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赏胡杨

布衣梦儿

文/图/布衣梦儿

美篇号/3717746

金秋十月，正是观赏胡杨林的最佳时机，直到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我才明白，有些风景是任何镜头都无法承载的。十月的内蒙额济纳胡杨，天空蓝得不像话，像一块刚刚擦洗过的琉璃。而就在这无垠的荒漠与苍穹之间，一片金色的胡杨林，正进行着一场沉默而盛大的燃烧。







远望时，它们是一片凝固的金色火焰。可当我走近，这火焰便分解成了千万片具体的叶子。那些叶子啊，在逆光下竟呈现出如此丰富的层次——树梢的是柠檬黄，清亮亮的，带着少女般的明媚；中间的是熟透的麦浪金，沉甸甸地压着枝头；背光处则酝酿着浓郁的橙红，像是被夕阳浸透了的云霞。风一来，整片林子便“沙沙”作响，那声音不像杨树的喧哗，倒像是无数金色的铃铛在轻轻碰撞，又像是大地在翻阅一部用黄金书写的编年史。



然而，真正让我屏息的，是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树干的那一刻。那是什么样的树皮啊！深褐，皲裂，粗糙如龙鳞，每一道沟壑里都填满了塞外的风沙。它们扭曲着，生命的美，在这里竟是以如此残酷的形式绽放的。我面前就有一棵这样的胡杨，它的一半树冠正轰轰烈烈地金黄着，另一半却已彻底枯死……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被那片被称为“怪树林”的地方吸引。所有的色彩在这里褪去，只剩下黑与白、光与影的残酷雕塑。它们有的像跪拜的骆驼，有的像断头的勇士，更多的，就只是保持着倒下前一瞬的姿态，用干裂的躯干继续拥抱这片它们守护了千年的土地。死亡在这里，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存在——是“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铮铮誓言（有些凄惨，目不忍睹，就不放照片了）。





夕阳西下时，我见到了那棵传说中的“神树”。八百多年的岁月在它身上流淌成了一种威严。巨大的树冠撑开一片金色的穹窿，牧民敬献的哈达在枝头飘飞，像无数纯白的祈祷。一位额吉绕着神树缓缓行走，手中的转经筒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与落叶的簌簌声混在一起，古老得让人心生敬畏。她没有看我，却像是对整个林子说：“孩子，胡杨的三个千年，不是因为它强大，而是因为它懂得——真正的坚强，是连死亡都能包容”（真不凑巧，拍的人太多了，取不了最佳效果，我是追求完美的人，见这情形索性不拍啦）。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所见的，哪里只是一片树林？这分明是一场关于生命最本质、最残酷也最绚烂的教育。它教我美不是娇弱，而是于绝境中开出花来；它教我坚强不是坚硬，是既能热烈地生，也能坦然地死，并将不朽站成一种姿态。



离去时，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那片金色已经烙印在生命的某个角落里。往后的岁月里，每当我感到疲惫、试图妥协，耳边便会响起塞外的风声，眼前便会浮现出那片在荒漠中，同时燃烧着生与死、绽放着美与痛的——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