， 鲁迅是文豪，当然不会写错字，这是他的书法风格。

的确，在一些草书的写作当中，会对笔画进行一定的减省来满足文字结构的和谐，但“厦门大学”四个字中三个字都进行了笔画的增删，让很多人都看不懂，鲁迅先生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这件事需要从鲁迅先生和厦门大学的渊源说起。

1926年9月到1927年1月，鲁迅先生曾经在厦门大学有过短暂的任教。先生在厦大任教时间这么短，有水土不服、文学理念、行事作风不同等多重原因，总之这双方的合作并不愉快。

1952年厦门大学将先生生前所住的宿舍开辟成了专门的鲁迅纪念室，后与鲁迅文物陈列室合并，组成了鲁迅纪念馆。

当年厦门大学确定校门匾额的时候，曾经凭借鲁迅先生在此任教的渊源，找到了鲁迅先生，请求为其题字。当年是否确有其事已无从考证。

现在很多人都认为这四个字是先生为了厦门大学专门题的，其实不是，这四个字是从鲁迅先生曾经的作品手稿中集字而成的，先生没有为厦门大学题过字，而这上面所谓的“错误”，还有另外一种说法。

其中的“厦”字上多了一横，意在告诉学子学习要多点耐心；“门”字上少了一点，整体呈现一个弯腰鞠躬的姿势，意在告诫学子要常怀谦卑之心；“学”字没有宝盖头意在告诫学子学海无涯，学无止境。

这四个字虽然不是鲁迅先生专门题写的，但鲁迅确实也是一位书法高手。他留下的许多手稿，都具备很高的书法水平，其草书是典型的“蝇头小草”。

抛开这些别有深意的猜测，我们回到草书书写本身的规范上来说，这几个字的写法本身也没有错误。

比如其中的“厦”字，明代书法家董其昌也是这个写法。其中的“学”字，唐代孙过庭在《书谱》当中的写法，和近代书法家白蕉先生所写的字迹来看，都是符合法度的。其中的门字也是如此；所以厦门大学匾额上的四个字，并没有技法上的错误。

鲁迅书法功底深厚，研究古代碑帖，字里行间，古雅厚重，这些“错字”，正是其风格体现，后来校方换成陈嘉庚体，但鲁迅体并未废弃，两种字体并存，成为厦大独特风景。

有很多随弯就弯的事，如太极拳里的“倒卷肱”，发音应该是“到卷工”，可已然变成了“到卷红”，确实，语言是活的，约定俗成力量很大。

从黄埔的“埔”字读音，到哈密瓜的赐名，再到厦大牌匾的争议，我们看到，一些习惯的形成，充满偶然性，一个人的口误，一个帝王的随口之言，竟能影响至今，这背后，是权力的烙印，也是文化的流变，那么，这些“错误”的约定俗成，我们是该正本清源，还是顺其自然呢。

要我说，这事儿得两头看，像黄埔军校的读音，已经传了快一百年，大家都这么叫，字典也收录了，硬改回去反而添乱，这就是约定俗成，明知是错，国家也无法改正，这个只能永久保留。但了解背后的故事，知道它本来的读音，也挺有意思，算是长了知识，这不光是记住一个读音，更是记住一段历史，记住权威如何影响文化。

下图是鲁迅先生花2块钱，找人给自己画的一幅肖像！

这幅鲁迅肖像画的作者是日本漫画家堀尾纯一，画画的时间是1936年 ，地点是在上海。画的作者在这幅画的背面写道：以非凡的志气，伟大的心地，贯穿了一代的人物。

当日鲁迅在其日记中记载说：午后往内山书店，遇堀尾纯一君，为作漫画肖像一枚，其值二元。

中国传统文化语言艺术丰富多彩，含蓄、寓意。“寓意”这个词，意为寄托或隐含意旨，话不明说，故意将本意藏起来，听者须思索一下靠联想和知识诠释本意，譬如在平常谈话中，打个比方，举个例子，文章中的影射、寓言，文娱活动中的谜语、歇后语等，都带有这种性质。

人们互相交往，为什么话不明说呢？直来直去不是更痛快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的可以，有的并不恰当，这体现出一个人的修养和文明程度。

《诗·大序》说诗三百篇有“六义”：风、雅、颂、赋、比、兴。风是各国的民歌，雅是周王朝王都的歌，颂是庙堂祭祀的乐章，这三种是诗歌的体制。赋是铺叙其事，比是指物譬喻，兴是借物以起兴，是诗歌的三种表现手法，其中的比与兴都是带寓意性的。朱熹《诗集传》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

有一个特别的例子，明显说明了寓意的特点。唐代诗人张籍，他有一首《节妇吟》的诗，脍炙人口：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诗中表白了一个妇人对爱情的忠贞，说的既委婉又坚决。他深感于对方的情意，婉言谢绝而不伤人；只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含着眼泪将礼物退还。千百年来，人们传咏这首诗，无不当作爱情诗歌。其实，作者写这首诗是有寓意的，当时战乱，张籍为拒绝军阀李师道的拉拢而写了这首诗，婉言谢绝，确实又很贴切，却又耐人寻味。这就是传统文化的魅力。

人们常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其实这话并不准确，由于汉字是单字、单音、单义，时常会有俗体字和异体字产生。据说现在的简体字和繁体字加在一起，大约有60000个，其中常用字不过10000左右，但读音还不到500个，加上四声也不到2000个。也就是说，60000个字只有500个读音，同音字太多了。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国文字的字义和语音似乎都有相对的独立性。看文章清晰明了，但读起来有的朗朗上口，有的就非常艰涩拗口。有个语言学家为了说明这个关系，编了一个单音故事，题目叫《施氏食狮史》，文曰：

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十狮尸。食时，始识十狮尸，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全篇只有“shi”一个音。如果写出来，人人能看懂，也不复杂，但要读起来，不仅读者难读，听者也听不明白讲的是什么了。

所以，有时要善于辩识语音的真实意思。有个笑话：新冠疫情期间，小区门口的喇叭里天天喊着：“没四千万不要出门！没四千万不要出门！”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老王开始还心里嘀咕：现在有钱人真多啊，没四千万门都出不去了，后来一琢磨，才回过味来，原来是：“没事千万不要出门”。

“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能说清楚的道就不叫道了。老子的道德经被咬嚼了几千年，有些也没弄明白。司马迁是古代最有名的历史学大家，也是杰出的文学家。他也认为《道德经》隐晦难懂：“大史公曰：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故著书辞称微妙难识”《老子韩非列传》。翻译过来是：“太史公（即司马迁）说，老子尊崇道，他讲究虚无，主张以无为来对待事物之间的倚伏变化，所以他的著作语义微妙，难以读懂。”是吧，连历史学家和文学水平这么深厚的司马迁都认为难以读懂，何况其他人。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一种解释是：“天地不仁慈，把万物当畜牲和猪狗。有道的人不仁慈，把百姓当成猪狗。”另一种解释是：“天地无所偏爱，把万物同等对待。有道的人无所偏爱，把百姓一视同仁。”（刍狗是古人求雨时用草扎成的狗）见仁见智。再如：“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这个也很难懂，“谷神”是个什么神，“玄牝”是个什么东西，众说纷纭，连严复和朱熹都意见不一。其实我们又不是搞学术研究的，不必太在意，真要较真，只要知道“玄牝”是生殖部位就行了。

“天窗字”与避讳。

现代翻印的古版书，对古书中已模糊不清的字句，或者是不便见诸现代读者的内容，往往用天窗字（囗）来代替。除此之外，有时作者为了某种原因，在诗文中故意留下若干天窗字，很可以猜测把玩一番，细细体味作者的良苦用心。有的天窗字是为了避讳，为尊者讳，为长者讳，还有为敏感词而讳，这在古版书中也常见，如《金瓶梅》等书。现在也有这种情况。为了能出版，忍痛割爱，删除部分章节。而贾平凹的《废都》中则用：此处省略多少字，别具一格。目前的搜索引擎中，为避免敏感词句，则用：“404未找到…”来处理。

唐朝诗人王勃，留下了最著名天窗字的故事。王勃年幼苦读，七八岁就会写诗，十几岁就做了援朝散郎，但不久受到豪门贵族的返害。他寻父南下，在滕王阁登高望远，写成了千古绝唱《滕王阁序》。紧接着他又一口气写了《滕王阁》诗，最后两句是：“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囗自流。”写毕，将笔一扔，扬长而去。在场的不少平日也称得文章妙手，却也弄不清这个天窗字。有的说可填“水”，有的要写“独”，有的猜是“一”，但都未见神韵，被众人否定了。后来他们派人骑马追问王勃，已漂舟江心的王勃告诉来人：“那个字不是空着吗？那就是个“空”字呀。这样，诗人把对长江秋水的凭祭、对不学无术诸公的睥睨、对怀才不遇的牢骚，统统放在了一个天窗里。

避讳与文字狱。

明清时期的文字狱，是中国历史上以文字作品定罪、镇压知识分子的一种政治手段，其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影响之深远，在中国历史上极为罕见。以下是明清时期文字狱的主要案例和特点：

明代文字狱

明代文字狱主要集中在洪武（朱元璋）洪武年间，朱元璋因出身卑微、多疑猜忌，对文人的文字格外敏感。

明朝规定，逢年过节或庆典，官员需上呈“贺表”“谢表”等文书。朱元璋因自卑多疑，常从字句中寻找“影射”之罪。

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因《谢增俸表》中有“作则垂宪”一句，朱元璋认为“则”与“贼”同音，暗讽他曾为“红巾贼”，处死。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因《正旦贺表》中“睿性生知”的“生”与“僧”同音，被指讽刺朱元璋早年出家，处死。

诗人高启因《上梁文》中有“龙盘虎踞”一词，被朱元璋认为僭越，腰斩处死。

御史张尚礼因《宫怨诗》“梦中正得君王宠”被怀疑影射宫廷，拷打致死。

清代文字狱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达到顶峰，尤其是乾隆时期，案件数量最多、处罚最严。

明史案（1663年）：浙江富商庄廷鑨购得明史稿，修订出版《明史辑略》，书中仍用南明年号并提及清军暴行。被人告发后，清廷处死庄廷鑨（已死被戮尸）、其弟庄廷钺及相关编纂、刻印、售书者，共70余人被杀，数百人流放。

年羹尧案：年羹尧失势后，其幕僚汪景祺在《西征随笔》中写“皇帝挥毫不值钱”，被指诽谤圣上，处斩。

查嗣庭案：查嗣庭任江西主考时出题“维民所止”，被诬“维止”二字是“雍正”去头，下狱而死，戮尸示众。

乾隆朝文字狱达到顶峰，共发生130余起，甚至吹毛求疵，捕风捉影。

胡中藻《坚磨生诗抄》案：诗中“一把心肠论浊清”被指故意加“浊”于国号前，暗讽清朝，胡中藻处斩。

徐述夔《一柱楼诗》案：诗中“明朝期振翮，一举去清都”被指复兴明朝、推翻清朝，徐述夔被戮尸，子孙处死。

沈德潜《咏黑牡丹》案：诗中有“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句，被指影射满人为“异种”，沈德潜已死被削谥戮尸。

文字狱的特点与影响，多因谐音、字词联想定罪，如“明”字可能被指怀念明朝，“清”“浊”对比可能被指贬低清朝。

明清文字狱是君主专制强化的体现，通过暴力手段控制思想，扼杀了文化创新与社会批判精神。其影响深远，成为中国近代思想停滞的重要原因之一。

还有，方言中的语言忌讳，必须要有所了解，不然会闹笑话。地方方言的忌讳一般是对死亡、生病以及性方面的字眼。比如西安人忌讳直接说人死。万一有人死了，被称为“有闪失”“一差二错”“三长两短”；称小孩死亡为“没成（仅指新生儿）”“折了”“殇了”“撂了”“踢塌了”；称中老年人死亡一般为“走了”“不在了”，称老年人死亡还有“升天咧”“升咧天咧”。

称生病为“不好”“不舒服”，称小孩生病为“不乖”“变狗”等。

西安方言把男阴叫做“锤子”属于避讳，“锤”取下垂意义，为了区分，于是，把真正的“锤子”叫成了“锤锤儿”。如果一个妇女说自己“尻子难受”，可能是说月经来潮，其中“尻子”在女性避讳习惯里讳指女阴。“入”字是“肏”（读作ri的方言，俗体作｀日’）”的本字。“入”即“日”，为避讳，把日读成“入”，“入了他母亲”“入他妈”是常用骂人的话，无独有偶，在水浒传中那些个好汉骂大街也常用“入娘的”“直娘贼”等词语。如《水浒传》第43回中，李逵下山接母时就曾说：“入娘的，吓得我跌进洞里来！”说明“入娘的”从宋明时期已经是市井骂詈的典型表达，意为辱及对方母亲。表明“入”在北方地区都有如此避讳。

曾经，有一个微小说圈的管理员，就因为不懂地方方言的忌讳，在小说里引用了这么一段话：

我把党来比母亲。无奈在二流子入党宣誓之后，老书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半天，才终于说出“二流子 入了 我的母亲”。

因此，这个管理员受到一些美友的质疑和嘲讽，成了笑柄。一个管理员不懂方言不丢人，丢人的是别人给他提出来了，他仍坚持二流子 入了 他的母亲是正确的，且理直气壮地说别人是“文痞”（见附图），这就可笑了。

欣赏一副对联：

学生学生问先生，先生先生

步快步快追马快，马快马快

什么意思？耐人寻味！

西安也有千岛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