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济纳胡杨林礼赞》

识途

<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 国庆西行,赴额济纳胡杨林之约。秋日光景里,一半是金叶漾波的绚烂生机,一半是枯木立骨的不朽魂魄。风沙刻痕,胡杨成诗,目之所及皆是生命的倔强,一眼入心,便懂了它给的答案。</p><p class="ql-block"> 2025.10.18</p><p class="ql-block">《额济纳胡杨林礼赞》(新韵)</p><p class="ql-block"> 乙巳仲秋 识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千弱水恨一瓢,</p><p class="ql-block"> 风咽沙嚼叹不毛。</p><p class="ql-block"> 敢问苍生谁可羁?</p><p class="ql-block"> 惧无生死朽魂昭。</p><p class="ql-block">【释义】</p><p class="ql-block"> 三千弱水恨一瓢:“三千弱水”指代曾滋养这片土地的额济纳河(古称弱水),“一瓢”则暗喻维系胡杨林生存的关键水源。此句以“恨”字点出核心矛盾——曾经充沛的河水,如今连维系生命的微薄水量都难以留存,既写尽水源断绝的残酷现实,也藏着对自然变迁的痛惜。</p><p class="ql-block"> 风咽沙嚼叹不毛:“风咽”描绘风沙呼啸的萧瑟之景,“沙嚼”生动刻画人在其中“嘴含风沙”的真切体验,两者共同勾勒出额济纳“气候干燥、风沙遍野”的荒漠样貌。“叹不毛”则直抒胸臆,为这片植被凋零的不毛之地发出慨叹,铺垫出恶劣的生存背景。</p><p class="ql-block"> ​敢问苍生谁可羁:“羁”意为束缚、牵制。此句以反问语气,在荒芜背景中抛出掷地有声的追问:放眼世间生灵,谁能真正被这般恶劣的环境所困?为后文胡杨林的精神内核蓄势,凸显其超越环境限制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 惧无生死朽魂昭:“惧无生死”是对胡杨林“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精神的凝练——它不畏惧生之艰难,更不畏惧死之终结。“朽魂昭”则点明,即便枯木成林(如怪树林),其不屈的魂魄仍在荒漠中彰显,既是对胡杨林抗争精神的礼赞,也呼应了它作为“逆境坚守”文化图腾的象征注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穿过阿拉善沙漠世界地质公园那道彩虹般的拱门,像是踏入了一个被风沙与时光共同雕琢的异境。游人如织,笑声在干燥的空气里轻快跳跃,而我却忍不住放慢脚步——这斑斓的门,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温柔缝隙,通向的不是游乐,而是荒原深处的低语。</p> <p class="ql-block">  “弱水胡杨 七彩林”的标牌立在沙地上,像是一句轻声提醒。胡杨树在这里活得极尽绚烂,也极尽苍凉。叶子由绿转黄,像是把整个秋天揉碎了洒在枝头。风一吹,金箔似的叶片簌簌作响,仿佛在讲述那些被风沙掩埋的年岁。</p> <p class="ql-block">  一位游客站在一棵金黄的胡杨前,红灰相间的外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没有拍照,只是静静仰头望着树冠,像在与一位老友对视。阳光穿过叶隙洒在他脸上,斑驳而温暖。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人千里迢迢而来,并非只为看景,而是来听一棵树如何把沉默活成史诗。</p> <p class="ql-block">  弱水河静静流淌,桥影横斜,水清得能照见云影徘徊。岸边石碑上刻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字迹清瘦,却重若千钧。河水不再汹涌,只余细流蜿蜒,像是大地干涸唇间的一滴泪。曾几何时,这条河滋养千里绿洲,如今却连自己都快被风沙吞没。</p> <p class="ql-block">  另一段河湾却显出几分生机。水如镜面,倒映着黄绿相间的树影,几只天鹅悠然划过,划开一池秋色。它们的黑颈优雅地弯成弧线,仿佛在用身体丈量这片土地的温柔。原来,即便在荒漠边缘,自然仍悄悄保留着它的诗意。</p> <p class="ql-block">  胡杨林深处,小路蜿蜒如脉络。金黄的树冠在蓝天下连成一片燃烧的海,游客穿行其间,像是一群误入秋日梦境的旅人。沙地踩上去松软,落叶在脚下低语。有人举起相机,有人闭眼深呼吸——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收藏这一刻的壮美与静谧。</p> <p class="ql-block">  一片浅水洼中,胡杨倒映水中,枝干半枯半荣。水面上漂着几片黄叶,像被遗忘的信笺。有些树已褪尽颜色,裸露出铁灰色的枝干;有些却仍倔强地挂着金箔般的叶子,在风里轻轻颤抖。生与死在这里并不对立,而是彼此凝望,静静对话。</p> <p class="ql-block">  阳光最盛时,整片林子仿佛被点燃。金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曳,光影斑驳地洒在人群身上。有人坐在倒下的枯木上聊天,有人倚树自拍,笑声在林间回荡。这热闹并不喧嚣,反倒让这片千年荒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原来,生命的礼赞,也可以是欢笑与快门声交织的合奏。</p> <p class="ql-block">  深入林中,落叶铺成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高大的胡杨直指天空,树冠交织成穹顶,骑在骆驼上的游客,悠然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仿佛走进一座自然的教堂。远处的树影渐次模糊,像是退入了时间的雾中。那一刻,我几乎能听见树根在沙土下延伸的声音——那是沉默的坚持,是千年不灭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  身为青岛人,远在2200公里之外的景区内,竟然幸遇“青岛啤酒”那引人注目的文旅景映传宣牌,倍感亲切和自豪。</p> <p class="ql-block">  景区内,矗立着一尊唐代诗豪王维的雕像。他极目远眺,目光仿佛穿越时空,遥望着岁月的长河。一千多年前他奉命出使塞上,目睹了边陲大漠的雄浑壮阔,领略了弱水河的落日余晖,感受了古居延的烽火狼烟,写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不朽诗句。现如今,他留下的诗句和金秋的胡杨一样,熠熠生辉,光彩夺目,与日月同在。</p> <p class="ql-block">  一棵老树伫立在空旷处,树皮皲裂如龟甲,年轮里刻着风沙的刀痕。它的叶子已全然金黄,在阴沉的天幕下像一团不灭的火。我走近抚摸那粗粝的树干,指尖传来的是大地的脉搏。它不说话,却比任何诗人都更懂得如何讲述生存。</p> <p class="ql-block">  一株巨木横卧于地,树干中空,裂纹如蛛网蔓延。它曾高耸入云,如今静卧沙土,却仍不肯碎裂成尘。小路从它身旁蜿蜒而过,行人踏着落叶缓行,仿佛在穿越一段被风沙掩埋的历史。倒下,不是终结——它用腐朽的躯体,继续支撑着这片土地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  水边的胡杨倒影如画,上下对称,虚实难辨。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金黄的树影轻轻晃动,像是一首无声的摇篮曲。天光渐淡,云影徘徊,整片林子沉浸在一种近乎神圣的宁静里。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美之所以动人,正因为它短暂,且注定消逝。</p> <p class="ql-block">  骆驼缓步走过沙地,蹄印深深浅浅。骑者一身红衣,在金黄林间格外醒目。它不疾不徐,仿佛也懂得这片土地的节奏——在这里,一切都不必匆忙。胡杨千年不倒,风沙千年不息,人来了又走,唯有这片林,静默地守着时间的刻度。</p> <p class="ql-block">  左是繁茂,右是枯槁。一棵树绿黄相间,枝叶招展;另一棵则光秃扭曲,如被雷火焚尽。它们并立于荒原,像是生与死的对峙,又像是轮回的见证。云层低垂,风掠过枯枝发出呜咽。我站在中间,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生命最深的答案,不在繁盛,而在不惧凋零。</p> <p class="ql-block">  水中枯木林静默伫立,枝干浸在浅水里,像被时间封存的化石。水草缠绕根部,绿意悄然攀附。远处阴云密布,天地间一片苍茫。这景象荒凉得近乎悲壮,却又透出一丝倔强的温柔——即便被淹没,也不曾退场。</p> <p class="ql-block">  特写中的一棵枯树,枝干如龙蛇盘曲,无叶无芽,却仍挺立如战士。灰白天空下,它的轮廓锋利如刀,仿佛在向苍天质问。它不绿,不金,甚至不生,却比任何繁茂的树都更让我心颤——原来,真正的生命力,有时恰恰藏在“不活”的姿态里。</p> <p class="ql-block">  突然撞见一棵红叶胡杨,像是一团火在秋林中独自燃烧。它不似旁树那般金黄,却以炽烈的红刺破天际。阳光洒落,红叶与蓝天相映,热烈得近乎奢侈。我驻足良久——原来在这片以苍凉为底色的土地上,也藏着如此奔放的倔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风起时,沙粒掠过树梢,胡杨林沙沙作响,像是在齐声低诵一首无人听懂的古老歌谣。我站在林中,忽然明白:所谓“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并非神话,而是这片土地用年轮写下的真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它们不争春,不惧旱,不避风沙,只是年复一年,把根扎进干涸的河床,把命活成碑。</p>

胡杨林

胡杨

风沙

像是

弱水

这片

金黄

千年

额济纳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