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1年的这场高原之旅,是一次心灵的洗礼。行走在边境山地之间,自然的壮美与人文的厚重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每一步都踏在信仰与坚守的土壤上,每一眼都望向家国情怀的深处。</p> <p class="ql-block">刚进玉树山区,远远就看见那座红底金书的牌坊立在山腰,像一位沉默的守门人,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旅人。“美丽玉麦欢迎您”几个大字在云雾间若隐若现,藏汉双语的对联随风轻晃,仿佛不只是写在木板上,而是刻在这片土地的呼吸里。山路如丝带般缠绕山脊,车轮碾过碎石,远处山峦叠嶂,白云低垂,仿佛天地之间,只剩这一条通往边境的路。</p> <p class="ql-block">穿过牌坊不久,路边出现了一块醒目的红色标识——玉麦乡观景台。党徽高悬于顶,镰刀与锤子在高原的灰蓝天幕下显得格外庄重。“家是玉麦 国是中国”八个字,像一记心跳,敲在每一个驻足的人心上。我站在这块标志前,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植被稀疏却倔强地生长着,天空阴沉,可心里却异常澄明。这不只是一个观景台,更像是一个精神的坐标,标记着有人一生未曾离开的坚守。</p> <p class="ql-block">观景台旁停着一辆自行车,车筐里塞着地图和水壶,后架绑着鼓鼓的行囊,头盔歪挂在车把上,仿佛它的主人刚刚转身拍下一张照片,又或是静静望着远方出神。我忽然觉得,这辆单车不只是交通工具,更像是某种象征——有人用双脚丈量过这片土地,也用意志穿越过风雪与孤寂。</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行,便到了桑杰曲巴的旧居。石墙斑驳,门楣低矮,藏汉双语的牌匾静静悬挂在门口,字迹虽不华丽,却透着一股沉静的力量。台阶上的石块被岁月磨得光滑,仿佛每一块都踩过无数个清晨与黄昏。这位老民兵一生守边,用脚步丈量国土,用沉默对抗荒凉。他的故事不在丰碑上,而在风里,在雪中,在每一寸他走过的土地上。</p> <p class="ql-block">我在旧居的小屋檐下坐了一会儿,翻开随身带的《家是玉麦 国是中国》。封面是飘扬的国旗,背景是绵延的雪山,卓嘎和央宗姐妹的身影仿佛就站在那片风雪中,几十年如一日地升旗、巡逻、放牧。她们不是战士,却守着最前线的国土;她们不是官员,却用一生诠释了“家国”二字的分量。另一本书《边疆家国情》里,黑白照片记录着玉麦的变迁——从荒芜到通路,从孤村到地标,每一张图都像一声低语,诉说着这片土地如何被爱与信念一点点点亮。</p> <p class="ql-block">途中歇脚时,抬头望见一面五星红旗在山口迎风招展,蓝天下红得耀眼,像一团不灭的火。山风呼啸,旗面猎猎作响,仿佛在回应着这片土地上所有无声的誓言。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有多富饶,而是因为这里需要人留下。</p> <p class="ql-block">后来在一处宣传栏前,我看到一幅海报:雪山巍峨,阳光洒在蓝天下,两位旅人并肩而立,脸上带着高原特有的红晕和笑容。海报上写着:“扎根雪域边陲的最美格桑花”。格桑花,生在最冷的风里,开在最贫瘠的土上,却从不低头。这不正是那些守边人的真实写照吗?他们像花,也像山,静默却坚定,平凡却不可撼动。</p> <p class="ql-block">旅程虽已结束,但那份扎根雪域的信念,仍在我心中悄然绽放。我带不走这里的风雪,也留不下我的脚印,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留下了——是对家国最朴素的理解,是对坚守最深沉的敬意。</p> <p class="ql-block">回程的路上,我不断回望。那座红牌坊、那面红旗、那辆单车、那本旧书,还有那些未曾谋面却早已熟悉的名字,都在告诉我:在这片遥远的土地上,有人正用一生,把“家”和“国”写在同一行诗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