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远方

Lone.palm

我站在窗前，背对着房间，衬衫领子微微被风吹起。窗外是城市模糊的轮廓，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楼群在阴云下沉默着，像一群等待启程的旅人。这扇窗框住了一幅静止的远方，而我，正凝望着那尚未抵达的自己。

窗前的人总像是在等什么。不是等雨停，也不是等日出，是等心里那个模糊的方向突然清晰起来。城市在远处呼吸，我在这边安静地站成一道影子，仿佛只要不动，思绪就能飞得更远。

又一次转身面对玻璃，双手插在兜里，体温藏在布料之间。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缝隙里斜切进来，照亮空气中浮游的微尘。它们无目的地飘着，像极了我脑海中那些关于远方的念头——零散、闪烁，却始终不肯落地。

侧身靠在窗边时，看见一棵树在风里轻轻晃。高楼之间挤出一条视线，刚好能望到天边的尽头。那里没有答案，但有想象。我常常想，如果脚步能追上目光，会不会早已站在那片未知的土地上，回望此刻的自己？

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时刻。手插在兜里，不是因为冷，而是怕控制不住想去触摸那片遥不可及的天空。城市安静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而我的心跳，却在悄悄倒数着出发的日子。

他叼着烟，火光在昏暗的窗台忽明忽暗。烟雾升腾，缠绕着玻璃上的倒影，和远处楼宇的剪影混成一片。那支烟烧得很慢，像一段迟迟不愿结束的等待。我知道，他在看的不只是城市，是藏在高楼背后、藏在云层之上的某种可能。

青松柏立千山寂，一径孤云向晚霞。

我写下这句诗时，正坐在窗边的木椅上。笔尖顿了顿，墨迹在纸上晕开，像极了远方那抹迟迟不散的晚照。松柏不语，孤云独行，而我也只是静静地坐着，任思绪沿着那条小径，一步步走向天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