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原来这么脆弱》 作者:赵文耀

内蒙凌子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生命原来这么脆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赵文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摄影:赵文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在我散步经过的路边,长着一墙密密实实的爬山虎,每次经过,目光都要被它那闪着光泽的翠绿所吸引。今年雨水特别的好,所以它也长得格外茁壮,从往年的半墙一直拖到了地下。</p><p class="ql-block"> 秋风起时,它们便不甘于一片单调的绿色了,从边缘开始,悄悄地染上胭脂,慢慢洇开一片红晕。红与绿交织着,斑驳错落,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画,静静地展示着秋天给它的富丽缤纷。</p> <p class="ql-block">  我心里盘算得很好:要一天天看着这颜色如何深下去,最后红到彻底;要等它红到最酣畅、最浓烈的时候,摘几片红叶夹在书页里,或压在玻璃板下;要挑一个最晴朗的日子,用相机将它最饱满最可爱的容颜定格下来。</p><p class="ql-block"> 这念想,成了我心里一件既风雅又确凿的期待,我仿佛觉得,那美色是专为我贮蓄在那里,等着我随时去支取的。</p> <p class="ql-block">  谁知天意从来不由人算。一夜寒流,天气骤变,温度猛地跌到了零下五度。今天我再路过那堵墙时,简直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昨日还是满壁的辉煌,如今只剩下一片萧瑟的枯藤,纠缠着,裸露着,像一副被抽去了灵魂的骨架。地上,铺满了灰褐色的残叶,层层叠叠的蜷缩着,看不到一丝丝生气。脚踩上去,只发出一片细碎、干枯的响声,像是它们最后的、微弱的叹息。</p><p class="ql-block"> 我怔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那些关于欣赏、采摘与拍照的种种计划,还未及施行,便已彻底地失去了对象。这一壁繁华,竟是这样地不堪一击;它所依恃的所有活泼生机,原来只系于区区五度的温差!</p> <p class="ql-block">  我突然悟到,这何尝只是草木的荣枯呢?我们生命里那些看似牢固的拥有,那些被我们轻许给“明日”的诺言与憧憬,那些关于未来的种种美好设计,其根基恐怕并不比这一墙爬山虎更坚实。人生的变故,如同这一夜寒风,可能在不经意间袭来,将我们精心构画的“未来”吹得七零八落。</p><p class="ql-block"> 古人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从前只觉是文人们伤春的滥调,此刻对着这一墙枯枝和满地狼藉,才品出那话语里鲜血一般的真诚。</p> <p class="ql-block">  是啊!我们总习惯于把美好寄托于日后,总以为最好的总在前面,于是便放心地等待,慷慨地挥霍着一个个看似平凡的“今天”。却不知,生命的剧本里,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换场与落幕。</p><p class="ql-block"> 既然如此,便不能再把生活都抵押给虚无缥缈的未来了。那想见的人,此刻就去问候吧;那想做的事,此刻就着手吧;那心头的一点热情与欢喜,此刻就让它燃烧吧!未来,原本是靠不住的;我们能紧紧握住的,只有这正在流淌的、真实的每一个今天。</p><p class="ql-block"> 或许,那个叫做“未来”的东西,就是无数个“今天”叠加而成的。</p> <p class="ql-block">赵文耀:</p><p class="ql-block"> 自由撰稿人,对历史文化、民俗文化、茶文化及万里茶路历史、中国传统建筑等方面有较深刻的研究。</p><p class="ql-block"> 2014年受聘于俄罗斯《欧亚观察-俄罗斯与中国》双语杂志社和俄罗斯《新丝绸之路》双语杂志社,担任驻中国高级记者兼摄影师,期间被俄罗斯联邦旅游署和伊尔库茨克市政府授予“万里茶路研究领域最有诚意者”荣誉称号。</p><p class="ql-block"> 作为专栏作家和摄影师,也多次为《内蒙古画报》和《物流时代》等刊物的历史文化栏目撰稿和摄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