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的书,开了页

24°阳光

<p class="ql-block">  我从前的书,开了页。</p><p class="ql-block"> 周末的夜晚,总是会感到特别的放松,虽然电话依然响个不停。被雨水冲刷过的月亮和繁星不知藏到了哪里,但我知道,它们都在。不知为何,这样的夜晚突然特别想看大仲马写的小说,于是我打开了书柜的门。那是一本大仲马写的《玛尔戈王后》,原本好好的立在书柜上,挤在它的同伴间,规整、安静。我轻轻一抽,它便出来了,触摸到的,是它略微凹陷、有些粗粝的书面。也许是错觉,就在它脱离紧密群体的一刹那,我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又极其清脆的声响,不是撕裂,倒更像是一声悠长的、困倦的叹息,虽然了无生趣,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静默。这时我才发现,这本泛着陈旧象牙白的书,开了页。我试图将它按原来的样子塞回去,可那断开的茬口,已然松弛的线脚,却都在冷冷的宣告,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分离。</p><p class="ql-block"> 此事古难全。</p> <p class="ql-block">  我从前的书,开了页。</p><p class="ql-block"> 坐在橙色的灯光前,一页一页翻开这本残破的旧书,就像翻开一块刚刚皲裂的琥珀。只有我知道,从前它是崭新完整的,那是一个自足缤纷的世界。很多年前,我曾沿着大仲马铺设的路径,没有过丝毫的僭越,缓慢地拉出来一个圆满,可以随时开启又可以随时闭合的宇宙。那是,我曾经所理解的那个久远的故事,那个严丝合缝的情感逻辑,那个躁动不安的、渴望破茧而出的灵魂。那些最关键的对话,那些最动人的细节,那些最深信不疑的真相,都被时间装揽在这个宇宙中,让我在脑海中浮现,在梦境中低语,在未来某个不经意的场景下触发,看着落地窗帘缝隙里斜斜的光柱,尘粒在其中翩翩飞舞。</p><p class="ql-block"> 俱是梦中人。</p> <p class="ql-block">  我从前的书,开了页。</p><p class="ql-block"> 这个故事,注定是残缺的,充满了沉默的裂隙和疯狂的留白。甚至,无法言说的痛楚,闪瞬而过的邪念,以及那些在深夜醒来时的莫名惆怅与温柔,只是天还未亮,四周寂寂。我想,我不该试图修复这本开了页的旧书。世间好物不坚牢,这是缺憾,但更是必然,也是解放。或许,真正的叙事不是紧紧攥着的一个完整的幻象,而是那些让时间拉扯出来的离散,并在这些参差的、开放的断口处,窥视光线的透入,听见风过的回响。这样也好,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与这个世界相互致意的缺口。这时,我抬头看了看阳台落地窗外面的世界,才发现夜已经很深了。于是我起身将这本开了页的旧书放回书柜上,仿佛又重新送回了那个随时可以开启又随时可以闭合的宇宙,可以在那里歇歇脚,也可以抬头看看整片天空。</p><p class="ql-block"> 姓名谁复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