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画里画外（第五章：遇上你是我的缘）

半墨

作者：半墨美篇号：16445094图片：网络 （一）　　“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很动听的手机铃声，林海儿的手机终于通了，可是没人接，李常在重拨好几次，依然没人接。他想：可能她还在生我的气，那就给她发信息，一定会看的。于是动了手指，连续给她发去三条同样的信息，直到晚上她才回复，答应明天陪他去散步。 第二天的傍晚，李常在和林海儿携手来到郊外，这里的风景是那么迷人，一片片金黄色的田野，让夕阳染得更加灿烂。时而出现数只戏逐的小鸟，时而微风带来阵阵的稻香，时而听到几声耕牛的啼叫，这一切都是秋天的手笔，自然的神力，创造了如此和谐美丽的画面。 “看！我们到那边去吧？”顺着林海儿指的方向看去，那山坡上有几个放牛娃在围观什么东西。他们到了那边，看到是一位画家在那里画速写，画了很多牛的动态。他看到李常在他俩到来就收笔不画了，给每个放牛娃送一幅速写说：“明天，你们还来这里放牛吗？”“来呀！”放牛娃高兴地回答，拿着喜欢的图画，吆喝着自家的牛，回家去。一路上都争着说：“画我家的牛是最好看的。”画家看着孩子们远去，回头看见林海儿不停地打量他，他也惊叹地说：“ Very　pretty　girl！我的故乡长有如此漂亮的姑娘，That′s great！”林海儿听他说夹有很多英文，就问：“您是哪里来的？” “ Ｉcome from america . 美国。My naime is Tian zhonghe。你们呢？” “我姓林，他姓李。” “哦。太好啦！” “您是专程来这里画牛的吗？” “我出生在这个地方，多年没有回来过。Ｉworship the cow very mach。中国有位画家是以牛为师，也画了很多牛或以牛有关的作品，他就是我崇拜的画家李可染。我来这里有好几天了，就是冲着宋人的诗句：‘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嬴病卧残阳’‘老牛粗了耕耘债，啮草坡前卧夕阳’而来的，体会一下诗中的意境。” “田画家不愧是高人啊！离开故乡已久，对宋人李纲、孔平仲的诗歌了如指掌，那么热爱古诗，真令人敬佩啊！” “ Ｍr Li，对古诗也颇有研究，一听就辩得诗句出自何时何人，才是高人啊。” “田画家过奖了。” “你们看！这里的风光与孔诗人的诗意多相似啊！‘百里西风禾黍香，鸣泉落窦谷登场’，可惜这里看不到晒谷场。 “田画家说得对，还有刚才的‘啮草坡前卧夕阳’呀。” “ 看起来，Ｍrs Lin也是位很有内涵的literati，对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了您。” “是吗？” “ Ｉthink of it！在一幅画里，一幅油画肖像，是关什么天画的。” “是关山天吧。” “Ｙes！我还记得题目叫《beautiful eyes》，太像了！”他端详着林海儿，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李常在很不高兴，他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田画家，我们要回去了，就此告别吧。” “Ｈow trime flies！后会有期。”他把自己的名片发给他俩，并向林海儿要了电话号码。天色渐暗，田画家往乡村走去，边走边朗诵着李纲的诗句：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赢病卧残阳。 第二天，林海儿没有和李常在联系过。可是李常在急了，怎么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便到她家里去找，又发现不在家。突然他想到昨天去散步那里，他骑上自行车立刻启程，来到昨日来散步那个地方，也没有看到她，那里只有一群放牛娃在玩耍。李常在心里在猜想，她应该是找那个画家去了，于是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其实，李常在猜得很准，林海儿很早就去相约田中禾画家。当她来到田中禾住处，异常激动，一间简陋的大房，墙角落只放置一张小床，房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很旧的四方桌，还有几把竹制的椅子，再没有比椅子大的物件了。能让林海儿眼睛发亮的，心情激动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贴满在墙上的画作，全是画牛的作品，大幅小幅的，横幅条幅的，全是没有装裱的水墨画。其中有几幅是以“不辞赢病卧残阳”为题而创作的国画。林海儿看了又看，之前她和关山天相处时候所看到的画作多数是形象逼真，色彩丰富的油画。而弟弟林在野画的工整细腻的中国工笔画都和田中禾的重彩写意水墨画都不一样，各有千秋。 “如果您喜欢的话，在离开的时候可以挑一幅带走。” “真的吗？太好了！” “除了《踏尽夕阳寻归路》那幅之外，其它都可以选。”于是她举头再看看那幅画，是幅八尺大画，可以说这是田中禾近期的得意力作。画的是歌颂牛与农民的辛勤劳动。这画的表现形式也很特别，他不是着重刻画牛和归农，而画很大力气表现环境场景。一片片的田野，一陂陂的山峦，牛与归农都画在那一弯弧线之上，成为画中的焦点。夕阳即将消失了，农民与耕牛在回家的路上，很明显画的意境忽然而出。 林海儿很快地摆了一个姿态，让田中禾作画，她很期待被画成中国水墨画的样子。不用多久，田中禾把画好的画粘贴在墙上让林海儿点评一番。林海儿看到自己被画在宣纸上特别高兴，于是问：“田画家主要学哪一派的呢？” “什么？” “应该说田画家的画已自成一派了，之前主要是学哪个门派的？” “看来您对中国画也颇有研究的嘛。” “我哪里谈得上研究，只不过对中国画略知一二而已。” “哦！您看我的画是来自哪一门派？” “从笔法上看，特别是画衣纹那些线条有点像任伯年的钉头鼠尾笔法，但任伯年的用色比较淡雅，您用得比较浑厚润实，墨与色能浑然一体，不知来自何派，也许是田画家自家的手法吧。” “林女士独具慧眼呀！一看就知道来路。您说到墨与色也是我近几年来不断探究的问题，受到王肇民画家的水彩画所启发，他运用了中国画与油画的特点，完美地结合水彩画的特性进行创作出与众不同的画作。所以我的中国画就是您刚才所说的那样。” “为什么画我这幅作品取名《葡萄熟了》？又是怎样想到在后面添上葡萄树的呢？” “您看门外，就是那葡萄，也就让我想到用拟人的手法来表现现在的您。王肇民先生曾经说过：‘画人时，当作物来看，给与高尚的品格’，二十来岁的姑娘不就是正要成熟的葡萄吗？”林海儿听他这么说，小脸一瞬间起了红云。 在这段时间里，林海儿与田中禾从相识到相知，一有空就往田中禾那里跑，对李常在来说，是极为不公平的。伤心的他恨自己不是画画的，从此以后的他对画家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并没有什么好感。是因为他的两次的感情都是因画家有关而失去了爱情。话说回来，他不能完全把责任推给画家，也许是林海儿无法逃脱这个画缘。 很快就有了消息，林海儿不顾父母以及亲戚朋友的反对，死心塌地要跟着田中禾离开了家乡，漂洋过海到美国发展。在离别那天又碰上了下雨天，这是秋雨，来得那么突然，下得那么干脆。前来为她送别的人，只有李常在，虽然他是撑着雨伞，可是衣服已经淋湿了一大半，眼前却是千条万条的情丝…… 经常带着笑容的李常在，现在脸上总是忧愁忧愁的，而且话语也变少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林在野也为之感到伤心，也为自己感到惋惜，最终李常在做不成他的姐夫。尤其是钟若然无法忍心看着自己的老师变成这个模样，她心在想总得想个办法让他振作起来。于是她在林海儿离开这里的第三个晚修后便轻悄悄地来到李常在的住处，发现门是紧闭着的，但还可以从门缝里看到一丝丝灯光。她试着用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没见回应，再敲了三下，依然没有回应。于是她很用力拍了三下，终于听到屋里传出了沉重的脚步声。门终于被打开了一条缝，马上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酒气，扑鼻而来。透过了门缝，可以看到半张人脸和蓬乱的头发，呆呆的眼神，一瞬间就让她心里感到有几分的害怕。 “啥事？” “想请教您一个学习上的问题。” “很晚了，明天再来问吧。” “不行。今晚必须要解的。”在说话之间，钟若然使出很大的力气把门缝开很多，快速闪了进去，又把门关上去。既然学生非要进来，李常在不得不把衣服穿上，收拾一下桌面的狼藉，打扫地板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钟若然也忙着帮整理一切，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李老师在这几个晚上都是用酒来麻醉自己而忘却她。当糟乱的室内被整理好了，李常在就懒洋洋地背靠着沙发并点起了一根香烟，此刻屋里弥漫着烟雾和酒味。看着平时不爱抽烟喝酒的李常在，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钟若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下子控制不住眼角流淌下来的伤感。 “你坐吧。有什么问题就说吧。有什么好哭的呢？” 她低着头向椅子一角坐下，时不时用眼睛瞟一下他，嘴里叼着香烟，星火一闪一闪的，在烟雾中更显明亮。他抽完一根又点燃另一根，好像没有停止的意思。她无法忍心再看下去了，猛然站了起来，冲过去把桌上那半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倒，没喝过酒的她，突然感觉到这酒是异常的苦和辣，没有咽下的酒水溢到衣服上，湿透了胸前的衣服。李常在见状，立刻把酒瓶夺了过来，并很生气地说：“你疯了！” “我没疯，老师是学生的楷模，他能做的事情我们学生也可以学着做。”李常在突然觉得很羞愧，在学生面前这样做是不对的，于是委婉地说：“坐下吧。是我不好，我不能这样子下去。”她没有坐下，而是一头钻进了李常在的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一下子让他不知所措，就像个雕塑一样被僵住了。他不敢将她推开，也不敢用手触碰她，因为他是一名男教师，她是一名女学生。怀中是选仙女般的美人儿，难道不心动吗，而是不敢动，是“为人师表”一词占据了他的思想。 “您的笑脸去哪了？为何总让自己受罪？”李常在没有回答，她抬头看了看他，迎来的是他苦苦的一笑。此时此刻的钟若然像一只小绵羊，紧紧依偎着主人，享受这幸福与温暖。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她小声地问。 “没有。很美。确实很美。”她听了便温柔一笑，把李常在依偎更紧。这时的李常在感到整个骨子里都变酥了，不由自主地抚摸一下她的头发，柔柔的，香香的。虽然屋里的酒气很浓，依然无法掩盖住她所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慢慢地，他的手指不经意滑落到她的耳垂和脸颊，突然好像被电击一下，猛然把她推开。她惊讶还没有回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们不能这样子。我是你的老师和班主任。” “我希望能够像林姐姐一样被您宠爱。” “你的表现纯属于早恋，而且还是师生恋，千万不能这样。” “可是您不属于了。” “你可以崇拜你的老师，但不能有恋爱的想法。师生谈恋爱属于违反校规，是被处分被开除的。” “我不怕，我不管。不是很多画家的妻子不就是他的学生吗？” “那是古时候名家，我只是当代的普通人，会受所有人责骂的，而且我们之间也有很大代沟。” “我不是这样认为的，我觉得您我之间很聊得来，年龄不是问题。著名科学家杨振宁也取一位比他小几十岁的学生为妻，为何我们不能呢？” “因为他们都属于成年人，都在合法的范畴里，我们不一样。”他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啦。你要珍惜自己，珍惜时光，好好学习，去追寻你人生中最棒的自己。” “我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不要再说了！”他有点生气地说：“很晚了。去把身上的酒气冲洗一下，里面衣柜第一格左边还有一些林姐姐的旧衣服，自己去那来换吧。” “嗯。” “今晚我在厅睡，你进房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常在一身酒气和衣而躺在沙发上，呼呼入睡。钟若然洗完澡出来看见状态便从房间取出一张被子给他盖上，关上了灯，进房睡去。 夜，悄悄的。月，清清的。 （二） 李常在迷糊的睡意中听到早操的广播不停地响着，突然发现自己睡过了头，急忙爬了起来，他把房间门拍得很响，并大声喊着：“迟到了！快迟到了！快起来！快点起来！”喊了多遍，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于是他把门锁拧开，没人在里面了。他转过头来，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份早点，有牛奶、面包和鸡蛋，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他轻轻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李老师，我无法占有您的心中位置，从今以后会努力地做个好学生。若然写。 李常在看了这张纸条，终于长舒一口气，顾不上吃早点就出门去。当他出了门口差点和一个姑娘撞在一起，两人都异口同声地说：“Sory!Sory!” “您就是李老师吧。” “嗯。是的。你是怎样称呼的？” “我也姓李，叫凤名。” “那你是哪个班的？” “高二（4）班。” “哦。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我是新来的，对学校还不熟悉。” “哦。快迟到了，凤名同学往这边走，这离操场比较近。” “好的。”李常在这样称呼她，心里甜着呢。他俩快步走向操场。学生已经开始做广播体操了。李常在不断地在搜寻着钟若然的身影。当他看见她和其他同学一样的积极向上的样子，终于可以放下心中那块石。接着回过头来寻找李凤名的倩影，发现她站在学生队伍的后面并和另一名班主任在交谈。他走过去聆听才知道李凤名也是一名老师，来代课的。李常在急忙把刚才误认她为学生作了补充说：“李老师真年轻，我刚才把您看成了学生，应该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吧？” “快六年了。” “啊！我还以为出来工作一两年这样子。” 你一句我一句，广播体操已经结束了，学生的队伍像洪流一样汇集在操场门口。 打这以后，林海儿的模样在李常在的记忆中慢慢变得模糊，是因为李凤名开始住进了他的心中。每当李常在遇到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多带一份回来留给李凤名吃。每当李常在有饭局的时候都约上李凤名一起去。每当课后有空的时候都约好李凤名去散散步谈谈心。这一切的行为都印在大家的眼里，是不可否认的情侣。 又到星期六放假的好日子，李常在约好李凤名到郊外踏青。一大早，李常在带上昨天准备好的东西与李凤名一起来到郊外的一座小山上。那里的景色迷人，有松林和溪流，也有绿草和鲜花。他们到了小山转了很久，最终选择一片松林停下了脚步，因为那里可以听到风吹松叶发出的乐章，也可以听到山脚下的小溪流淌的乐曲。李常在从袋子中取出一块缎绸铺在堆积很厚的松针上，坐上去就好像坐在软沙发上的感觉。他们从袋子里取出了饮料和小吃，边吃边聊，享受着美味与美景。 清风吹过松林，响起了阵阵的松涛声，李常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古今墨客留下咏松的诗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这些多美的诗句啊！都出自唐代王维之笔，第一句来自他的《山居秋暝》，第二句出自于他的《过香积寺》，第三句却出自他的《酬张少府》。他又感叹说：“王维之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啊！” “是啊！他的《青溪》也写到‘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不正是我们眼前此景吗？” “何止王维呢.孟浩然在《宿业师山房待丁大不至》诗中也写到‘松月生月凉，风泉满清听’的咏松泉之句。” “还有邱为在《寻西山隐者不遇》诗中写到‘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咏松声的美句啊！”李凤名说。 “是啊！更有‘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的好句。” “我知道这是常建的《宿王昌龄隐居》诗中之句。” “想不到凤名老师也如此熟知唐诗啊！‘山红涧碧纷烂漫，时见松枥皆十围’。” “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生衣。” “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促为人鞿。” “嗟哉吾党二三子，安得至老不更归。”李凤名说到这句诗就有点害羞的样子，好像她对李常在表露自己的心迹一样。她的脸一瞬间就红了起来，不敢正视李常在，微微低下头，右手不停地玩弄着松叶。李常在也察觉到她的脸红了，更不好意思盯着她看，于是说：“想不到凤名老师对韩愈这首《山石》七言古诗了如指掌。” “哪敢哪敢，只了解几首而已。” “遥望丘山叠青松，松涛洗耳沐清风。爪叶麟条若苍龙，直上白云向长空。” “李老师是触景即兴的吧。用‘松涛洗耳沐清风’来赞美此时此刻最好的美句了。” “是的。这是我刚想到的即兴之作，就给它取名为《与凤名丘山赏松》，要不您也来一首，如何？”此刻，李凤名开始沉思，突然她双眉上挑，抬头远眺，开口吟诵：“千万翠针欲穿眼，苍龙惊起绿云低。松子披甲压树枝，爱尔四时皆春意。” “好诗！好诗！取个题目吧。” “那就叫做《青松赞》好了。” 即兴作诗之后，他们漫步来到山脚下的小溪边，突然发现一个奇特的自然现象。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前往那里探个究竟。原来在小溪旁屹立一块巨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巨石有了裂缝，也不知道何时有了一粒种子掉落石缝长出了新苗，更不知道它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长成现在的参天大树。李常在看到如此的奇观便激动地说：“这就是生命的力量！树的力量把这巨石变成了两半，这种力量就叫做‘突破’！”李常在嘴里不停地叨念着“突破”这两个字，心里不停地想：一定要作一首诗来赞美此景。他从口袋拔出一支钢笔，又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折叠过的纸放在手心，边观察边思考。突然钢笔疾行，他在纸上书写下一句：春雷一声破长空，枯草含泪不是愁。他又围着巨石转了几下，又写下另一句：巨石缝里藏新绿，来世处境君知否？接着他凝视小溪流，好像发现了什么？又看看周围。此刻的他好像忘记身边还有一位美女。李凤名看他如此专注就不便打扰他，只能把周边的美景再欣赏一番。她认为语文老师喜欢作诗是正常不过的。突然李常在又奋笔书写下最后一段诗句便手舞足蹈地说：“我写成啦！我写成啦！……”李凤名看着他如此得意忘形的样子，就像一个获得奖励的小孩那么可爱。他跑过去一把抓住李凤名的纤纤小手舞动起来，手拉着手，边转边跳，惊起了正在花丛中采蜜的蜂蝶。他们转了好几圈，终于累了，便一起躺在绿茵茵的草丛中，欣赏着刚才惊扰过的蝴蝶在飞舞，倾听着美丽大自然的呼吸在歌唱，幻想着美好憧憬的明天在放映。 李常在突然站了起来要为李凤名朗诵刚才所写的七律诗。他一只手拿着书写着诗歌的纸张，另一只手激情地挥动着，大声地真情地朗诵着：突破春雷一声破长空，枯草含泪不是愁。巨石缝里藏新绿，来世处境君知否？涧边花落又重开，苦命幼苗爱奋斗。突破困境向青天，长出繁枝看九州。 朗诵结束，李凤名站了起来为他鼓掌。虽然是一个人的掌声，但李常在感觉就在学校庆典晚会上朗诵诗词一样。李凤名提出要回去了，李常在急忙从刚才那张纸的另一面画了起来。李凤名揍了过去看个究竟，原来他对着此景像画了一张草图。 “您画这个东西做啥？” “我要把它带回去好让我班上的林在野画成一幅画来，把这画挂在教室里对学生起到教育的作用。” “这个想法好，我赞成。听说您的班有好几个比较优秀的美术学生，能否让他们给我画一幅作品。我一直渴望得到一幅花鸟画之类的画作，哪怕是一幅小品也好。” “其实只是林在野和钟若然在国画上有了一定的造诣，但林在野要为我画这幅《突破图》了，得回去问问钟若然是否答应。” “好吧。那就拜托您了。” “您的事就是我的事。” 今天他们的踏青就此结束了。虽然时间过得很快，但收获了许多，不枉此行。 在回到学校的星期一早读时，李常在就把林在野和钟若然叫到办公室去。一开始他们都感觉有点害怕的样子，得知情况后欣喜若狂。林在野要为李常在创作国画《突破图》，钟若然为他创作一幅《凤凰图》。 接到任务的林在野和钟若然高兴地回到教室，立马就利用课间时间构思着创作的画面。林在野根据李常在提供的诗句和草图，他脑海里一下子闪出多种画面，有条幅式的，横幅式的，有斗方式的。他手中的圆珠笔不停地在草稿纸上舞动着，画出愉快的线条，各式各样的草图，一一展现出来。经过反复比较，并结合教室墙面空间，他于是决定采用中堂立轴式的形状进行创作。接着他又在反复推敲诗中的意境和描写到的景物，想呀想，努力地想，诗中有惊雷、枯草、巨石、新绿、流水、落花、繁枝等等事物。要把这些事物画进图中，又要塑造出具有高远、平远、深远的空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又在想：此诗共分两厥，前段描写参天大树的前生，后段主要在描写现状，关键是诗中的最后一句“突破困境向青天，长出繁枝看九州”啊！因此，他决定把石缝与大树作为创作的主体，可是画什么样的石缝和什么样的大树又给他埋下了难题。 林在野又拿起李常在给他的那幅草图不停地研究，这个石缝究竟是两个石头挤压形成的石缝还是一个石头裂开形成的呢？由于李常在提供的草图描绘不太清楚，不好做决定。于是他又反复推敲诗中之意是要凸显出“突破”的诗眼，决定画成一个裂开的石头，树画成松树，这样更显示出生命的顽强毅力，高尚的气节。主角已定，配角也不难找了，一幅美丽而感人的画面就从林在野的脑海里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钟若然也不闲着，她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历代以来画过凤凰的画家及名作，不断地寻找创作的源泉。凤凰被称作神鸟，在钟若然的世界里，它只不过是一种传说，被神化的一种鸟，在现实的生活当中是无法看到的。因此，她要完成这幅创作，只能在历代画家中的作品中寻找素材。她发现历代画凤凰的作品当中有两种形式，要么就是彩凤，要么就是白凤。那么要决定画彩凤还是白凤已是她在创作中首要的抉择。就在她为创作的抉择而发难的时候，突然想起创作这幅画是李常在要求的，更是作为礼物送给李凤名老师的。于是，她决定画白凤更显出高洁之气。由于凤凰的尾长，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条幅立轴式的构图，更容易经营画面，塑造纵深感。笔墨还未展现，心中早已呈现出一幅很有诗意的美景图画。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这个上午的所有课间，他们俩都没有闲着，一直为创作而准备。林在野一回到家也顾不上吃一口午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展开一张六尺宣纸，用毛笔舔了一下清水，用笔尖吸了一下浓墨，在试笔纸划了几下，接着那支毛笔就好像着了魔一样在洁白的宣纸上跳起舞来，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快如流水急奔，慢如蜗牛爬行。那宛如清风拂柳，拨弦弹琴的笔法在纸上跳摆着，很快一幅类似山水画的画作就要完成了。林在野搁下了毛笔，把画粘挂在墙上，后退了几步，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一会儿眯着眼睛，一会儿张大瞳孔，欣赏着自己刚刚完成的成果。不知不觉他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喜悦。喜悦过后，突然感觉肚子很饿，该上学的钟点也到了。他急忙扒下一碗粥，菜也顾不上多吃两口，立马把画卷起来，用报纸裹了一下，骑着滴答滴答作响的自行车上学去。 “迟到了！迟到了！”林在野边使劲踩着自行车边想着。刚到学校，上课铃钟正在响。林在野立马冲向老师的办公室，发现李常在不在，就把画放在桌子上，赶快冲回教室准备读书时，突然发现李常在站在走廊训话两名迟到的同学。林在野低着头轻步到迟到的同学旁一起站队。此时，李常在用双眼扫了一下林在野说：“你们两个回去读书，在野留下。” “是不是为了那幅画而迟到的？” “嗯。画已经画好了，已放在您的办公桌上了。” “那么快就画好啦！太好了！你读书去吧。”他还没有等林在野进入教室就转身回办公室去。他回到办公室果然看到桌子上着一个卷纸，拿了起来，轻轻地展开。第一眼看到是溪流与杂草，再细看发现了草叶上挂着闪烁的露珠。这正是描绘诗中的“枯草含泪不是愁”啊！李常在心里在感叹。当他继续展开画作时，一丛丛的水仙拥簇在涧边，并环绕着巨石而开着灿烂的花朵。此刻也仿佛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这不正是描绘诗中的“涧边花落又重开”的景象吗？他想不到林在野用水仙花表达此处的诗意，比他在原处看到的小野菊更好看。不由自主地感叹出生来：“画得真好！”赞美声也把其他教师吸引了过来围观。当他把整幅画作展开时，身后响起一句句的赞美。 “这幅画的意境太好了！” “这幅画气势宏伟，太棒了！” “这棵树长得太感人了！”一句接着一句，都是赞美的言语。大家不用猜都知道此画作必定出自林在野之手。李常在为了看到更佳的画面效果，于是用了胶布轻轻地把画贴在墙上远看全图，一棵充满了力量的大树冲破了巨石拔地而起，伸展高空。巨石和大树成为了画中的焦点，画意不然而然就展现出来了。巨石后面还用了淡墨画了几座远山，使画面的深远空间更加强烈起来，又恰到好处。此刻的李常在好像听到了流水声、风声，又闻到了花香。他打开了桌面上的墨砚，从笔架取下一支小号狼毫毛笔在墨砚上舔一下，理一下，反复好几遍。他沉思半刻，终于提起了毛笔用娟秀的行楷书法在巨石上题写那首《突破》的七律诗。纵然给它赋有画中有诗，诗中有画的境界。 课间，林在野问了钟若然的作品画到了什么程度。钟若然回答他说：“还没有画好呢。要不课后去帮我看看如何？” “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画室见。” “画室见。”其实，钟若然中午也没有休息，一直在画室构思着那幅《凤凰图》。她一口气画了十几小构图，所画的凤凰有的申首鸣唱，有的回首若惊，有的探头寻觅，有的牡丹相映，有的梧桐相衬，各式各样，一时难以取舍。眼看离上课时间不到半小时了，她提起了毛笔，用中墨以小写意形式在六尺对开宣纸上画出凤凰的头部。接着又用淡墨细线勾勒出凤凰的羽毛，很快一只活生生的白凤展现于纸上，长长的尾巴迎风飘扬。画着画着，预备铃钟向了。钟若然不得不把毛笔放下，匆忙前往教室。 经过一下午的听课学习，她和林在野一样感到疲惫。虽然疲惫，但按时赴约，下课铃钟一响，他们一同前往画室。当打开大门那一瞬间，林在野一眼就看到一只生动的白凤凰站立在一块朱石上，旁边有一棵梧桐树拔地而起。林在野激动地赞美说：“好家伙，画得真不赖！这凤凰太有神了。”接着他又后退几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倘若有一条树枝画到这里来，画面效果会更好。用深色画出梧桐叶子来衬托白凤的羽毛，使之相互映衬，突出白凤。”钟若然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立刻添上树枝，画出树叶，画面效果果然不一样，无论近看还是远观，画中的白凤依然醒目。林在野又问：“你为什么想到把这石头画成朱红色呢？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是因为凤凰的脚已经用了浓墨来画了，尾巴又用了淡墨，无论用浓墨、中墨还是淡墨的效果都不及朱色，既能衬托凤尾又不夺目于凤脚。” “你说得太对了，关于这一点，我真的想不到。” “你再看看，哪里需要再调整的吗？” “我觉得很好，都已恰到好处。”钟若然也后退几步看了看，一时也找不出啥问题来，于是把画卷起来，包扎好，准备明天一早就交给李常在。 就在钟若然收拾桌面的东西，林在野突然发现有一卷空白的宣纸，也就是钟若然用来画凤凰图而余下的另一半。突然他脑海里闪出一个特别的想法，就是与钟若然合作画一幅作品。他对钟若然说：“我们合作画一幅作品如何？” “可以呀。”钟若然爽快地回答说。 “那我们就画一幅写意花鸟画如何？” “我第一次与人合作画画，不知道如何下笔呀？” “就创作一幅《凤凰图》吧。你画凤凰，其他由我补完，如何？” “好的。”钟若然取出一张毛边纸，用淡墨构图凤凰的姿态。此刻，林在野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点正是家里吃晚饭的时候。他说：“若然，你先画着，我到小卖部打个电话回家告知父母一声，叫他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好嘞。你去吧。” 林在野去打电话去，钟若然用支小兼毫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凤凰的头部，很快就画完了身躯和尾巴。当她把凤爪画好时，林在野也刚好回到画室，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彩凤活现与纸上，他激动地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凤羽，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接着他拿起一支中毫舔了一下重墨大胆地在凤脚下面勾勒出石头的形状，再用淡墨皴出石头的阴面。他又沉思了一会儿，换了一支小豪在纸上舞动了起来，一朵粉白的牡丹花出现在彩凤的胸前，接着一根根的树枝从石头旁伸出，一片片的翠绿的叶子从树枝展出，与花朵相互映衬，相得益彰。突然笔势如急雨，一条长枝直冲纸张的顶部，枝头上争艳着一朵刚刚绽放的朱丹，恰好与凤尾的颜色相之呼应。钟若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整个过程，欣喜若狂，想不到合璧创作是一种多么愉快的事情，既可以相互学习，又能扬长避短。 　 “我们给这幅画取个名吧？叫什么好呢？”钟若然来来回回地思考着，想呀想，也想不出啥名堂来。 “牡丹花有富贵之意，凤凰又被称作神鸟，是鸟中的极品，要不就叫做《富贵极品》如何？” “这名字取得好，就这么定了。这个题款就让你来写了。” 林在野拿起小兼毫让它喝饱了浓墨，在画上左上角空白处用隶书书写下“富贵极品”四个字，又另取一行用小一倍的行书写上：若然画彩凤，在野补景。之后，两人相互欣赏着对方的画技，这种愉悦的心情难以忘怀，不知不觉时间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此刻天色已晚。林在野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作响，提醒他要用餐了。晚上还要上自习课，所以他和钟若然到学校旁的糖水铺简单吃点东西，急忙地赶回教室去。 当他们回到学校的楼下，听到朗朗读书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校园。当他们赶到教室门口时，李常在已经站在门口板着脸等待着他们。当她把手中的图画递给李常在的时候，他终于放下刻板的脸孔问道：“你们是为了这幅而迟到的吗？” “嗯。”他俩同时点了点头说。其实不是因为这幅画而迟到，而是另一幅作品。 “快回教室读书。”当他们听到命令后，便轻悄悄地走进教室，好像有许多异样的目光盯着一样。李常在急着想看看画面的效果，便匆匆回到办公室把画展开一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从笑容中可以看得出他对这幅作品十分满意。画的左下角只有“若然画”的短款，再没有别的文字了。画的右上角还有一大块空白处，想必是钟若然留给他题字的地方。于是，李常在盯着画面在想，想题个号款送给心上人。他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嘴里不停地念着“凤凰”二字，时儿凝望窗外，时儿看着画作，时儿闭目沉思，突然他念出一句：“凤兮凰兮非无名，一身雪羽弄秋影。”终于得到一句钳有李凤名的名字的句子，高兴地用笔记录在纸上，又开始想下一句怎样写。他在办公室兜了一圈又得一句“常有灵犀真情在，渴求双宿一同醒。”此刻，他感到无比的兴奋，一首七绝爱情诗就这样诞生了。他拿起毛笔在图画上题写下这首诗。凰求凤凤兮凰兮非无名，一身雪羽弄秋影。常有灵犀真情在，渴求双宿一同醒。 晚修之后，李常在就把那两幅画带到画廊去装裱，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画廊这种地方。当画廊老板看到那幅《凤凰图》就有想购买之意，于是问：“此画可否卖？” “不卖不卖。此画是托人所画，作为礼物的。” “噢。虽然此画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画这个凤凰可神气了。”李常在看着他爱不惜手的样子，便问：“王老板对凤凰也如此痴迷吗？” “我虽然是位做字画的商人，买卖字画，但也算是个收藏的行家，特别是我还没有收藏过凤凰这个题材的作品。金凤彩凤我都见过，唯独这只白凤头次见到。” “哦。既然是这样。我回去问她再求一幅，下次过来取画时给您带来如何？” “太好了！”王老板高兴不得了，激动地和李常在握了手，邀请他到收藏室坐坐，并吩咐他的夫人沏上好茶。王老板在前面引路，李常在在后面跟着，边走边看，店铺的前面是做字画生意的门面，后面是字画装裱的场所。走着看着，李常在被带到二楼的一个大厅里。在中堂的位置上挂着一幅青绿山水大画，画的两边是书法的对子，右边是“读书便佳”，左边是“为善最乐”，这不就是李叔同的名句吗？看来这位王老板是个风雅人士啊！在字画的上方还悬挂着一方牌匾，“聚艺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刻在木板上更显示出其的风雅之气。字画的下方摆着一张红木的书案，上面放着一堆有关书画收藏的书籍。书案的右边放置一个大瓷缸，里面放着全是卷轴的字画。其它的墙面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作品。李常在看到了此场景，就好像浸泡在文人风雅的气息之中。品茶、赏画、聊人生，他们无所不谈。李常在想不到这王老板在书画和文学上都有如此的深究。一下子让他感觉遇上了高人，交流已久，即将要告别了。李常在问：“王老板，好像这幅《凤凰图》您能出多少价钱？好让我回去告诉作者。” “这个数。”王老板举起他的右手说。 “五百?” “是的。要是名家之笔就不一样啰。这个数后面还可以加个零。”王老板点点头说。 “差距那么大？” “这就是名家与不知名的区别啰。” 李常在与王老板道别之后，他独自沉入静静的夜色里，像一条醉了酒的鱼儿，游荡在夜灯下。他越想着刚才提到名家与不知名的不对等的待遇，心里就是越不是滋味。第二天的早读课后，李常在叫钟若然出到教室门口，把王老板要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她听了非常开心，居然有人看上了她的画，便爽快地答应说：“老师，有一幅现成的，和之前那幅是一样的规格，是我和林在野一起合作完成的。要不下午上课前给您带过来？” “好的。” 钟若然说完就转身进教室去，心里美滋滋的，想必林在野知道也会高兴的。李常在在门口看望一下，便回到办公室去。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梦见了凤凰》的题目，于是他再为李凤名写一首诗。梦见了凤凰昨夜一枕梦清风，庭院飞来五色凤。独栖寒枝披冷月，寄言义山《无题》中。相思月落朝雾起，能否同歌寄长空？平生羽衣各不同，但求灵犀一点通。 （三） 时间过得真快，又迎来了周末。李常在突然记起今天要去把画取回来，便吃了早饭，带上另一幅《凤凰图》向画廊出发。到了画廊，王老板正陪客人看字画，看见李常在到来便向店员招了招手说：“小六，过来陪陪这位客人看看字画。”他说完转身上前和李常在握了手，正要转身入室内时，又来了一位长满了大胡子，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王老板箭步上前和他握手说：“金大师来得真及时啊。这位李老师刚带来一幅《凤凰图》，请大师帮忙过过目。” “既然有好作品，当然要欣赏一番。” “李老师，这位就是市美协副主席金山石国画大师，您看看他长得像谁？” “像张大千大师呀，我刚才一看就以为是大千转世了。” “哈哈。李老师也是画画之人吗？” “不不。我只是喜欢画，但不会画画，是拿画过来装裱才认识王老板的。” “哦。喜画不会画，也是一件美事。” “对啦！金大师，李老师，您们交给我的画作都是采用传统纯手工技艺来装裱的。请到里面看看成品。”王老板带他们进到装裱作坊，先取出一条卷轴打开并挂在墙上，是一张六尺大幅山水画，没有赋彩的纯水墨的山水画，云雾飘渺，瀑声灌耳，几棵崖松特别醒目。 “金大师的山水画朦胧之中得真趣啊！可称得上山水画一绝啊！” “李老师过奖了，哪敢称之一绝呢。”接着王老板展示了李老师带来的《突破图》和《凤凰图》。金山石看了看便捋了捋胡子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与共啊！不错不错!”金山石靠近看了看画作落款的名字便问“这两位作者怎么没听说过呢？” “这两位都是我的学生，现在才读高二，大师自然不会认得的。” “年轻可畏，李老师真有福气，以后多推荐他们参加画展比赛，更有利促进他们未来的发展。” “好的好的。希望金大师能够多多提携他们。” “李老师。要不您回去问问这两位学生，我有意收他们做关门弟子，不收拜师礼的。”金山石边说边从腰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常在，“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可以的话，叫他们直接联系我。” “好的。非常感谢金大师相中我这两位学生。” “预祝金大师收到好徒儿啊！”王老板说。 “希望!希望!” “请李老师把带来的那幅《凤凰图》给金大师过过目。” “好的。这幅画我也没有打开看过，直接带过来了。”李常在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把画放在桌面上慢慢地展开来。此刻，三双眼睛紧紧盯着画卷，先出现的是一朵朱丹，接着是一只凤冠回首翘望，一身彩羽神翼，单脚挺立岩石中，身后一树牡丹相互映衬，神采飞扬的画面都让大家有点意想不到，作为中学生能画出如此生动画境真不简单。王老板和李常在都在等待金山石的发言。他一会儿眯着眼睛，一会儿睁大瞳孔，一会儿捋下长胡子，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这幅画确实画得不错，还是双人合璧之作，王老板得此画值啦！” “请金大师献墨为此画写个题跋如何？”王老板边说边打开了墨砚。 “好的。”金山石爽快地答应了，并从笔架上取下一支小兼毫按在墨砚中，让毛笔尽情地喝饱了墨汁，再理直弄尖了毫毛，以苍劲有力的行书写下了“有鸟居丹穴，其名曰凤凰。九苞应灵瑞，五色成文章”的诗句后，又在左侧用小字写下“金山石借用唐李峤诗句作跋”一行字。 “王老板。这画有了金大师的题跋，那价值又抬了好几倍了。” “那当然，有了金大师的大名在，当然不一样啦！” “这画有了三人的笔迹，更加有意义了，它的收藏价值不可估量啊！”经过一番的畅谈，李常在与金山石取了画各自离开。 李常在拿着轴画哼着歌儿回到了学校。周末的校园异常的安静，但此刻李常在心情难以平静，快步跑上了教室想尽快把《突破图》挂起来。他先到办公室拿来了铁锤和钉子，在黑板的左上方打上一枚铁钉，接着就把画挂上。在教室复习的学生都围了过来，发出他们由衷的赞美。在现场的林在野暗自高兴自己的画作能够展示与众，并得到大家的肯定，心里美滋滋的。李常在趁此机会讲述此画的故事与意义，并将林在野与钟若然合力而作的《凤凰图》被画廊老板看上，愿意出八百元购买它的事情和画家金山石看到他们的画作后有意收他们为关门弟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此后，林在野和钟若然将卖画的八百元交给班上作为班费用。久而久之，他们很快成为了学校的小名人。 这一天，李常在想尽快把《凤凰图》送到李凤名的手中。可是，这一天她与朋友聚会去了。一直等到晚饭后也不见他的人影。他还为她准备了一束玫瑰花，好让她一个惊喜。等着等着，等到时钟三条指针都指向一个点的时候，还未见到她回来。夜深了，他关了灯，躺下了床，静听着外面的一切声响。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李常在急忙起来整装了一下，拿起桌面的画轴和玫瑰花，来到了李凤名的房门前，轻敲了几下，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回应。他伤心地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前面缓缓地驶来一辆宝马车停在李凤名的房门前。此刻，李常在紧张地把画藏在身后，很不自在地站着，不知如何适从。当车门一开，出来的果真是李凤名，她回头和车主示意电话联系。透过车窗，李常在看见开车的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公子哥。当汽车远去的时候，李凤名才回过头来问道：“李老师，早！是在找我吗？” “嗯。”李常在点了点头。 “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昨晚的聚会，大家都喝过了。” “哦。送您回来的那位帅哥是谁呀？” “我的朋友的朋友，也是昨天刚认识的。” “噢。” “那画已装好啦？”她瞟了一眼李常在放在身后的画轴说：“进屋吧。” “是的。这是我给您准备的花，希望您喜欢。” “请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 李常在见她没有一丝的感动，一下子感动自己掉到深渊里一样，便硬着嘴皮问：“这幅《凤凰图》要不要打开看一看？” “也放在桌子上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再看了。” “好吧。那您好好休息。”李常在说完就转身离开，带着一丝丝的忧伤回到宿舍，便躺下让那疲惫的心休息一下。 李常在离开后，李凤名用着疲惫眼神瞟了一下桌子上的玫瑰花，虽然它怒放了一夜，但是颜色依然那么鲜红。她还发现花束里藏有一个小信封，便取了出来，用指尖轻轻地挑开了信口，抽出了一张纸，打开一看，是一首名叫《梦见了凤凰》的七律诗。当她把诗阅读完后，心里头翻滚着一股酸水，感觉刚才自己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李常在，确实有些过意不去。接着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画轴看看画里面是什么。当她展开了画卷，进入眼帘的是一只白凤，梧桐树下的白凤，神采奕奕的白凤。在画图中的右下角的落款写着“钟若然画”的字样。在画中的右上角也题写几行小字，她一个一个字地念着，原来是李常在专门为她而作的一首七绝古诗《凰求凤》。 当李凤名读完了李常在为她而写的两首诗后，突然心中一片迷茫。一位是才华横溢，既懂诗意人生，又懂情意浪漫的男人。另一位是财富满贯，既帅气美丽，又出手大方的公子。在这种情况下，她难以取舍，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放弃了李常在的追恋，接受富家子弟的爱恋。 这是李常在给李凤名送画的第二个晚上，他看见那位富家公子开着豪车来接走了李凤名。此刻的他开始意识到，无论他如何的努力也无法挽回他在李凤名心中的位置。此刻的他既是伤心又是绝望。在晚修课后，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无目的无方向地在大街上游荡。边游边想起他情感的经历，心中翻滚着五陈杂味，说不出是何等的痛苦。最初的林海儿，现在的李凤名，都是不欢而散，为什么月老喜欢这样捉弄呢？太难受了。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一场来释放心中的痛楚，他边走边想，心神恍惚。就在一个拐弯处突然听到一个刺耳的急刹车声，接着身体被撞击一下，他晃了晃便倒了下去，感觉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非常激动又紧张地对他说：“先生，真……真的对不住了，是我当时太紧张，不小心开车把您撞倒了。幸好没什么大碍，要不就要我照顾您一辈子了。” “我晕倒了没把你吓坏吧？” “您说呢。我当时连说话都不成句了，直到医生说您是暂时晕厥而已，只有手臂和膝盖有点皮外伤，我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你一直陪守到现在吗？” “是的。因为事故因我而起，所以我该负这个责任啊。我叫李倩竹，是位商人。” “我姓李名常在，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 “真巧。我们是同姓呢。我羡慕最崇拜的就是教师了。我当年也想考个师范大学做名老师，可是我的文化成绩不太好啊。” “噢。是吗？” “嗯。”李倩竹从水果袋取出一个桔子，去了皮递给李常在说：“李老师，吃个桔子吧。这是刚买的。”李常在接过了桔子，他的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她。李倩竹害羞地底下了头说：“李老师这样盯着人家很不自在呀。” “我从你的身上嗅到一种美，像花一样温馨，它是善的美，也是温柔的美，你那清澈的瞳孔闪烁着一种纯真，一种大爱，像太阳一样温暖了我的心。” “语文老师说的话就是不一样，有文化，再夸下去我就要长出翅膀来了。” 说着说着，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李常在与李倩竹相互留了联系电话。李倩竹还细心地叮嘱他按时给伤口换药。她给李常在办理出院手续，并开车送他回到学校，才知道李常在所在的学校就是她的母校，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都在这里度过的，很多东西依旧还在。校园里的树木长高了，校道变成硬底化了，楼房变旧了。想当年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勾起她那时候的回忆。李常在知道她是从这里毕业的，便带着痛伤陪她走一走，瞧一瞧母校现在的容貌。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一棵榕树下，李倩竹突然兴奋了起来走到树根下寻什么似的。 　　“李老师。快过来看看，它还在呢。”李常在走过去顺着她指的位置看去，原来在树干上刻有“李倩竹加油”的五个字。这几个字勾起了她当年的一个晚上的故事。在初三那年，一次大考试中，李倩竹看到成绩的排名后，便冲出了教室来到这榕树下伤心的痛苦起来。她想：作为一位不是懒惰的女生在考试中班上排名倒数第一，太丢人了。本身带有好胜心强的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知如何面对的她，泪泉奔涌而出，无法控制内心的痛苦。就在痛心欲绝的时候，她的班主任也悄悄来到她的身后，安慰鼓励着她。树上的名字就是她班主任刻的，只有“加油”两字才是她刻的。在她刻下“加油”两个字时，班主任告诉她要像这棵树一样顽强地成长。当时刻下这字是对自己的鼓励与鞭策。现在它跟着榕树成长而变大了，也变模糊了。 “原来你还有一段这样的经历呀。太感人了！” “是的。如果没有班主任的鼓励，也许我就是另外的结局了。” “榕树啊∕你陪伴着我名字而长大∕你的坚硬不拔∕你的顽强不屈∕你的长青不枯∕你就是我心中的灯塔∕指引着我前行∕榕树啊∕你守护者我过去而变老∕你的根须如瀑布∕你的果实如金珠∕你的叶子如碧玉∕你就是我心中的美神∕美丽了我的故事” “李老师出口成诗啊！这是为我的故事而写的诗歌吗？” “算是吧。有感而发。” “这诗有题目吗？” “就把它叫做《榕树》吧。” “太好了！终于有一首诗歌是关于我的啦！” “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为你写更多的诗。” “真的吗?遇上你真好！” “遇上你是我的缘啊！” “这个缘是撞出来的。”此刻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边走边笑，愉快地闲逛着。校园不算大，很快就走完了，李倩竹要回家了。他们挥手作别后，李常在又来到榕树下，坐在石板凳上看着树上的刻字，轻声地吟着：李倩竹加油！李常在加油！ 铃声响起了，下课时间到了，学生们都赶着冲出教室了。钟若然指着窗外对大家大喊：“快过来看！坐在榕树下那个不就是我们班主任吗？” “是他。是他。错不了。” “我们过去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今天不来上课？”很多学生冲下楼找他去，到了他的跟前看到他的手臂和膝盖都有包扎并异口同声地问：“老师您怎么啦？” “被车撞倒而擦伤的，没什么大碍。”他又指着榕树上的几个字又开始讲述着这动人的故事。他打算把这个故事一直讲下去，告知每届的学生，让他们从中感悟而受教育，把这种精神传播下去。 太阳已落幕，大家都散去，唯独李常在坐在大榕树下思考着他的未来人生。 第三天，李常在吩咐林在野画幅《竹子图》，要求只画一条竹子就好了，不用多。接到任务的林在野，便利用课余时间进行创作。画竹子看起来很简单，但要好并非容易。于是他查找齐白石、吴昌硕等大师画竹的作品来参考。模仿齐璜和老缶的笔意创作了两幅墨竹图。当天晚上，他把画带给李常在过目，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肯定。当他展开第一画作时，李常在看了许久，一直没发言，只盯着画中修长的竹子，亭亭玉立在微风中摇曳着翠叶。 “老师。这是模仿齐老的笔意所作的。” “哦。可是这叶子太多太乱了。” “老师您再看看这幅，这是仿照吴昌硕笔意所画的。”当林在野展开画卷，一块奇石旁挺出一条玉竹，有一股清风扫过的感觉，摇摆着翠竹的繁叶。 “这幅也是竹叶太繁琐了。要不你回去参照郑板桥的手法创作一幅看看效果如何？” “好嘞。明天给您带来。”林在野察觉到老师不太喜欢这两幅画，便爽快答应了。林在野把画带走了，带不走李常在的遐想：我要写一首关于竹子的诗题在画作上送给李倩竹才行。这首诗既关乎于竹子又能向李倩竹表达期望。他想起了元代李祁的写竹诗：偃干横穿石，腾梢上拂云。定知风雨夜，迢递更思君。唐代刘禹锡更有写竹诗：一茎炯炯琅玕色，数枝重重玳瑁文。拄到高山无登处，青云路上愿逢君。这些诗歌都是对竹子的抒情好句啊！我怎样才能写出如此的好句呢？他想呀想，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句来。他又在想：不妨借用古人的佳句来表达我的心情也行啊。有了，就借用唐代刘禹锡“青云路上愿逢君”，这句太合我意了。于是他用了饱含激情的笔力书写了这首诗：“一条琅玕翠如珺，万叶交错织衣裙。含情傲睨涤心尘，青云路上愿逢君。” 有了诗，就差作品了。等待着林在野完成画作。虽然是一个夜晚的时间，他意识到“求人不如求己”的老话真理，于是作出一个巨大的决定，那就是开始学习绘画，让自己成为一个业余的画家。有了想法，他立马行动，开始寻找一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就是当年他在地摊购买的郑板桥画作的明信片。上面的画作几乎都是兰竹的作品。要找出这本小册子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你看他的房间就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书似青山常乱叠”的场面。简单的书架上已经挤满了文学与教科书籍，其余都叠在墙角落和枕头边。他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找出了那本小册子，欣喜若狂，如获至宝。他翻开了册子，拿起毛笔在报纸开始练习竹竿，发现竹节和竹枝很难画出那种感觉，也画不出那种浓淡的变化。 月落西窗，李常在觉得很累很累，便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一片竹林深处，发现一位画家在写实画竹子，生怕影响到别人，便轻悄悄来到画者的背后，静静地观赏着。那画家觉得有人站在后面已久，便回头望了一下李常在说：“你对画竹子也感兴趣吗？” “是的。我刚练习过画竹竿，感觉那竹节太难画了。” “哦。画到竹节处的行笔稍慢，并顿下笔，所以在始笔和收笔都稍作按笔。” “原来如此。我看您一口气就画完那簇竹叶，怎样做到有浓有淡的变化？” “笔在舔墨之前已经饱含了清水，浓墨在笔尖，因此第一笔下去的墨色特别浓，接着会越画越淡的。” “原来要做到水墨结合，那么要画好竹子有什么技巧吗？” “技巧就是勤练，不过画竹有些笔法需要掌握。比如画竹叶有‘个字法’和‘介字法’，画竹竿也讲究‘中锋’和‘侧锋’用笔，中锋笔可以画出墨色是两边重中间浅，侧锋用笔可以画出一边重一边浅的效果。” “原来画竹有那么多的讲究，真让我长见识了。” “竹的品性好，‘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仍虚心’，这种气节度量受人爱啊！” “画师您刚才说这句‘到凌云处仍虚心’比宋代徐庭筠的《咏竹》诗中的‘便凌云去也无心’更妙啊。” “这句话不是我先提的，我只知道国画大师李苦禅在赞扬竹所写过，还是徐诗人的诗一直启迪着我们这些后人啊！” “对啊！还有清代郑板桥所写的《竹石》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种精神太令人激动了。” “看来先生是位文人啊！可否以此景作诗一首？” “试试看。”李常在举目环视，沉思片刻说：“涧边玉筠拟龙骨，高节碧叶入画图。宜烟宜雨又宜风，数笔醉墨写仕途。” “好诗！”画家便提笔在刚才画好的墨竹图中写下此诗又说：“这幅画就送给您作为我们相遇的礼物吧。” “非常非常感谢！感谢我们的相遇！” 叮铃铃----时钟在响。李常在发现刚才一切都是在梦境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相信弗罗伊德所说的“梦是愿望的实现”。他害怕忘记在梦中所作的诗句，便急忙用笔抄写了下来。 这天早上，林在野也把昨晚所创作的墨竹图带过来给李常在过了目，他非常满意这幅画具有郑板桥笔意之作，便高兴地在画作上题上了之前所写的《玉竹》诗。下课后，便匆忙地拿了去装裱。 今天，李常在的心情非常愉悦，边走边哼着唐代宋问之的《绿竹引》：清溪绿潭潭水侧，修竹婵娟同一色。徒生仙实凤不游，老死空山人讵识。妙年秉愿逃俗纷，归卧嵩丘弄白云。含情傲睨慰心目，何可一日无此君。 　　李常在反复地吟唱着：“含情傲睨慰心目，何可一日无此君。”之句。李凤名老师碰巧经过听见他如此雅兴地吟诵着诗句，便问：“李老师真雅兴啊！在吟诗抒怀，是否有了新欢？”李常在没有正面回答她，便说：“凤凰不恋梧桐树，唯有玉竹同风雨，现在的我再不追慕凤凰只爱竹了。” “恭喜李老师得了新欢。” “不客气。”说完了各自离开。李常在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他便来到池塘边的竹林下，欣赏着竹子的各种形态与变化。 路过池塘边的钟若然发现李常在在寻找什么似的，便轻轻地走过去听到他激动地吟说着诗句：含情傲睨慰心目，何可一日无此君。她便便问：“李老师触景生情，又得了好诗句啊！” “不。不不。此句非我所作也。唐代诗人宋问之在他的《绿竹引》中也引用了此诗句啊！如此的好句典出于《世说新语.任诞》中的王子猷之口啊！” “老师。王子猷是啥人物呀？” “王子猷也叫王微之，仍是天下第一行书的书法家王羲之之子啊。在《王子猷雪夜访戴》中就记载了此千古佳句啊！” “哦。原来如此，又让我长见识了。” “竹子受世人所爱，是因为它拥有‘未出土时先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的高贵气节啊！” “嗯。对的。我们做人应像竹子一样，既有礼节，也要有虚心向上的精神啊！” “除了这些品格，它还有坚韧不拔，‘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强意志呢。” “是啊！听说李老师也开始学画画了吗？” “是的。自从认识李倩竹女士后，便爱上了画竹。” “李老师的文采那么好，文采与绘画相结合，您的画艺必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希望能够如你所言啊。”说着说着，又需道别了，各自离去，各自构想着想要创作的画面。（四） 池塘边的毛竹迎风响起沙沙的声音。李常在也经常散步至此感受一番这里的景色。早晨的冷风吹醒了池塘中的绿水，一个个的涟漪摇落了荷叶昨夜残留下来的泪珠。冷风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衬衣，李常在越感受到冬天如此猛烈的寒意，看着眼前的竹子思念着远方的她。 为了获得李倩竹的欢心，李常在决定在这个寒冬里苦练画艺，创作更多更有意义的作品。在学校里，他除了画画外，有两个必须要去的地方，一个是榕树看看李倩竹的刻字，第二个地方就是来池塘边观赏竹子。他想以春夏秋冬的景色来创作四幅墨竹图的画作，并题上相应的诗句，作为礼物赠送给李倩竹，希望得到她的喜欢和肯定，也能理解他的深意。 时间在告知春风，让它快点把花儿吹醒。 湖边的竹叶悬挂着一颗颗的冰珠，一滴滴地滑落在湖心中，拨响了湖水的心弦。 春风吹醒了树梢上的芽苞，吐出嫩嫩的小叶子，向蓝天展现着美丽的新衣。幸勤的人们为春计忙前忙后，让春风传播了幸福。 早晨的阳光给东墙镀上了一层金，黄黄的，暖暖的。屋屋檐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享乐着温暖的阳光。李倩竹也正在整装出发，因为今天是她春节后的第一天开工，所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她出到小院大门时就被门卫小叔叫停说：“李小姐，你有个包裹寄放在这里。” “请您帮我把它放进车的后备箱吧。” “好的。”门卫小叔转身进屋把包裹取出来并放进了车箱。李倩竹说了“谢谢”后也来不及看一下包裹是啥东西就急着出发了。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东西是什么？谁给她寄的？ 她高兴地来到自己的档口竹里馆茶庄，把包裹向桌子一放，几个店员也围了过来问：“竹姐，又购回哪些好种吗？” “不一定是茶哦。我没有看过。” “赶快弄开来看看是啥？”李倩竹用小刀划开了纸盒，原来是几个画轴。她取出了一幅轴卷展开，是一幅墨竹图，淡淡墨色画出几条竹竿直冲云霄的画面。竹的跟旁边还转出几个新笋，画的左上角还题有几行字。她边看边念了起来：“昨夜雨无声，今朝笋破土。腾梢上云间，画来相思苦。李常在画并题《春雨》诗一首。” “这个李先生是谁呀?这画挂在我们的竹里馆太适合了。” “这是一位知心朋友送给我们茶庄的礼物。” “哦-----还有几幅呢。竹姐快快打开来看看。”李倩竹随手拿起一个画轴打开，突然引起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咦------又是一幅竹子图。” 从画面来看，这是一幅夜景中的竹子图，有一轮明月藏在枝头，竹叶随风飘荡，就好像听到咻咻的声响。李倩竹又开始念起落款诗题为《秋月》：“明月洗天宫，丹竹响秋风。寂寞青鸾下，画者思不穷。” “竹姐。这又是一首相思之诗，看来这位作者很喜欢您哦。”李倩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员工的话，接着她又展开另一幅画时，大家就抢着说：“咦-----还是画竹的。”又有一位员工抢着说：“竹姐，最后的一幅画也是画竹的，而且画的是冬天的景色。因为春夏秋都有了，只剩下冬天的没有。” “也许是吧。”李倩竹又朗读起落款诗《夏风》：“风摇碧玉枝，虚心宜待士。新枝攒绿叶，离离漫相思。” “又是一首相思之诗噢！” “这位画者必定是有文化的痴人。” “竹姐行桃花运了。” “看来这桃花运是躲不掉的啦。” “大家等着吃竹姐的喜糖就是了。” “就是你们的嘴滑。”谈谈之中，李倩竹已经展开最后的一幅作品，果然是意料之中，是描绘冬天的景色，俏石旁边挺出几条竹竿，叶子披上了厚厚的白霜。 “竹姐您看！又是一首相思的诗歌哦。看来这位先生一年四季都在想念您哦。” “竹姐太幸福了。真羡慕您。”最后的一幅画的落款诗题为《冬霜》：冷石藏寒姿，数条玉竿起。一夜寒霜白，教人最相思。 李倩竹吩咐员工把之前墙上挂的十字绣作品撤了下来，换上这四幅国画，一下子就让室内增添了几分文艺气息。当她准备把包裹袋拿去丢的时候，突然想把里面的包裹纸抖了出来，谁知抖出了一封信件，她弯下腰把信件捡起来看看封面，只有四个字“李倩竹收”。她用小刀挑来信口，抽出一张纸，打来一看，是一首自由诗。遇上你是我的缘因为缘分我遇上了你你是歌我是曲同唱竹枝词因为缘分我相识了你你是露我是雨共润小土地因为缘分我相知了你你是水我是鱼共欢江河里因为有你我才知道忆相思因为有你我才明白爱之理因为了你我才懂得缘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