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出的海边絮语

云端飘舞

　　好冷，仿佛一秒入了冬，还没体会秋意，秋已不知去向。说好的四季分明呢？如今只剩夏冬交替。

　　想着去看看海吧，买了票，三个小时后如愿站在了这片海边。还是高估了北方的冷，海风肆意窜进毛衣的每一个孔洞。冷，直抵皮肤，刺入骨头。下意识地裹紧了毛衣，可笑的是好像并无用处，看吧，连风都不会怜惜人。浑浊的海水扑咬着岸边的礁石，呼啸的风声在耳畔低吼。来之前就想静静坐在海边，看看云，看看天，发发呆，现在这风凌乱了衣脚，凌乱了头发，凌乱了思绪……

　　夏天的风是吹不到秋冬的，向晚的风依旧劲吹，只有那涛声一遍遍唤醒脑海里一次次的短暂相聚与分离的碎片。而今，这碎片也只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一次次反刍。海边的暮色总带着咸涩的潮气，像那些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在齿间漫成一片咸水湖。

　　晚霞是天空最后一次的勇敢，把积攒了一整天的光都烧成瑰丽的决绝——橘粉浸透云絮，绛紫泼满天际，金黄如叹息般坠向海平面。可再绚烂的燃烧，最终都沉入墨蓝色的寂静。像所有无疾而终的心事，热烈只是它落幕前的姿态。

　　霞光变得短暂而克制，它不似夏日的肆意铺张，只是淡淡地抹一笔，就隐入渐长的夜。那沉入深流中的霞光，是否记得有人为它短暂的停留久久沉醉？

　　海面泛起清冷的光，人一旦麻木了就感觉不到冷。不远处的灯塔每隔几秒就会亮起红灯，仿佛在向我招手。沿着堤岸缓缓走向它。我太需要一束光，哪怕只是灯塔这样微弱的光，哪怕它如灯塔只是周期性地亮起。

　　深蓝的天幕下，看不清每个人的脸，看不清你是喜是悲，哭一场也没人知道。那些被海风浸透、被晚霞浸染的心思，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变成了贝壳里的一粒粒沙，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被一层一层的孤独，包裹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