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游32: 不列颠群岛之行给我留下两大深度印象我先说第一个

墨逸

游记题头照片。▲ 引言 前篇说了“堂”，一座威斯敏斯特教堂，本篇接着说说“绿”。此次英伦三岛五地十五天行，有两大印象令我挥之不去，“英国绿”只是其中之一。▲德国哲学家康德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二是人们心中高尚的道德。”在这借用康老这段话的句式，我试着说，此次英伦三岛五地十五天行，对我而言，有两种印象过目不忘：一是涉足全程，哪哪都是起伏不定连绵不断遍地绿野的乡村风光；二是英国千年间交织着皇室王权飞扬跋扈任性而为滥用权力，与新兴贵族不断用制度条约规范王权，最终形成“王在法下”一个艰辛曲折的历史过程。本篇先说过目不忘的第一个印象：英国绿。 一路乘车我眼中看到了什么？ 启程之前，无论做攻略，还是打探身边去过英国旅游的人，我听到最多的话，说英国“就是一个乡村”、“大号的村庄”、“看不出什么现代发达的样子”等。当我全程乘大巴前行，目不转睛朝着车窗外望去，除了闪过古老建筑堆起的都市之外，一路扑面而来的均是一片片绿意盎然乡村味十足的田园风光。林语堂先生所说“英国的美在乡村”在这得到应验了，我用我的双眼，看到了真实的存在。快速移动的大巴车窗，俨然成了影院里的一幅屏幕，实时播放着一片绿意的英伦风光纪实片。每当天际线渐渐染上金色，一轮红日就要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清晨，我们坐上大巴，连续赶往下一个景点的路途，透过薄薄的淡雾，看到远处的山野，若隐若现，近处是茂密不透风的丛林，遮掩在公路的两侧，时时能望见一条清澈的河水蜿蜒的流向远方。快接近一座座乡村小镇时，眼前闪过的均是古朴低矮的民居。领队杨阳指着车窗外一片墓地簇拥着一座高高的教堂说到：“在英国，凡是有墓地，一定会有一座教堂，按照欧洲人信教的习俗，死去的人靠近教堂，就容易升到天堂里。”尤其看到草地成群或稀散蠕动的羊呀牛呀，在一个个有着简易栅栏围成的草地里，慢悠悠的吃着草。我问领队杨阳：“为什么要把羊围在一个栅栏里。”扬阳说：“那是把让羊集中在一起吃一块地的草，等着吃的差不多了，再把羊驱赶到另一块圈起来的区域里，目的就是让每一块草地，都能得到休养生息。”我看到肥肥胖胖的羊儿，有的吃饱了躺在地上闭目养神；有的居然侧卧在草地上不紧不慢咀嚼着草。领队扬阳说的更有趣：“生活在英国的羊啊牛啊马呀，幸福死了，没有什么内卷，没有你争我夺，躺平就能吃饱。”十五天下来，那怕连一片裸露的荒滩沙地都看不到，这跟我去过的欧洲许多国家、美国、澳洲见的情景太不一样了。欧洲许多国家、美国还有澳洲，总能见到一片片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而英伦三岛五地，楞是见不到一寸黄色的荒芜沙滩之地。不是有些地方是绿野，是全部的地方都是绿野。也就是说，英国乡村所有地方，都是这样一片连一片的绿草原野，近乎没有裸露的土地。也就明白了为何我只听到全世界唯有“英式田园”这样的称呼？从没听说过什么法式田园、意式田园。英国绿，就这样在全程十五天的行程中，牢牢的铭刻在我的心中。这么好的土地，为什么不种庄稼呢？领队扬阳的解答，让我恍然明白，英国有麦田，但非常的稀少，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为何英国全境会是绿野遍地？ 英国遍地为什么都是连绵不绝的绿草原野，我结合听来的看到的琢磨到的，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四点因素或者原因吧。始作俑者“圈地运动”。说到乡村绿地，看到漫山遍野蠕动的羊还有牛等，自然想到英国中世纪所谓羊吃人的“圈地运动”，那还是我在中学时代被课本和老师灌输给我的印记。那时就了解，圈地运动是英国工业革命前的一场农业革命，没有大规模的“圈地运动”，英国工业革命可能会延时出现。现在看来，理解这段英国历史很关键。十五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也就是工业革命前的三百年左右，英国出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圈地运动”，也被称为农业革命。“圈地运动”的核心，是大批的养羊。恰恰在这期间，英国爆发了一场因争夺王位持续三十年之久的玫瑰战争。支持兰开斯特家族的贵族与支持约克家族的贵族连年厮杀，旧贵族势力几乎消耗殆尽，进而涌现出一批新兴的贵族。1485年，两大家族和解，兰开斯特家族的亨利·都铎，迎娶了约克家族的伊丽莎白公主，至此英格兰都铎王朝建立。这段历史说明什么，腐朽的旧贵族打没了，代表新兴力量的贵族出现了，意味着什么？手工业和工商业开始萌发兴旺，大规模养羊成为最早涉及的领域，羊多了促使羊毛加工产业兴起，又带起工商业发展，国与国之间的商贸就此形成初步的产业链，加上都铎王朝亨利八世国王和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明智与眼界，羊毛加工制品的品质当时远好欧洲大陆国家，尽管物美价高，但依然广泛热销往欧洲各国。既便今天的伦敦大街，冬季街上行走的绅士淑女，仍然习惯穿着由羊毛制成的呢绒大衣。苏格兰的羊毛制品更多。养羊好处多多，可以赚钱的羊毛，势必会惹的农民一窝蜂地养羊。当时谁的优势大，当然是新兴的贵族势力，他们有钱，于是开始圈地，首先把不属于任何人的土地圈起来，其次向占有土地的农民手中购买土地。造成的结果是什么，很多农民的耕地被买走，失去土地的农民，赶着潮流前往城镇从事羊毛制品手工业，这就是当时英国历史所谓“羊吃人”运动的实际情况。触发工业革命兴起。为什么又说“圈地运动”是英国工业革命前的一场农业革命？如果没有农民进城，工业革命的大规模生产靠谁来完成？工业革命以珍妮纺纱机和瓦特改良蒸汽机为标志，也就是1765年后到维多利亚女王登基的1837年，羊毛产业带动的英国工业革命如火如荼。维多利亚女王当政64年，英国达到鼎盛，成为所谓“日不落”强国，这期间的英国工业产值，占了全球的一半，最高时占全球的70%。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圈地运动，没有大量的农民集体进城，会有大规模的工业生产吗？我们那时的历史书是怎么描写这段历史呢？说是暴力剥夺，这样描写目的是什么？仇恨贵族吗？其实就是仇恨有钱人，仔细想想，我们的教育从小到大都有仇恨的氛围与影子。《唐顿庄园》电影看过吧，庄园主和家里的贵族小姐，对待仆人是不是彬彬有礼？刁难过仆人吗？《唐顿庄园》是英国人自己拍自己，真实的再现了当时的历史场景。英国贵族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国家栋梁。英国历史上每一阶段进步，全靠贵族推动。一战二战死在战场的将士，贵族的比例最高。今天英国民间传承的贵族精神和绅士风度，全部来自英国贵族阶层。这样一群人，会残暴地抢夺村民的土地？你信吗？说了上述过程，现在回头说说为什么英国乡村漫山遍野都是草地，几乎不种粮食，这就是圈地运动导致的结果。不种庄稼光种草，还不是有充足的钱，掏银子买就行。中东欧国家包括德国北部都是粮食产区，英国不需要自己种。到超市直接购粮就行，大部分粮食制品全部来自欧洲其他国家。市场需求利益驱动。历史走到这，问题来了，为什么工业革命后的农民依然不种粮继续从事养殖业呢？种粮赚钱？还是养殖赚钱？就说养奶羊奶牛，羊奶牛奶比粮食卖的贵吧？羊奶牛奶可以加工成奶酪和黄油，附加值更高。同样的时间，付出同样的劳动，啥赚钱干啥，这是不是所有人本能的愿望。其实，人的本能意愿背后的核心点是受“市场驱动”和“利益驱动”。市场经济理论是英国人发明的，它是怎么来的呢？1215年《大宪章》出台，核心是“王在法下”，英国人把国王摁在法律之下想干啥，争取自由！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国王你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啥事儿都依着你国王，别人咋办？《大宪章》第一次向贵族和老百姓释放了自由，有了自由，人就可以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儿，这就是自由经济萌发的开始与本意，自由经济与市场经济是同义词对吧。注意这还是1215年发生的事儿。1529年的宗教改革第二次向老百姓释放自由。1689年的《权利法案》第三次向老百姓释放自由。不断的释放自由，人做事的动力一定会越来越足，做起事来一定会越来越认真，积累的经验也一定会越来越丰富。四百多年自由经济的演化和实践，给当时的哲学家和思想家提供丰富的现实依据。1776年亚当·斯密出版《国富论》，市场经济理论第一次出台亮相。从1215年到1776年五百多年大量的经验积累，为理论创新奠定了基础，这就是“保守自由的传统”最真实、最现实的展现。一句话，市场经济是在以促使人的自由为核心的制度中衍生出来的。这种以促使人的自由为核心的制度之外的其他制度，能撑得起市场经济吗？显然不行。英国人发明市场经济理论，又有几百年丰富的经验积累，当然做最好的，种粮还是种草，我自个说了算，不用任何人教我怎么做，市场需要啥我就干啥，啥赚钱就干啥，这就是市场驱动和利益驱动最大的诱惑，结果是什么，人做事的愿望一定积极，商品流动的速度一定飞快，社会生态一定充满愉悦和活力。市场经济之外的其他任何经济模式，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吗。英国特有气候因素。英国乡民为什么只种草不种粮，还有一个原因，四面环海受大洋环流影响的海洋性气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夏季不是很热冬季又不太冷，不冷不热又潮又湿的气候，不适合一年一收或两收的粮食种植业，一年绝大多数潮湿下雨天气，只适合疯长狂长的野草，这一点也促使了英国乡村田园化风光的形成。 尾声 连绵起伏的绿色田野，明显地构成了英伦三岛五地的主色调，去过的人自然而然形成了英国是一个农村的印象。至于有人说“看不出什么现代发达的样子”，那只能说他产生的是“只见树木未见森林”的表面化认识。英国乡村的田园生活，这么说吧，英国贵族的最爱，一路入内参观的几个庄园便是明证。白领人员的梦想，……英国的发达，不在高楼大厦的城市气派，全体现在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这要展开讲，可能要写上若干个字才能说清个大概，我放在单写“权”的游记中再说吧。总之，英伦三岛五地是个大乡村，名副其实。至于为什么，由圈地运动、工业革命、市场驱动和独特气候四大原因所导致。 附:英伦游沿途随拍纪实视频 片名《漫山遍野皆是绿》视频长1分5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