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笔墨的质量。

望海潮富

我常在画案前一坐就是半日，研墨、铺纸、凝神静气。今日提笔画竹，忽想起早年老师傅说过的一句话：“笔下有骨，墨里见魂。”当时不解，如今才懂，一笔一划间的轻重缓急，全是心性与功夫的沉淀。竹竿挺直，需一笔到底，力透纸背；竹叶纷披，则讲究墨色浓淡，虚实相生。若墨质稍劣，晕染失控，整幅气韵便散了。我用的墨条是老松烟，磨出的墨色沉厚而不浮，落纸如夜色浸染，经得起细看。那两只飞鸟，我特意留白处勾勒，羽梢轻挑，全凭笔尖那一丝弹性。若换作劣质笔毫，早塌了形。画至右下角雪石，更得小心——以淡墨破水，再以枯笔轻扫，方显雪意微积。这等细微处，唯有好笔好墨才能承得住心绪。笔墨不是工具，是对话者。你敷衍它，它便冷眼回你；你敬它一分，它还你十分灵气。这幅竹林小景，看似写自然，实则是与笔墨的私语。唯有珍重每一滴墨、每一笔触，画面才会有呼吸，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