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丑书”古今之辨 在底蕴,不在表象

汲古書院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民国以前的书坛,以“丑”破法者寥寥,元代杨维桢、明代徐渭堪称其中翘楚——但二者的“丑”,从不是为丑而丑,而是深厚学养支撑下的艺术突围,这恰与当代部分“丑书”形成鲜明对比。</p><p class="ql-block">杨维桢的书法,常以奇崛狂放的姿态打破传统规整,被时人视为“丑”,但这份“丑”的背后,是常人难及的文学高度。他精通诗、文、曲,其“铁崖体”诗歌风格雄奇瑰丽,在元代诗坛独树一帜,当时能在文学造诣上与他比肩者,不过虞集、萨都剌等数人而已。更关键的是,杨维桢从未将书法视为核心事业,对他而言,写字不过是文人雅事里的“雕虫小技”,是记录思想、抒发情怀的工具,而非刻意炫技的手段。他的书法之“丑”,本质是文学风骨在笔墨间的自然流露,是“以文养字”的必然结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看徐渭,其才华之全面,在整个中国文化史上都堪称罕见。他是诗人、画家、戏曲家、军事家,所写《四声猿》被誉为明代戏曲的巅峰之作,绘画上开创了泼墨大写意画风,影响后世数百年。他的书法同样打破常规,笔墨狂放不羁,看似“丑”得无章可循,实则是他一生颠沛流离、情志激荡的极致表达——是“胸中有丘壑,笔底起风雷”的艺术宣泄。徐渭的“丑书”,从来不是孤立的笔墨游戏,而是他多领域艺术才华相互滋养、共同爆发的产物,每一笔都带着深厚的文化底蕴。</p><p class="ql-block">反观当代部分写“丑书”者,往往陷入“因技而技”“为丑而丑”的误区:既无杨维桢那样独步一时的文学造诣,无法以文字修养支撑笔墨境界;也没有徐渭那般多维度的艺术才华,难以让书法成为综合素养的载体。他们的“丑”,多是刻意扭曲字形、滥用笔墨的表面功夫,缺乏内在的文化内核与精神支撑——看似追求创新,实则是对传统书法“文墨共生”精神的背离。这样的“丑书”,与杨维桢、徐渭笔下有底蕴、有风骨的“丑”,根本不在同一个境界。</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1, 100, 250);">杨维桢(1296—1370),又作禎,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又号梅花道人等。绍兴路诸暨州(今浙江诸暨)人。泰定四年(1327)进士,元末避居富春山,后徙钱塘,晚年寓居松江。明初至南京,纂修礼乐书。性狷直,多才艺。善书法,风格拗强苍劲,自成一种特别风貌。元末明初诗人、文学家、书画家。其诗以古乐府诗为宗,其风格既婉丽动人,又雄迈自然,史称“铁崖体”,为后世文人所推崇。论者誉为“一代诗宗”,更有称其为“元末江南诗坛泰斗”。著有《春秋合题著说》《史义拾遗》《东维子文集》《铁崖古乐府》《丽则遗音》《复古诗集》等。</i></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1, 100, 250);">徐渭(1521年3月12日-1593年),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青藤老人、青藤道士等,自称“南腔北调人”,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明代著名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徐渭多才多艺,在诗文、戏剧、书画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与解缙、杨慎并称“明代三才子”。</i></p><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1, 100, 250);">曾担任胡宗宪幕僚,助其擒徐海、诱汪直。胡宗宪被下狱后,徐渭在忧惧发狂之下自杀九次却不死。后因杀继妻被下狱论死,被囚七年后,得张元忭等好友救免。此后南游金陵,北走上谷,纵观边塞阨塞,常慷慨悲歌。晚年贫病交加,藏书数千卷也被变卖殆尽,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去世,年七十三。</i></p> <p class="ql-block">  因技而技,以丑为丑当代丑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