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西藏行之五：两日跋涉，与圣湖和风雪的完美相遇

坐看云起

　　9月20日，从改则到班戈，行程671公里，用时需十小时。早上9点我们迎着朝阳出发。

　　车行半小时左右到达洞措，就在国道不远处，车可以开到湖边。好多自驾的朋友在这停车看景，因为是早晨，有很多海鸥停在浅水处。不知道这些海鸥是不是冬天去昆明？

　　十点五十，导航提醒我们驶离阿里进入那曲尼玛县，历时四天，我们驶离了“天上阿里”。在这苍茫的藏北腹地，前面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后面是连绵起伏的雪山。这是达果雪山吗？

　　就算在路上，茶也是不能少的。普洱清热提神，是长途自驾的最佳伴侣。

　　在西藏，似乎每进入一个地区都会有公安检查，在走过一片草原后又爬升的地方，又遇到了检查站。警察检查后贴心的提醒我们，路况不是太好，长途驾驶注意安全。确实，尼玛县的这一段路沉降严重，呈波浪起伏状，车真的不好开。

不过在这一段路，看到了好几群藏原羚，就在路边或者是牧民已经搬离的定居点附近，有的就在牦牛群或者羊群附近。

　　午饭是在拉索乡加油站附近煮的，这一路来，午饭都是自己做，因为路上基本没有什么饭店。煮饭都选择在开阔处安全的地方。西藏的风景都在路上，每一次停车休息，都有看不完的风景。看，这么美的景色。我们吃好饭，有一辆大巴车也停车吃午餐，我看他们吃自热饭。

两点到达尼玛县，过达则措，去不了湖边，就在车上观赏了。

　　在网上看到有一个大地之树的网红拍照点，就是这围栏围住的这一片，是水蚀地貌。因为我们没有无人机，拍不出效果。

　　下午三点过吉叠桥，有一辆四川牌照的小车撞到了护栏，幸好没伤到人。停车询问，他们已报警等待救援，我们帮不上什么忙，继续前行。

　　下午过了恰归措，不一会儿，在遥远的天际，一线幽蓝出现在荒原的尽头。它像是天地间一道的蓝色裂隙。我知道，这是西藏第一大湖色林措了。我们的车向它靠近，但它似乎一直在荒原的尽头。

　　而这时，我们遇到了拉超大件的车，行驶相当缓慢，后来干脆停下堵车了。在堵车将近二十分钟，才知道超大件车与另一辆货刮擦，还在等待警察处理。看后面好多小车掉头从路边的荒野上驶过堵车路段，我们也果断跟着走了。

　　色林措，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向前。它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钴蓝，冷峻、深沉。水天一色，界线模糊，分不清是天空倒映了湖水的深沉，还是湖水吞噬了天空的无垠。它像一颗巨大的未经雕琢的蓝宝石，被遗忘这荒原之上。

　　下午五点半左右，看到有可以去到湖边的停车场。我们迫不及待地停车前往，免费停车，要去到湖边每人交十块钱，也可以骑马去到湖边山坡的栈道上。我不敢骑马，交了钱直奔湖边。

　　视觉先于身体触碰到湖水。那是一种让人沉醉的蓝呀，不真实的、梦幻般的绚丽的蓝。湖边的水极其清澈，可以看到底下被冲刷得圆润的砾石。风推动着波浪，一遍遍吻过湖岸，那声音不再是远处的沉默，而是有节奏的、呼吸般的“哗——哗——”声。

　　湖水呈现出丰富的层次——近岸处是清透的翡翠色，延伸出去是松石绿，再到远方的群青……但它又会随着光影的变化不断地变幻着蓝色。难怪，藏语的“色林措”含义为“威光映复的魔鬼湖”。这变幻莫测的蓝，确实配得上魔鬼湖之称。

　　你看，这样的蓝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描述？

　　你听，这波涛是不是是在述说万年前的故事？

　　天边的雪峰，是否听见了我的向往。

　　我蹲下身，将手浸入湖水中，那一瞬间的冰凉穿透肌肤，直抵心灵。我闻到空气中混合着湖水腥咸与高原植物清冷的气息。站在湖畔，感受着这绝世美好的蓝，突然觉得所有尘世的烦扰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虽然不舍色林措的美，但到时候了还是要说再见。下午六点，我们去往班戈。一路向前，都有色林措大小不一的卫星湖，我们穿湖而过。有错愕措鸟岛的指示牌，时间太晚，下次去吧。

　　翻过海拨4727的拉木错山口，傍晚8点，我们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班戈。夕阳下的班戈，看起来很温暖。

　　9月21日，从班戈到索县，行程458公里，需8小时左右。早晨发现班戈周围的山顶有一些薄雪，但天已经开始放晴了。我们九点二十从班戈出发，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看到附近的山落了雪，遇到几辆车上也有不算薄的落雪。上了山坡，气温下降到1度，车穿行在大雾中，高处看起来已经是晴空了。但越走雨雾越来越大，山坡上的雪也离路越来越近，雨雾变成了小雪粒。

　　过了几分钟，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雪不是温柔的飘洒，而是密集如帘，纷纷扬扬。念青唐古拉群峰隐没了形迹，唯有无尽的雪，笼罩着这片突然变得陌生的荒原。我们一直在大雪中行驶了二十多分钟。

　　停车打雪仗的年轻人，我也想加入，老雷拒不停车。

　　雪慢慢停了，雾气在升腾。翻过山坡，我看到了巴木措。

　　巴木措的湖岸线消融在乳白色雾霭里，对岸山峦尽数隐入云端，只在雾气流散的间隙，偶尔透出一抹极淡的青灰色剪影。积雪覆盖的缓坡与灰蓝调湖水融为一体，像一幅水墨画卷。

　　云雾正在飘散，看过了不一样的巴木措，继续向前。沿途的风景因为这场雪而格外迷人，让我欣赏了雪中的羌塘大地。

　　唱首歌吧！

　　这都是我想看的风景，冷清、苍茫而又生机盎然。

　　翻过这个山坡，看到了钠木措，天阴，飘着小雪。

　　我们十二点半到了纳木措景区，买票，坐观光车到湖边，一路有牧民的帐篷和牛羊。远远地念青唐古拉山白雪皑皑，更远一些的地方铅灰色云幕低垂，似乎要下雪了。

　　走到岸边，纳木错浪涛依旧拍岸，声音稍显沉闷厚重。没有蓝天白云的倒映，湖面反而更像一面真实的镜子，映照出雪山和大地的寂静。偶尔有棕头鸥掠过灰色水面，显得格外清寂。

　　高原的天气变化无常，才一会功夫，又露出一角蓝天，湖水瞬间变蓝了几个度。

　　总该拍个合照吧！

　　告别纳木措，下午三点到当雄县城。下起了大雨，还好要上高速路了15点30上高速了。高速旁是铁路，路两旁的草原上都是成群的牦牛，村庄也多了起来。17点下高速出城后因为修路堵了半小时车。18点20因为车祸又堵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车。是大货车和小车相撞，还好没伤到人，这一路大货车太多，停车时一位当地人告诉我们，是因为从葛尔木到那曲的另一条路封闭修复，所以大车都走这一段，要出了巴青后才会好一些。还叮嘱我们晚上开车一定慢一些，特别是与大车会车的时候。

　　晚上9点30，我们才到达索青县。这一日，未见碧空如洗，未遇金顶雪山，却在雪雾交织的水墨长卷里，窥见了圣湖褪去华彩后的本真。晴日有晴日的壮丽，雪雾有雪雾的禅意。这或许才是荒原最深刻的教诲——以谦卑之心，接纳旅途赋予的一切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