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青苗

入了深秋，家门口的柿子树红了，很是好看。

清晨推门，第一眼便是那树梢上挂满的橙黄，像一盏盏小灯笼，在微凉的空气里静静燃着。叶子还未落尽，半青半黄地衬在果实周围，仿佛是季节特意留下的画笔痕迹。阳光斜斜地穿过枝桠，把果皮照得发亮，连树皮的褶皱里都藏着秋意。这棵树年年如此，不声不响地红透一季，像是替日子记了笔欢喜的账。

柿子，它是一种带有吉祥的树。

小时候听老人说，门前有柿，事事如意。那时不懂，只当是顺口一说，如今回过头看，竟觉得这话里藏着生活的滋味。这树不争地，不挑土，墙角一隅也能长得枝繁叶茂。春天悄无声息地开花，夏天默默结果，到了秋天，便捧出一树红澄澄的圆满。它不像桃李喧闹，也不似梅兰清高，就那么踏实站着，把日子过得红火又安稳。邻里路过常驻足看两眼，有人笑着说：“这柿子一红，年味就快来了。”

红红火火，顺顺利利。

昨夜下了场小雨，今早枝头还挂着水珠，可那橙红却更显鲜亮了。几只麻雀扑棱棱地跳上枝头，啄一口熟透的果子，又叽喳着飞走。我站在树下，看着树上果实一天天在变，听老人讲下霜之后的柿子才甜，我就观望着门前的柿子树，等风来，等霜降，等那一排树的果实从青涩走到甘甜。这红，不只是颜色，更像是一种守候后的回甘，是季节给平凡日子的一封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