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母亲说:“有妈的孩子,有福,你有妈,你有福。”“我就愿意这样睡,你搂着我睡。”</p><p class="ql-block"> 母亲与我在夜深人静的此时(2025年10月21日凌晨2点零三分),枕着我的胳膊又唠了良久,话语还算清晰,时而也有我弄不明白的语句,她的思维时而也是乱套的。</p><p class="ql-block"> 跨越度非常大,一会是她工作时单位的老同事刘振德家的事,一会又是史大夫家的事,一会告诉我她老头不在了……我的窗帘挡光效果特别好,室内漆黑一片,老母亲就这样枕着我的手臂东一句、西一句,天一句、地一句地说着夜话。她问我:“人死干嘛?”</p><p class="ql-block">“妈不死,妈能活到103岁呀。”</p><p class="ql-block"> 妈妈也就信以为真,“妈不死,姑娘有福。”</p><p class="ql-block"> 这会,又要尿尿啦。我告诉她:“没有尿,因为你刚尿完一会。”</p><p class="ql-block"> 她说:“有尿,要尿。”</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再去另个屋,又推醒了先生,“妈还要尿尿。”</p><p class="ql-block"> 母亲彻底瘫痪的三年里,每次大小解都是起来,对我和先生而言是个大力气活,前一年半一个人还能抱起来自己就帮她处理完,这一年半,妈妈的腿退化的一点不吃力,只能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帮着脱提拉拉裤。白天还好,夜里确实很难,非常影响家人的睡眠质量。即使如此,也是惯着老妈,任她这么下去。</p><p class="ql-block"> 妈妈似乎也很享受每次被抱的过程。如今语言退化的很厉害,拉屎、尿尿这样常用语偶尔也会忘记的,妈妈真的很聪明,她会用联想的词语来代替。要尿尿想不起来怎么说了就喊抱抱,看会电视想躺下就用我要回有枕头的屋里,解大手时也不知说的什么,总之一个劲地说,按时间推算也知道该解大手了,就问她:“拉屎?”</p><p class="ql-block"> “拉屎。”</p><p class="ql-block"> 她也会跟着回答。每次解大手对我而言就是大工程。用药、先生帮我把老妈抱进卫生间坐便椅上,其它的我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帮妈妈排便、洗澡、吹干头发及全身、擦粉、穿衣,再喊先生帮忙抱起来,我们俩个配合给老妈拉拉裤穿好,他帮我把老妈抱上卧室床,我便开始刷洗坐便,收拾卫生间,一顿忙活起码也得一个半小时完工。所以每次姐弟聊天时,我会说:“今天又接了个“大工程”他(她)们就会明白老妈又解大便了。</p><p class="ql-block"> 这会先生抱起老妈放在床头的坐便椅上,妈妈说:“解完了。”估计也就滴了三两滴而已,确实是刚尿完不到三十分钟。哈哈笑后的母亲重新回到床上也没有睡意。这会我把大灯继续开着,背给了母亲。她用那只算是灵活的左手拉扯着我背后的衣服。我视而不见,她就嘴里说着说着……</p><p class="ql-block"> 想起刚才和老妈夜聊很久开灯时,妈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脑袋的右上方看,问我:“这是谁呀?“弄的我心直发毛,因为根本就没有人。</p><p class="ql-block"> 母亲和我夜聊前,我也眯了一个多小时的觉,睡梦中我见到了已经离世三年的母亲三妹——我的三姨。她坐在她的玻璃房间看向我家。突然就被老妈给我扯醒了,她要尿尿。我发现母亲把被子全部掀开了,有些凉意的身体让我感觉母亲没盖被子有一会了。夜里即使母亲睡着了,我也睡不安稳,时常得检查老妈盖没盖好被子。妈妈就是个孩子,有时连孩子都不如。今夜,妈妈和我说的话,吐字都算清晰,百分之八十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她告诉我说:“要吃肉。”我说昨晚吃的就是排骨上的肉和干豆角和干茄子,米饭打成的糊糊。明早再给她吃排骨肉。平时她没要求时,母亲的早饭一般都是一个苹果半个胡萝卜蒸熟加上一勺蜂蜜、一个鸡蛋,或再加一块地瓜、活一块山药、或一口米饭,打成糊糊四百到五百毫升的稀糊糊(正好一大碗)姐弟们说我喂的多,不喂饱,妈妈就会说:“没吃饱。”量上也有三百毫升的时候。母亲很享受早餐的甜食。</p><p class="ql-block"> 黎明三点了,妈妈还没有睡意,但是不闹人了。这会我已经把枕头颠倒到床尾,我的赶紧抢时间再眯一会,保证我的健康,才有精力照顾好我的妈。</p><p class="ql-block"> 睡吧,天就快亮了。夜里的觉和白天的觉质量上相差甚远,必须保证夜里零星小觉加起来的时间要在五个小时,我白天才能精力充沛。</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附:照片是那年带老妈进京登长城时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