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朔气横秋夜叩城,</p>
<p class="ql-block">淮涛陡起两丈惊。</p>
<p class="ql-block">飞流疑自星河泻,</p>
<p class="ql-block">倒卷霜风下玉京。</p> <p class="ql-block">淮河又涨水啦!我感觉水位可能有十七、八米左右吧!前天还能看见护塔板露出水面三块多,第四块也快浮出来了,今天再去看,第三块都快淹没了。这水涨得真急,像是从天上倒下来的,一夜之间就把河床抬高了一截。</p> <p class="ql-block">夜里的斜拉桥亮得像一根通天的光柱,桥灯沿着拉索一路垂下,像是要把整条河钉在大地之上。可河水不买账,它静静上涨,不声不响,却把桥墩的影子一点点往上推。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灯火,也倒映着那根红护塔板——它还在,但只剩一角红边露在水面,像一面即将沉没的旗。</p> <p class="ql-block">凌晨四点多我晨练时刻再次来到“靓淮河工程”塑造的健身步道上。我看到游船停在岸边,灯光柔和,柳枝在风里轻摆,画面静得像幅画。可我知道,这宁静是假的。水在涨,桥在沉,红护塔板快没了。我蹲下身,把手伸进水里——凉得刺骨,像是从深山里刚来的。这水,带着远方的消息,带着雨季的重量,带着整条淮河的呼吸,正一寸寸漫过城市的脚踝。</p> <p class="ql-block">在靠近龙子河河口的半岛岸边还有人正在进行垂钓。俗话说得好“涨水鱼落水虾”他们好像是在碰运气看看是否有所收获?晨练的人们不是停下脚步凝视着这滚滚东去的河水。不远处🈶几个孩子指着桥灯喊“彩虹”。他们笑,我却笑不出来。这水位涨得反常,像是某种预兆。柳枝垂在水边,轻轻点着波纹,像是在写信,写给上游的山,写给下游的田,写给所有以为河永远温顺的人。</p> <p class="ql-block">这桥我走过多少回了,白天车来人往,夜里灯火辉煌,总觉得它是铁打的,是能镇住江河的。可今夜站在岸边,才发觉它也是浮在水上的。桥塔高耸,灯光璀璨,可水位一涨,再高的塔也得低头。柳树在岸边轻摆,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提醒:别忘了,这条河是有脾气的。</p> <p class="ql-block">最明显的标志就是斜拉桥的主塔下那个红色护塔板。前天浮出水面的有三块,第四块仅有一点点在水中,今天是第三块大部分已淹没在水中!这水位涨得比人还快,仿佛整条河都在往上爬。我站在岸边,看着那红板一点点被吞没,心里竟有些发紧——这不是寻常的秋汛,是淮河在呼吸,深一口,浅一口,而这一口,吸得太猛了。</p> <p class="ql-block">桥身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银弧,斜拉索如琴弦,风一吹,整座桥都在低语。我抬头看那主塔,红护塔板几乎看不见了,只剩一道暗影沉在水下。水位还在升,没人说得准明天会到哪儿。可我知道,这水不是突然来的——它从上游的云里落下来,从山间的溪里汇出来,从千家万户的屋檐滴下来,最后都流到了这里,流到了这座桥下,流到了这座城的脚边。</p> <p class="ql-block">夜里河风凉得很,桥下的水轻轻拍岸,像是在试探。桥底的灯光照进水里,把波纹染成金黄,可那光越美,越让人心里不安。这水太静了,静得不像在涨,倒像在积蓄什么。远处高楼的灯火还在亮着,人们照常生活,可我站在这里,却觉得整座城都浮在水上,轻轻晃着。</p> <p class="ql-block">晨曦正斜照在桥塔上,那块红护塔板被镀了一层金,醒目得很。可才过几个钟头,它就快看不见了。水涨得悄无声息,却比什么都快。我拍了张照,发到群里,说:“淮河这次真动了脾气。”有人回:“往年九月水都退了,今年反倒涨上来,怪得很。”可不是怪吗?乙巳年这秋,天像是打翻了酒杯,雨下得没完没了,淮河喝饱了,便开始往外溢。</p> <p class="ql-block">淮波夕退浣金沙,</p><p class="ql-block">石塔三重初露华。</p><p class="ql-block">终是长缨能伏浪,</p><p class="ql-block">云涛卷尽现灵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