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 杜小艳</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7468681</p><p class="ql-block">文|杜小艳 图|杜小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父亲离开已经五年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五载春秋,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叠加,并没有把思念酿成淡酒,反倒在时光的窖藏里,愈发浓烈得让人心头发涩。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比如瞥见檐角那棵他亲手栽下的梧桐凝了秋露,比如深夜案头孤灯陪着我枯坐,比如听见天边归雁一声渺远的啼叫,那些被强行压在心底的记忆,便会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漫过所有的防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记得父亲总爱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就着月光修理他的农具。他的手掌宽厚,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每一道纹路里都嵌着泥土的芬芳。那时我总嫌他身上的味道太“土”,如今却成了我梦里最清晰的线索。他修理农具的动作很慢,像在打磨一件艺术品,嘴里还会哼着不成调的陕北民歌。月光洒在他银白的头发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那时的我不懂,那光晕里藏着多少生活的重量,如今懂了,却再也没机会对他说一句“爸,您歇会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亲走后,那棵老槐树也仿佛失了魂,叶子落得一年比一年早。每到秋天,我都会站在梧桐树下,看落叶像一只只黄蝴蝶,打着旋儿飘落在父亲曾经走过的小径上。我曾天真地以为,秋风能吹散我的忧愁,能把我对父亲的思念也一并带走,可风过之后,心头的空落却像被掏空的树洞,只留下呼呼的回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夜里独处时,案头的孤灯是唯一的陪伴。父亲在世时,总喜欢在灯下看我写作业,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的期许。如今灯还在,烟袋却落了灰,只有我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对着满桌的书卷,想象着他还在身边。那本他用过的旧日历,永远停在了他离开的那一天,而我,却在一页页撕新的日历,试图把他从时间的褶皱里揪出来。</span></p> <p class="ql-block"> 前几日,听见归雁南飞的声音,那叫声又尖又细,像极了父亲送我上学时,在村口望着我远去的方向,轻轻咳嗽的声音。我猛地抬头,却只看见灰蒙蒙的天空,雁群早已消失在云端。流年易逝,那些和父亲有关的记忆却从未模糊,他的笑容,他的叮嘱,他身上的泥土香,都在岁月的长河里,一圈圈荡漾开来,将我温柔地包裹,又狠狠地拉扯。</p> <p class="ql-block"> 人生终有一别,我以为自己早已接受了离别,却低估了思念的力量。它像檐角的梧桐,在每个清晨凝结露珠;像案头的孤盏,在每个夜晚照亮寂寥;像天边的归雁,在每个季节唤醒回忆。父亲啊,您可知,这五年来,我从未真正离开过您,您一直活在我的思念里,活在月光下的旧梦里,活在我心头那片永远不会荒芜的土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