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655375</p><p class="ql-block">配图:网络,AI</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7月的太原火车站广场,热浪裹挟着工地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六十多岁的安大爷蹲在树荫下,看着两个举着手机的年轻人穿过人群,一次次被摇头拒绝。</p><p class="ql-block">“写高考作文?不识字啊。”工友们腼腆地摆摆手。</p> <p class="ql-block">直到遇见安大爷——他眼里还留着读过书的人才有的光。</p><p class="ql-block">当话筒递到安大爷面前时,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高中念过,后来当兵去了。”</p> <p class="ql-block">饭店老旧的电扇吱呀转着,安大爷盯着作文纸上的《我的母亲》四个字出神,这是抽签抽到的1957年的高考作文题。安大爷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墨迹在纸上洇开几个黑点,却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p><p class="ql-block">“记不清了......”他喃喃道,“三十多年了。”</p><p class="ql-block">摄影师小陈要了两碗刀削面:“大爷,咱先聊聊?”</p> <p class="ql-block">面汤的热气氤氲中,记忆的闸门缓缓开启。他说的不是故事,是泛黄岁月里的碎片:八个孩子的母亲,永远在灶台边忙碌,永远最后吃饭,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他说起母亲在秋夜分粮时冻得发抖,说起那口沉重的大铁锅,说起她五十出头就累倒再没起来。</p><p class="ql-block">"我好像又闻到她包的饺子香了。"他笑了笑,眼角泛起细密的纹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三个小时的书写,偶尔停顿,又继续。写错的字被重重涂改,字迹歪歪斜斜,句子颠来倒去,像他记忆中母亲补了又补的衣裳。</p> <p class="ql-block">小陈接过那三页皱巴巴的作文纸时,心里一沉——这太平淡了。可读到结尾,他的眼眶突然湿了——这个在工地扛了半辈子水泥的男人写道:“母亲走的时候才五十出头,是累病的。如今她的坟就在村边不起眼的小土包上......我在城里扛水泥、扎钢筋,累是真累,可想想母亲当年端那口大铁锅的劲儿,我这力气就又上来了。”</p><p class="ql-block">小陈的手指停在了最后一段:"我已经当了爸爸,也当了爷爷,但已经三十多年没叫过妈妈了。我想着等哪天我扛不动水泥了,就回村里挨着那堆土躺下,没准那时候我再叫妈妈,她就能听见了。"</p> <p class="ql-block">视频发布后迅速刷屏,很多人说看哭了。或许是因为在这个滤镜过度的时代,我们太久没有见过如此赤裸的真心。而此时的安大爷正在工棚的上铺整理第二天要穿的工装。他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写的母亲正在打动成千上万的人。</p> <p class="ql-block">人民日报的编辑在深夜转发时写道:“这不是文章,这是一个儿子用三十年的思念垒成的坟前低语。”</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小陈把一千元稿费交到安大爷手里时,老人数出五百元:“这一半,麻烦你帮我买些纸钱。”</p> <p class="ql-block">黄昏的工地角落,纸钱化作灰烬盘旋上升,像一封寄往天堂的信。火光跳跃着照亮他沟壑纵横的脸,他嘴唇动了动,三十年未喊的称呼 终于随青烟抵达那个不起眼的土堆。</p><p class="ql-block">他知道,母亲这次真的听见了。</p> <p class="ql-block">我突然明白,有些爱从来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它藏在补丁叠补丁的衣裳里,藏在永远最后吃饭的习惯里,藏在三十年不曾喊出口的称呼里。</p><p class="ql-block"> 而我们都该庆幸,在这个速食感情的时代,还有人用最笨拙的笔,写出了爱的本来模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我巧遇拍短视频,采访还需要抓题,因为我是这群工友中唯一上过高中的,两个女孩子就选中了我。我有幸抓到了我的母亲这个标题,重温母亲的回忆,让我思绪万千。</p><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30多年了,就埋在村头的老坟地里,她的模样,她的一举一动就跟在眼前似的。母亲啊,一辈子就没闲过,天不亮就起,摸着黑才歇,家里家外操不完的心,穿得永远是洗得发白,补了又补的衣裳。她心善,能容人,跟邻里没红过脸,有啥好东西总先紧着别人。</p><p class="ql-block">最让我忘不了的是吃饭,一大家子人围着桌子,母亲从来不上桌。她就在灶台边忙活,等我们都吃完了,她才瞅瞅锅里剩下了,就扒拉两口,要是没剩,她就不吃了,说不饿。那会儿日子都紧巴,穷富差不了多少,可人心热乎讲情义。母亲就是那最厚道的一个,她包的饺子那叫一个香,是穷日子里最盼的念想。</p><p class="ql-block">过年是她最累的时候,洗洗涮涮准备年饭,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脸上总挂着笑,看着我们放炮仗,那股高兴劲儿,她比我们还乐呵,再破的衣裳经她的手也给我们拾掇得干干净净。那时候还是集体,一年四季都出不到一点新鲜菜,到秋天就要分口粮,白天打下谷子,晚上分给每家每户,这一分就是一个大晚上。</p><p class="ql-block">农村的秋天还是一个很冷的秋天,母亲身上穿得很薄。粮食分到家以后,母亲这一晚上冻得受不了,她那薄薄的被子围在身上,一会儿天就亮了。母亲一天的辛劳又开始了,她揉揉眼,又得爬起来给一大家子弄吃的。家里人多,那口烧柴火的大铁锅死沉死沉,端上端下,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力气活儿。现在想想,母亲那瘦小的身子,哪儿来那么大劲儿?</p><p class="ql-block">母亲走的时候才50出头,是累病的。如今她的坟就在村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每次回村,我总要去那儿站站,跟她说说话。我在城里干了大半辈子苦力,扛水泥、扎钢筋、爬脚手架,手上肩上全是老茧。累是真累,可想想母亲当年端那口大铁锅的劲儿,想想她冻得发抖还咬牙撑到天亮的样子,我这力气就又上来了。母亲没享过福,可她教会我的就是这骨子里的硬气和对家的担当。我得把您撑起来的这个家接着撑下去,撑稳当。</p><p class="ql-block">坟头上的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就像我的念想一样,一年年总也断不了。</p><p class="ql-block">我已经当了爸爸,也已经当了爷爷,但我已经30多年没叫过妈妈了,我想着等哪天我扛不动水泥了,就回村里挨着那堆土躺下,没准那时候我再叫妈妈她就能听见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