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同学,你在哪里?

银杏爷爷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顺是我在广州华南师院附中读书期间的同班同学,他曾下乡到海南岛屯昌县黄岭农场(兵团六师三团),也是最早因公殉职的知青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五日,杨顺同学与五百多名华附老三届校友在广州河南太古仓码头登上了红卫三号轮,开启了他的知青生涯(华附的另外一大批知青则在同期下乡到广东省东莞县)。同船的还有广雅中学等几间中学老三届毕业生共一千多人。这是广州第一批上山下乡的中学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一天上午,广州市文化公园彩旗飘舞,锣鼓喧天,黄荣海代表广东省革命委员会为广州市首批知识青年的“壮行”致辞。接着,这一千多名知青,在一二十万广州市民的夹道欢送下,穿过人民桥,步行到了太古仓码头,登上了红卫三号轮,开始书写他们忘不了的知青岁月。(注:黄荣海时任广东省革命委员会常委、省革委会副主任、中共广州市委第一书记兼市革委会主任、广东省军区司令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华师附中老三届校友们被分配到海南岛中线国防公路附近的屯昌县五个国营农场,杨顺在黄岭农场。六九年四月,成立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该农场为六师三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两日后,红卫三号在海口秀英港靠岸。接着,各农场派来披红挂绿的大卡车接知青们上路,还给每位知青胸前带上了大红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顺性格随和,工作积极,吃苦耐劳,很快就当上了连队司务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九年九月,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开展了开荒大奋战,开始说是“奋战一百天,迎接伟大的七十年代”,实际上整整干了两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劳动强度极大,又缺乏食品,加上极“左”做法,造成了很多问题。杨顺的因公殉职就是其中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〇年八月十九日,在兵团六师三团(屯昌县黄岭农场)的一次建新连队转场过程中,为了“与帝修反抢时间”,在连续数日大雨状况下,团副参谋长命令杨顺等人冒雨出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都是土路,道路坑洼泥泞,载着大米、工具、炸药的货车在一处涵洞旁倾斜翻车,杨顺同学被甩出后,头撞巨石,当即殉职牺牲,他成为海南岛最早献身发展橡胶事业的知青之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次翻车,我的另一位同班同学杜小灵被两百斤重的大米袋压住,他身上带有两百发雷管,幸未爆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六师三团(黄岭农场)的原华师附中杨顺同班男同学们在他墓前致哀(左起):罗朝明、毛宪文、杜小灵、甄新民、刘德昌、黄绍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六师三团的杨顺原华师附中同班女同学们在他墓前致哀(左起):严婉庄、曾海云、高占宁、张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〇〇八年,黄岭农场将几位知青墓移葬在一起,取名“知青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我来海南,一是在十月十七日上午在原晨星农场“知青墓”前参加悼念五十五年前这一天因公殉职的二十二位知青,同时还要去黄岭农场给老同学杨顺扫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〇二五年十月十七日上午九点半,我在原晨星农场参加悼念五十五年前因公殉职的二十二位知青活动,有我们这些从广州专程来的老知青和留场农友近百人参加(详见我于本月十七日晚发出的美篇《杜鹃啼血猿哀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点半,在晨星知青墓园举行完各项仪式后,我立即与华师附中老三届高三学长杨小村赶赴原黄岭农场,准备到杨顺同学墓园拜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小村在黄岭农场当了七年知青,他与很多老农垦及他们的后代都相熟。一位在琼中长征农场的垦三代小尹为我们开车,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黄岭农场场部。我们接上等在那里的留场老农垦曹桂生(他是七〇年来的退伍兵),由他带我们去找寻墓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车开到无路可走处,老曹指着远处一片草树交织的地方,他说杨顺等知青墓就在里面,但现在已经进不去了。我们试了试,人只要向前走过去,杂草就会没到人的胸口以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里不但没有路可走,前方都是荆棘、芒草和藤树交织,整个墓园已被荒草和荆棘掩藏。见到这样的场面,令人十分痛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多年前建的墓园已经完全荒芜。上面这张照片中间露出黑色横线就是墓园围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黄岭农场杨顺等人墓地现状:荒草、荆棘遍布,普遍有两三米高。见此状,我不甘心,还是执意要进到墓园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手上没有砍刀等工具,我只能用腿扫,用脚踩,用手扒拉,身体再一点点往前挪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墓园内,到处是杂草、荆棘。我花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杨顺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的“知青魂”只剩下个“魂”字,其它字已被风化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拨开杂草,只见到用瓷片做成的杨顺相片,墓志铭都见不到了。其他人的墓碑,不但看不到墓志铭,连照片也都没有了,应该都被风化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他人的墓碑,无论是什么字和照片都没有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墓园内,我时不时地听到杨小村和老曹在远处高声喊:“要注意,危险呐!”我则高声答复:“已经安全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在墓园内逗留了一阵,并蹚出一条小路,终于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出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的双手和胳膊被杂草割伤,又痛又痒,三个小时后才有所好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是厚厚的杂草混同荆棘,虽然已近中午,草丛中还是有很多露水。我的衣服和裤子全被露水打湿了,只能让它们慢慢干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割伤两天后的手背和被划伤的胳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离墓园不远处,还有残留的一些橡胶树。我仔细端详,似乎听到它们还在忧伤地述说着什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年,黑龙江和内蒙等地知青,凡是因公殉职,都被授予烈士称号。但是,海南岛大部分这类知青,至今都无法申烈,甚至连墓园都难以保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黄岭午餐后,老曹带我们转了农场一些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墙上有着这类符号的房子,是农垦给农场苗胞建的安居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农场的其他职工,也都住进了安居房。每家还普遍都有小院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农场种了很多槟榔树,它的市场价位很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十多年前,杨小村的老连队是黄岭农场八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这个老连队只剩下篮球场一块水泥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天在路上,杨小村给我们讲了他在黄岭农场的很多往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〇一〇年十二月,杨小村出版了他的人生自传《我与一个时代的握手》,其中就简述了他在海南当知青的历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小村在书中写到:“为了与‘帝修反抢时间’,杨顺同学成为我团第一位殉职的知青,而刘小铁的三个手指又被炸飞了。由于长期缺乏油水,我们曾将刚埋下的得病死猪偷偷挖出煮来吃,我还曾经创下一顿吃一斤米饭外加两斤木薯的记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书中专门说到:“八月十九日这一天,团部决定急运物资进山。那几日由于接连大雨,上山的简易公路早已坑洼不平,但为了‘与帝修反抢时间’,团副参谋长下令立即出发,杨顺等二十二名农友就乘坐一辆满载大米、工具、炸药等物资的汽车向全团最远的一个连队进发了。因道路泥泞,不巧汽车在一处涵洞旁倾斜翻车,杨顺被甩出后头撞巨石当即殉职。而与他同车的杜小灵农友则被一包大米压在腰部,他身上还装有两盒共两百发雷管,幸亏没有发生爆炸。在杨顺出殡那天,我和丁松筠、杜小灵、黄小松等八位同学含着热泪为他的棺木上钉上最后一颗钉子。每敲一下,都像扎在自己的心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书中还写到:随着“大跃进”、“大开荒”运动在兵团上下热烈开展,“兵团的宣传机器制造出的响彻云霄、激动人心的政治口号:什么‘扎根海南、献身宝岛’,什么‘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什么‘誓与祖国的橡胶事业共存亡’”等相继出炉。“当时劳动强度这么大,又没有油水,把工资全部吃掉都还不饱,那是迫不得已的。”“确实,这是一场摧毁人的意志,挑战人的生理极限的运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十多年前在黄岭农场八队胶林中。左起:黄兆华(海口知青)、麦欣、杨小村、余志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来到了黄岭农场边界,这里是屯昌县与澄迈县交界处,前些年,正式完工了国家级大型水电站迈湾水利枢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迈湾水利枢纽工程位于澄迈与屯昌两县交界处。坝址距上游已建松涛水库约55公里,距下游已建谷石滩水电站坝址约22公里。迈湾水利枢纽正常蓄水位近期101米、远期108米,死水位76米,总库容6.15亿立方米,电站总装机容量40兆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渡江是海南省最长,流量最大的河流。2025年7月2日,南渡江迈湾水利枢纽工程正式下闸蓄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左起:高宏的、曹桂生、杨小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要离开黄岭了,还是要再聊聊我的老同学杨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三年夏,我与杨顺等人同时被广州华南师院附属中学录取为初一新生。八月三十一日入学报到后,他与我等八位男生还同住一间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我找到的最早一张有杨顺同学的照片,他应该就在左一位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相片摄于一九六四年秋。我们初二上物理课,讲到光学知识的“针孔成像”。物理老师让我们分别自己选题摄影,自己在暗房晒相。我们班几个男生自选动作:今日苦练军事技术,来日战场上刺刀见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文革”爆发后,我们初三(4)班虽然也分成了不同派别,还激烈辩论,但大家始终是“老同学”关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八日,毛泽东等中央领导首次接见百万红卫兵,随即掀起了“破四旧,立四新”运动,很多人改名,很多单位和地名也被改名。华南师院附中这时被改名为“广东省东方红学校”,还立即制作出了本校的“红卫兵”塑料徽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六年十月二十二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红卫兵不怕远征难》 ,紧跟着,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上千万人徒步大串联就立即开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这股大潮裹挟下,十一月中旬,华南师范学院附属中学老三届初三(4)班男生长征队应运而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与团支书何苏义和班长陈嘉申商议,组成了一个不分派别,不论家庭出身的“毛泽东思想长征队”,由我们班十二名男生和我的大弟弟共十三人组成:何苏义、陈嘉申、高宏的、谢载欣、刘德昌、黄绍光、甄新民、王永堃、陈铁忠、叶穗、杨顺、文正、高宏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十一月十八日,我们从广州石牌的附中本部出发,杨顺就在其中。我们这支长征队途经黄山洞大队、河源新丰江水电站、走山路进入江西。一路在寻乌、会昌、瑞金、于都、赣州、井冈山、安源等地参观学习。在安源,我们还下矿井劳动数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六八年十月,我们就要毕业了,初三(4)班男生到广州农讲所前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排左起:高宏的、罗朝明、徐穗生、叶穗、陈铁忠、伍镇明、文正、黄绍光、杨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排左起:何苏义、汪忠民、陈嘉申、陈基胜、何嘉麟、欧小曼、毛宪文、冯高义、叶剑锋、谢载欣、陈文仁、刘德昌、甄新民、黎明志(老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同一时期,我们班男生还到了广州起义烈士陵园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班男生与先期下过乡的附中两位女生(二排左一潘卫平)在华南工学院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九年初冬某日,在屯昌县几个农场的原华师附中老三届初三级男生们相约在县城开个小会,大家在照相馆留下了这张合影照——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排左起:杨顺、麦嘉全、黄小松、梁凯鹰、黄绍光、林大昕、李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排左起;聂家芫、张钧、甄新民、杜小灵、毛宪文、丁松筠、李拥平、罗朝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〇年八月十二日,杨顺因公出差到海口。他在相馆照了人生最后一张相片,晚上还给爸爸、妈妈、哥哥和妹妹写了一封家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顺的家书片段: “艰苦的大会仗(战)还没有结束,为了早日完成任务,上级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在5天短短的时间内,发挥最大的干劲,革命加拼命,把任务拿下来。力争在8月20号结束大开荒,投入下阶段的工作——定植。同志们可以说是按照主席教导去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革命加拼命,一天工作下来,累得筋疲力竭,情绪仍然很饱满。没有一个人流露出畏难情绪,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为了解决伙食供应中蔬菜不足的问题,我从这百忙的工作时间里,来到了海口,一耽误就是一天时间过去了。来固然很容易,可以乘坐场里面的车,回去可就不那么便利了。要能找到场里面的汽车或顺路经过的车,要费很大的功夫。我已经办好了要办的事情,这就是买一批菜种,同时也添置一部分伙房的用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〇年八月十二日,杨顺在海口留下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张照片。没想到,仅仅过了七天,他就在八月十九日因公殉职了。这离他二十岁的生日,仅差一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顺因公殉职后还不到两个月,一九七〇年十月中旬第十三号强台风就正面袭击了海南岛,在黄岭农场隔壁的晨星农场养猪连进行了紧急抢救工作。但在十月十七日凌晨三点,山洪爆发,有二十二位知青因公殉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其中就有华南师院附中的四位女生,她们是:高三(6)班李力,高二(2)班李小玲和梁愉辛,初三(3)班田燕文。详见我前几天发出的美篇《杜鹃啼血猿哀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十七日晨星吊唁仪式上,华师附中老三届之一的田亚东主持了该次活动。活动结束后,他发表了感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田亚东说:“我们爱这片热土,我们的知青伙伴们为此奉献了他们十八、十九岁的生命。(最小年龄是十五岁)”“这个惨痛的教训,包含了当年知青们为国的那份热情。”“我们的兄弟姐妹们,用他们的生命警醒后人,这才是最生动、最珍贵的东西。”“但是,我们要回归到以人为本,生命至上的基本认识上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从一九六三年八月起,我与杨顺同学相识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在这历史长河中,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们的思维也发生了巨大变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杨顺同学先走了,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