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致远</p><p class="ql-block"> 诵读: 懿</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247415191</p><p class="ql-block"> 图片: 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cn/5fc60hqy?first_share_to=copy_link&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247415191" target="_blank" style="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 font-size:18px;">欢迎点击阅读致远老师的原创作品</a></p> <p class="ql-block"> 诗的天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书柜,是朴素的木质结构,高不及顶,宽不盈丈,却密密匝匝挤满了古今中外的诗——那是我半生精神的锚点。它立在卧室一隅,与床相对,夜深人静时,月光漫过书脊,我与这些诗集对坐,恍若赴一场跨越时空的诗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上层几乎为外国诗人所占据,像一片蓄满异域星光的天空。惠特曼的《草叶集》已泛出岁月的黄,书脊烫金褪成朦胧的光晕,可翻开书页,仍能听见《自我之歌》里奔涌的生命潮汐,那"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的呐喊,至今仍在血管里震颤。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藏在角落,封面是磨损的深蓝,却裹着滚烫的句子:"爱情太短,遗忘太长",读时总觉有南美高原的风撞进胸膛。泰戈尔的《飞鸟集》静静摊开,"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哲思,让每一次翻阅都成为对生命的温柔叩问。而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中,那句被时光摩挲过千万次的名句——"爱,以它自己的形象创造世界"像一滴坠入静水的蜜,让所有凝固的渴望重新开始流淌。里尔克的《杜伊诺哀歌》摆在显眼处,"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的箴言,曾在无数困顿的夜晚,为我的灵魂筑起一道光明的堤岸。还有叶芝的《当你老了》,"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的叹息,让时光的流逝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哀愁——这些异国的诗人,用不同的语言织就诗的锦缎,让我看见人类共通的悲欢。而在书架最边缘,谷川俊太郎的薄册《二十亿光年的孤独》静静侧身,书页间夹着一句:"沉默,以沉默的姿态,继续诉说。"这行铅字像一道透明的裂缝,让东方的月光悄然渗入这片星穹。原来在语言的藩篱之外,灵魂早已借着诗句相拥,而寂静本身,竟是最深邃的回响。</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层是中国古人的诗集,像一坛坛埋在时光里的酒,愈久愈醇。李太白的集子翻得最勤,书脊磨出了毛边,“黄河之水天上来”的豪迈、“举杯邀明月”的孤绝,读时总觉有剑气从字间溢出,让我在琐碎日常里,也敢揣一份“长风破浪会有时”的疏狂。杜子美的诗册纸页略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沉郁,“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悲悯,字字都带着血泪的温度,读罢常觉胸口发紧,却也懂得了何为“穷年忧黎元”的担当。王维的诗总带着松针的清香,"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淡远,像一剂良药抚平都市生活的焦躁,让人忽然懂得驻足的意义。苏东坡的诗集夹着干枯的银杏叶,是去年秋读《定风波》时顺手夹的,“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旷达,“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通透,总能在失意时替我拨开乌云。纳兰容若的词集静静躺在角落,“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怅惘与“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惘然,字字如霜,在夜深人静时悄然沁入心脾。还有李清照的《漱玉词》,“生当作人杰”的刚烈与“人比黄花瘦”的柔婉,在册页间流转,让我明白女子的灵魂可以有千万种模样。这些古人的诗,是刻在骨头上的文脉,读着读着,便觉自己与千年的时光有了牵连,仿佛那些或激昂、或沉郁、或清冷的词句,早已化作血脉里的叹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与自己的心跳悄然共鸣。</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层是现代诗人的领地,像窗外新生的草木,带着鲜活的人间气。徐志摩的《志摩的诗》封面是淡紫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读时总想起康河的柔波,那是属于青春的温柔絮语。戴望舒的《雨巷》夹着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雨巷与诗中"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重叠,让我懂得忧愁也可以美得这样含蓄。卞之琳的《鱼目集》静静躺在角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哲思,让每个寻常瞬间都镀上了诗意的微光。北岛的《回答》字迹凌厉,"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至今读来仍觉振聋发聩,让我在混沌中守住一份清醒。在这些诗集中间,有一本蓝色封面的小册子格外朴素。那是汪国真的诗集,书脊已经有些磨损。最常被翻到的那页上写着:“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不同于其他诗句的婉转或锐利,这句话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用最朴实的语言道出了直面人生的勇气。它成为了我们这一代人成长路上最坚实的精神注脚。顾城的《一代人》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像一簇倔强的萤火,在绝望的夜色中固执地明灭。海子的《海子的诗》最厚,翻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页,纸角已卷成波浪,"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的祈愿,藏着对人间最朴素的热爱,让我在疲惫时,仍能想起阳光与麦田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些诗集,于我从不是静止的纸页。失意时,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疏狂会穿透千年,为我拭去眉间阴霾;迷茫时,里尔克“要耐心等待”的劝诫会拂去心尘;愤懑时,苏轼"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旷达,总能让胸中郁结化作云淡风轻;孤独时,海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的私语,会在寒夜升起温暖的篝火。它们让我懂得,徐志摩"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缱绻,与李清照"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缠绵,原是同一种心事的两种诉说。这些诗句如同时光的信使,将人类最精微的情感凝练成永恒的星光,让每个迷途的灵魂都能在浩瀚诗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坐标。它们让我知道,人类所有的情绪都曾被诗意地承载,所有的困境都曾被文字温柔地抚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书柜,其实是一座诗的教堂。那些诗人是常驻的神父,他们的诗句是不灭的烛火,而我,是永远的朝圣者。在诗里,我学会了用更辽阔的心看待世界,用更柔软的眼体察人情——这大概就是诗的魔力,它从不说教,却早已把力量,悄悄种进了灵魂深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