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时节读《诗经.豳风.七月》

影绿居

《诗经.豳风.七月》是诗经国风中最长的一首诗，全诗383个字，共8章，每章11句，以第一人称白描了周朝农业生产、民俗文化和社会制度，是一首叙事兼抒情诗。

读懂这首诗，首先要弄懂“七月”等月令，见附图，夏（朝）正（月）建寅，商（朝）正（月）建丑，周（朝）正（月）建子，夏朝农历与今农历有所同。一之日，即夏历11月。二之日，即夏历12月。三之日，即夏历正月。四之日，即夏历2月。

月令对应农事，这首诗的内容就迎刃而解了。

10月18日，气温大降，预报明天最低温度过零点，北京门头沟等山区已经下雪了，夏秋衔接，提前入冬。昨天还是金秋，穿短袖。现在我开着电褥子、裹着棉被读《诗经.豳风.七月》，古人是根据月令安排生活劳作，夏历七月大火星向西流，九月制作过冬衣服。而今，却是购买或者从衣柜中找出羽绒服等冬装了哈，借用《诗经.小雅.采薇》诗句：你那里已经“雨雪霏霏”，我这里“杨柳依依”也要结束了。

读懂《七月》，首先先弄懂月令，诗中夏历和周历混用，由于毛诗序、朱熹、方玉润等大家的解读，网上解说者众多，感兴趣的，可以深入学习。这里就不拾人牙慧了。

读懂《七月》，一是弄清豳地是西周祖先公刘建立部落之所在，以农耕为主。

二是这首诗的编纂者不止一朝一人，有的学者说是周公为启发周成王牢记祖宗基业、勤政为民而作，大多数学者认为周公是组织领导者而不是作者。

三是诗歌《七月》讲述了劳动人民一年围绕衣食住忙碌不止，是西周制度下的“牛马”，却无焦虑与挣扎，反而读出来先人的那种观察花鸟鱼虫、天地万物的兴趣，如蒙曼老师所说：我当牛马很快乐！

四是诗中运用赋比兴写月令农事却不枯燥乏味，学界认为是田园诗之鼻祖，陶渊明、王维等是承继者。

从古到今，无论社会如何变化，衣食住始终是老百姓关心关注的大事，劳动的动力，也是兴趣之所在，正如宗白华老师说的劳动产生美，从这个意义说，劳动者即是艺术家，只是情绪价值焕发出想象力和创造力，乃为艺术，乃美。大美，美不过自然。所以，我质疑抑郁，身体和精神有运动和读书填满，哪会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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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豳风.七月》是西周及之前的农事诗，完整记载了周代豳地（今陕西旬邑）一年四季的农事活动与百姓生活。诗中既展现了耕织狩猎等生产劳作，也反映了贵族与平民的阶级差异。该诗收录于《诗经·豳风》中，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完整农事历书。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争议，有的认为是农官，有的认为是祭祀对象）至喜。

七月火星向西沉，九月制作寒衣。十一月的北风呼啸，十二月寒气刺骨。没有粗布短衣，如何挨过年关？正月里修理农具，二月下地耕种。带着妻子和孩子，送饭到南边田地，农官（有的说是祭祀对象）见了心欢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争议很大，解释很多），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火星向西沉，九月制作寒衣。春天阳光和煦，黄莺声声啼鸣。姑娘提着深筐，沿着小路行走，去采摘嫩桑叶。春日白昼渐长，采白蒿的人成群结队。姑娘心中悲伤，怕被贵族公子带回家（有的说是女子怀春）。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七月火星向西沉，八月收割芦苇。养蚕月修剪桑枝，取来斧头工具，砍去高枝长条，攀摘柔嫩桑叶。七月伯劳鸟鸣叫，八月开始纺线。染成黑黄两色，我染的红色最鲜亮，给公子做衣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豣于公。

四月远志结籽，五月蝉鸣阵阵。八月收获庄稼，十月树叶凋零。十一月猎貉子，剥取狐狸皮毛，给公子制皮衣。十二月众人会合，继续狩猎演练。小兽归自己，大兽献王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五月蚱蜢弹腿响，六月纺织娘振翅。七月蟋蟀在田野，八月来到屋檐下，九月钻进房门内，十月躲到我床底。堵洞熏鼠封门窗，修补门缝糊窗隙。可叹妻子儿女，说是新年将至，搬进这屋居住。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六月吃李子和野葡萄，七月煮葵菜和大豆。八月打枣子，十月收稻谷。酿制春酒，祈求长寿。七月吃瓜果，八月摘葫芦，九月拾麻籽，采苦菜砍臭椿，养活我们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九月修筑打谷场，十月收粮入仓房。黄米高粱早晚稻，粟麻豆麦全收齐。收完庄稼，去服劳役。白天割茅草，晚上搓草绳，赶紧修缮房屋，转眼又要播种。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十二月凿冰咚咚响，正月藏冰入冰窖。二月祭祀取，献上羔羊和韭菜。九月天高气爽，十月清扫谷场。备好两樽酒，宰杀小羔羊。登上贵族厅堂，举起犀角酒杯，祝"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