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成家了

绿茵牧笛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我盯着红地毯前端的身影，此刻儿子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步步走向他的新娘。五彩缤纷的灯光交织着美丽的图案在他肩头投下漂亮的色彩，倒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背上书包时，也是这样带着惬意又藏着期待的模样一步步走向学校。

筹备婚礼的那些日子，像在翻一本仓促装订的旧相册。整理房时翻出他儿时的玩具车，轮子还能转动，却再也载不动当年儿时的时光；床头柜上的童话故事书也将是他哄孩子入睡的夜话故事。男大当婚本是自然事，可在整理儿子婚房时，却悄悄抹了把眼角——原来硬汉的柔软，从来都藏在孩子成长的岁月里。

最动容是儿媳敬茶时喊出"爸妈"时，甜意瞬间从心口漫到眼眶。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带琴儿回家时局促的模样，那些细碎的片段，都成了此刻幸福最珍贵的铺垫。当亲家把女儿的手交到他掌心，一声轻轻的嘱托，那语气，那目光，像极了当年我在军校大门口细细的嘱咐，欣慰与期盼交织目送他走进军校的大门。

　　仪式结束后，在礼堂的一隅，儿子望着我们说"爸，妈！以后您们就别太操劳"。这话让我鼻尖一酸，却也忽然释然。原来所谓成长，就是他从躲在我们身后的雏鸟，变成能为他人遮风挡雨的臂膀；所谓父母，就是在这一天笑着退场，把人生的舞台真正交给他和他的爱人。

夜里翻出他儿时的照片，和今天的婚礼合影两张相似的脸庞，这就是家庭的延续，血脉的延续，子女是我们最理想的延续。

窗外的路灯亮着，像极了无数个等他晚归的夜晚。只是这一次，他的归途有了新的方向，而我们的牵挂又增加了一个娃，也多了一个温暖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