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董国建</p> <p class="ql-block">昵称:董国建</p><p class="ql-block">美篇号:34897292</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指尖抚过那本泛黄的相册,1982年的风仿佛又吹过河北老家的麦浪。我和她,是踩着同一片泥土长大的,两家父辈的交情早在解放初期就结下了。那年我们还不到20岁,按照农村的习俗,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我们订了亲。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邻里那句“这俩孩子,打小就该是一对”的笃定。</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小学时的全家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83年的夏天,蝉鸣正盛,我接父亲的班,参加了铁路工作,坐上了西去新疆的绿皮火车。吐鲁番的戈壁滩烫得能煎熟鸡蛋,我在铁路工程队的工棚里,把对她的思念写成一封封书信。那时候通信不便,一封家书要在路上颠簸半个月,她的回信却总是准时,字里行间是河北老家的麦香,是我在千里之外新疆戈壁滩上最暖的牵挂。1986年五一,我回了趟老家,把她娶进了门。没有婚纱,她穿着最体面的碎花布衫,却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动人。</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刚参加工作时的工作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婚后的日子,是吐鲁番几十平米的筒子楼里,和父母挤在一处的烟火气。我在兰新线、南疆线的铁轨间流动作业,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婚后一年多和父母同住的日子里,做饭洗衣等家务活都是爱人抢着完成,我每次回家,总见她眼角又添了些细纹,心里愧疚,却只能在下次离家时,多塞给她几块水果糖。后来调到北疆,休假更没了准点,直到1988年,奎屯的福利房分到了手,我们才算有了个真正的“家”。可那“家”常常是空的——我不是在铁路沿线的工地上,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结婚时在天安门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婚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吐鲁番与父母同住的家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老乌鲁木齐南站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为了弥补亏欠,我总想着带她出去看看。铁路疗养的机会来了,我带着她去了桂林。她第一次见漓江的水,眼睛亮得像星星;后来又去了杭州、上海,她站在黄浦江畔的东方明珠塔下,小声问我“这楼咋能这么高”,语气里满是惊奇。那些旅途的日子,是我们在两地分居的漫长岁月里,最亮的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健康疗养时与爱人到桂林、杭州、上海旅游</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1992年9月11日,阴历八月十五,婚后第六年,儿子在奎屯出生了。那天的月亮特别圆,她躺在产床上,额头上全是汗,却笑着跟我说:“咱儿子,跟月亮一样亮堂。”孩子的到来,让她更忙了。我在铁路上跑,她就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打临时工。她当过单位的服务员,支过小吃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把儿子哄睡了还得收拾摊子。我偶尔回家,看她累得沾床就睡,心里不是滋味,她却总说:“没事,看着儿子和你,就有劲儿。”</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分到福利房与爱人在奎屯家中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幼年在家中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在早期奎屯火车站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与弟弟家孩子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儿子四年级那年,为了让他好好读书,我们把他寄养在老师家。每周末她去接儿子,母子俩手牵手走在放学路上的背影,成了我相册里最心酸的一张照片。而我,依旧在铁路线上奔忙。1988年我入了党,1989年竞聘成了业务干部,后来在阿拉山口站一待就是20多年。有人说我“快40了还折腾”,可我知道,只有把工作干好,才能让远方的她和孩子过得踏实。我以优异成绩自考了西南交大的远程网络教育本科交通运输专业,深夜在宿舍啃书本时,总想起她在信里写的“你好好干,家里有我”。</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小学时全家在一起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儿子没让我们失望,他考上南华大学本科核化工专业,并选修了环保专业课程,在学校四年当上了班级学生会副主席,大学三年级光荣入党,后来参加工作后,又跨专业考取了天津大学的在职硕士研究生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后,为了与父母团聚,从天津广电分公司辞职,应聘进了乌鲁木齐的自治区电力设计院,并成长为单位业务骨干。他总说:“爸,你和妈这么多年不容易,我得给你们争口气。”可我知道,最不容易的是她。她为了照顾孩子,从奎屯搬到乌鲁木齐,我却还在北疆的铁路沿线跑。供暖、供水、防护林、设备维修……我管着奎屯工务段北疆沿线的大小事,却管不了家里的灯火——很多个冬夜,她都是一个人抱着热水袋,等我那句“今晚回不去了”的电话。</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暑假带儿子游玩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大学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明年五月,我和她结婚就满40年了。在铁路工作的41年时间里,两地分居30多年,我从一个河北农村的小伙子,变成了退休的铁路干部;她从扎着羊角辫的姑娘,变成了鬓角染霜的老人。我们的故事,没有《泰坦尼克号》的轰轰烈烈,只有铁轨旁的柴米油盐。就像有人说的婚姻五阶段,我们也经历过茫然、争执,可最后,是她的坚守和我的牵挂,让我们在“心照不宣”的阶段里,把日子过成了彼此的习惯。</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中年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在阿拉山口站工作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家天池游的近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结婚时的全家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老家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回头看,才明白“小爱”的真谛。它不是电影里的生离死别,而是她在我每次离家时,默默塞进包里的那袋炒花生;是我在阿拉山口的风雪夜里,对着她和儿子的照片发呆的瞬间;是儿子考上大学时,我们一家三口在视频里,笑着笑着就哭了的默契。就像那铁轨,看似冰冷坚硬,却承载着一趟趟归家的列车,就像我们的婚姻,在两地分居的“残酷”里,开出了相濡以沫的花。</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退休后全家游的场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再过半年,就是我们的红宝石婚了。它象征着我们的婚姻如同红宝石一般珍贵、坚固且历经岁月打磨后愈发璀璨。它寓意着我们夫妻二人风雨同舟四十年,感情在时光的沉淀中变得深厚而炽热,就像红宝石需要历经数百万年的历练才能形成一样,40年的婚姻也需要双方在无数次磨合中,将爱情淬炼得坚不可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想带她再回一次河北老家,看看当年订亲的那棵老槐树,再坐一次车速更快、设施更完善的绿皮火车,就像1983年我离开时那样——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不再分开。铁轨延伸向远方,我们的爱,早已在这半生的守望里,成了彼此生命里最稳的归途。</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