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董国建</p><p class="ql-block">美篇号:34897292 </p><p class="ql-block">文/图/编辑:董国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又至重阳,桌上那帧三十余年前父母在吐鲁番家中的合影,让我思绪万千。照片里的老屋、父母温和的眉眼,与窗外乌鲁木齐初冬的第一场雪相映,凉意裹着哀思,瞬间漫过心头。转眼父母已离开我们快30年了,三十载光阴流转,父母的音容从未褪色。那些被爱浸润的日常,化作心口温热的惦念,在每一个寻常晨昏里,轻轻叩响思念的门。翻看着照片,父母在世时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泪眼朦胧中,那些与他们相伴的岁月愈发清晰。</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父母在吐鲁番家中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父母,是世间千万普通父母的缩影,却用一生的爱,为我们做儿女的筑起了最温暖的港湾。自我降生起,他们便将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做人的道理融入日常,从小学到高中,我始终是那个在他们羽翼下无忧无虑的孩子。正是这份浸润式的教育,让我在成长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逐渐褪去青涩,走向成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父亲在职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高中毕业后,我告别河北老家,随父亲远赴新疆。那是1980年的秋末冬初,父亲探亲时将我带在身边。临行那日,母亲的叮咛如冬日暖阳,她塞满行囊的吃食,是牵挂最实在的模样。初到新疆,为不给父亲添负担,我四处打零工。在吐鲁番站北边的戈壁滩上,我顶着烈日筛沙子,一月能挣七八十元,虽辛苦却也满心踏实。可父亲见我夏天脊梁晒得满是水泡,终究心疼不已,在单位为我找了份临时工的活。只是那份工作月薪仅三十多元,我便又悄悄做起了零工——在车站扛包卸货,跟着装卸队往返铁路沿线小站,单薄的身子常被累得直不起腰。后来,我又和职工家属一起从乌鲁木齐倒菜到吐鲁番家属区卖,那时西红柿、豆角一公斤才一毛多,忙活一天也只能赚几分钱的差价,却成了我当时生活、贴补家用的重要来源。能给母亲寄钱了,心中满是幸福的自豪感。</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母亲刚到新疆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81年,全家户口迁到吐鲁番,日子才算有了扎根的迹象。1983年8月,父亲为让我有份稳定工作,在53岁时提前办理病退,让我接班进入铁路系统。他离开自己坚守几十年的岗位时,眼中的不舍我至今难忘。或许是感念父亲的付出,我在工作中格外刻苦,不到一年便当上工班长,1988年9月8日,我光荣入党,一年后又通过竞聘提干,成了单位里最年轻的党员和由工人成长起来的业务干部。爸妈得知消息时,眉眼间的骄傲,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模样。自参加工作起,除了结婚时让他们操过心,其余时候我都尽力把生活打理好,不让他们多牵挂。大弟是与我同一年通过铁路招工入职的,小弟1990年也如愿当上火车司机,我们兄弟三人都有了稳定工作,这个家才算真正安定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我刚参加工作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和小弟1982年来的新疆,大弟是83年夏后来的新疆,初到时常因条件艰苦难以适应。全家挤在两间三十多平米的平房里,院内盖了间简易厨房,为给我和大弟攒结婚钱,父母又做起了小生意——卖菜、卖卤肉,起早贪黑,风餐露宿。不过几年时间,他们的眼角便添了细纹,头发也染了白霜,却从不愿更舍不得歇一歇。每次我们休息回家,母亲总会做满满一桌可口的饭菜,临走时还会塞给我们许多卤肉。也是从那时起,我和大弟早早学会了洗衣做饭,后来回家,我们总抢着下厨,大弟的厨艺相当好,母亲经常夸他,直到现在我们弟兄几家聚会,都是他亲自掌勺操厨。我成家后,因为在铁路沿线工作来回奔波,我们自己也没有固定的家,后来父亲分了楼房,为了照顾父母,便商量让爱人和父母住在一起,家务便由爱人主动承包,只为让操劳半生的父母能歇一歇。</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母亲和爱人在吐鲁番家中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远在新疆的日子里,母亲最惦念的便是老家的两个姐姐。1997年,她终于如愿回到河北,爱人也特意从我们奎屯的家,带着幼年的儿子回老家陪伴老人。两个姐姐说,母亲回去后依旧闲不住,农忙时总往田里跑,姐姐们心疼她,不让她干活,她反倒会生气,谁也拦不住。那时通讯不便,我们与母亲的思念,全靠一封封书信传递。母亲回老家的第二年,我和大弟还分别请了探亲假,回去陪了她一段日子,却没曾想,那竟是与她最后的相处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我90年代中期在阿拉山口站工作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98年腊月初八,寒冬凛冽,“心肌梗死”这个可怕的词,突然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她从倒下到离开,仅三天时间。后来大姐告诉我,母亲去世前两天,姐姐问是否要通知我们三个在新疆的儿子回来,母亲却虚弱地说:“他们工作忙,别告诉他们,别让他们分心,就算我走了,顶多就是多放几天。”这句话,如利刃般刻在我心上——她操劳一生,从未给自己过过一次生日,临终前还在为儿女着想,不愿耽误我们的工作。母亲走后,我常常在深夜莫名哭泣,泪水里满是对她的思念与愧疚,那个我们小时候,总把最好吃的、用的留给我们,生怕我们挨饿的老妈,再也不会在门口等我们回家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97年母亲回到老家与大姐、小弟一家都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母亲的离开,让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父母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初,早年学业荒废,父亲为了生计,青年时便投身铁路工程工作,一辈子漂泊在外。当年条件艰苦,许多与他一同入职的同乡都中途放弃回了家,唯有父亲咬牙坚持了下来。困难时期,他省吃俭用,每月准时给家里寄钱和粮票,一双皮鞋穿了七八年,只有探亲时才舍得拿出来穿,只为在家人面前显得体面些。母亲走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我们兄弟三人分别在奎屯、库尔勒、阿拉山口不同的城市安家,接他同住也不愿意,也许是放不下与母亲共同生活过的念想吧,他便一个人做饭、洗衣,默默承受着孤独。</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母亲去世后,父亲在吐鲁番家中抱着侄子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半年后,父亲因腹痛就医,被确诊为肝硬化晚期。住院的半年多里,我们兄弟三人轮流带着爱人孩子请假陪护,守着他熬过一次次疼痛。他没胃口时,我们便变着花样熬粥;他疼得没了好脾气,打翻药碗,我们捡完碎片,依旧笑着重新冲一碗。后来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们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讲起父亲秋天探亲时,我们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玩耍、带我们河边摸鱼、一边在地里收庄稼,一边割猪草等趣事,那些温暖的回忆,成了病房里最珍贵的慰藉。没人算过请了多少假、受了多少委屈,只想着能多陪他一天是一天。最终,父亲躺在我怀里,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和对儿女的满足,平静地离开了。如今回想那些病床前的日夜,心中只剩暖意——至少我们没有留下遗憾,陪他走完了最后一程。</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父母去世后,我们兄弟几家在奎屯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母相继离世后,我第一次体会到心碎的滋味,大脑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将我包裹。我开始怀疑,多年来努力上学、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自高中起便远离父母,我既没能在他们身边尽孝,也没让他们好好享受过生活。我多希望时光能倒流,哪怕日子清贫些,我也愿意守在他们身边,可这个世界却狠心到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如今站在城市的十字路口,我常常茫然四顾,不知“家”在何方,若有一天我想回家,竟不知该踏上哪一趟列车。</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今年四月清明节祭祖,我们和大弟一家与大姐、二姐一家在老家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逢节假日,我总会想起那个有母亲在的熟悉的家,想再和爸妈唠唠家常。他们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我心底、梦里。我常常在心里问:天堂那边还好吗?你们是否适应那里的生活?妈妈,你腰疼的毛病好些了吗?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爱唠叨?爸爸,你那倔强的性格,有没有改一点?如今你们终于又能相伴,愿你们多些体谅与关心,儿子在这边,永远为你们祈祷。</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鲜花寄哀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爸妈,还有好多话想对你们说,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与愧疚,成了我无数个不眠夜的主题。今天含泪写下这些文字,任凭泪水落在键盘上,这泪水里,有思念,有自责,更有我对你们深深的爱。若有来世,爸妈,我还想做你们的儿子,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这辈子未尽的孝道。</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