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网友AI制作的失误美女图</p> <p class="ql-block"> 翻阅古籍,发现两件赏花悦目事,却足见奢侈过分。</p><p class="ql-block"> 其一,据明·谢肇涮《五杂组》卷之十物部二记载,北宋欧阳修,做滁州太守时,命令下属种花,他要求:“我欲四时携酒去,莫教一日不花开。”我没有别的爱好,我只喜欢喝点小酒,且是那种百花盛开的时候最好,我随时要看花的,你们要尽最大的努力,将花种得好好的,各种品种都要有,四季都有,每日都开。</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写《醉翁亭记》的欧阳修还留有后手。两相比较,欧阳修的作派就不如疏浚西湖的苏东坡了。</p><p class="ql-block"> 其二,后蜀孟昶,非常会享乐。他宠爱的花蕊夫人,很喜欢牡丹花,于是,他让人,在成都的道路两旁,都种上牡丹花,绵延四十里。每到秋天花盛开时,四十里大道上,还要铺上锦绣,花朵和地毯两相辉映,他洋洋得意地对左右说:看我朝,多么欣欣向荣,真是锦绣之城啊!</p><p class="ql-block"> 补注:据北宋张唐英《蜀梼杌》记载,后蜀皇帝孟昶(934年—965年在位)为宠妃花蕊夫人(费氏)在成都城墙上遍种芙蓉树。每到秋季,芙蓉盛开,“四十里如锦绣”,成都因此得名“芙蓉城”,即今“蓉城”之由来。</p><p class="ql-block"> 滁州在江(长江,笔者注)北,不像南方,要做到天天都有花,又是在那个种花技术显然不够发达的宋代,还是有一定难度的。</p><p class="ql-block"> 尽管我们可以将欧阳修的要求看作是诗,是一种爱花的诗意表达,是一种表达的夸张,但是,一州的父母官,既然有这个爱好,下属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满足。而要四时有花,一定会碰到天时等季节的困难,有困难就会扰民,就会增加国家财政支出。</p><p class="ql-block"> 孟昶更加过分。</p><p class="ql-block"> 房前屋后,空地空场,种点花,美化生活,没什么不好。但,四十里都种上,且铺上锦绣,张灯结彩,这是建设的必需?这是国家实力的象征?这是要搞什么国际交流大会?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在讨好一个女人,他只是在显示会享受生活。</p><p class="ql-block"> 花蕊夫人后来做了宋太祖感匡胤的俘虏后作了是一首七言绝句《述国亡诗》,创作于五代十国时期后蜀灭亡后,以辛辣讽刺斥责后蜀君臣无能,表达亡国之痛,成为千古名作。 全诗为:“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p><p class="ql-block"> 花开有盛况,花衰呢?残花败叶,满地狼藉,又要花不少力气去清理。</p><p class="ql-block"> 花朵总归要腐败的,那是自然规律,虽然借了诗歌的名义,借了锦官城的名义,总归还是让人大跌眼镜。</p> <p class="ql-block">网友AI制作的失误美女图</p> <p class="ql-block"> 根据古人提供的“大瓜”,我们不妨从几个维度来盘一盘这波“古代顶流”的“神操作”及其背后的品格逻辑。不知这波“古代顶流”的“翻车”现场和“人设”会不会让你品出点什么?</p><p class="ql-block"> 1. “诗意”扰民 vs“纯欲”奢靡</p><p class="ql-block"> 文人士子(以欧阳修为代表)是精致的“卷王”。</p><p class="ql-block"> 文人士子行为:“莫教一日不花开”。这听起来是诗,是风雅,是高级的审美追求,就问你难不难?欧阳修的人设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洒脱文人哦。</p><p class="ql-block"> 文人士子品格分析:文人士子的“奢侈”往往包裹着一层“文化糖衣”。他们的需求是精神性的、审美化的。这就使得其扰民行为带有一定的隐蔽性和“正当性”。下属为了满足领导的“雅好”,必然要“卷”起来,克服自然规律(在江北四季种花),这其中的人力、物力、财力消耗,最终都会转嫁到百姓和国家财政上。这是一种 “阳春白雪”式的负担,用现在的眼光看,属于 “为了KPI(花开)而不计成本的形式主义”。</p><p class="ql-block"> 帝王将相(以孟昶为代表):直白的“土豪”。</p><p class="ql-block"> 帝王将相行为:四十里牡丹花道,还铺上锦绣。核心目的是讨好妃子(花蕊夫人),并炫耀国力(“锦绣之城”)。</p><p class="ql-block"> 帝王将相品格分析:帝王将相的奢侈是物质性的、感官化的,直接与权力和欲望挂钩。这种奢侈毫不掩饰,充满了权力的傲慢和炫耀性消费的骄奢味道。它没有文化外衣的缓冲,其扰民和浪费是赤裸裸的。孟昶的行为,堪称古代版的“为伊承包整个鱼塘”,只不过他承包的是四十里锦绣大道,是典型的 “昏君”标配。</p><p class="ql-block"> 由此得出结论一:在“过分”的程度上,孟昶式奢靡vs欧阳修式风雅。值得注意的是,欧阳修式的风雅,是一种更值得警惕的“软性腐败”,因为它容易被文化的光环所笼罩并宽宥。</p><p class="ql-block"> 2.“为己” vs “为人”</p><p class="ql-block"> 文人士子:欧阳修的“四时携酒去”,核心是为了自己的精神愉悦。这是一种向内求的、个人主义的享乐,虽然波及他人,但出发点尚有几分文人的孤高与自赏。</p><p class="ql-block"> 帝王将相:孟昶的“锦绣之城”,核心是为了向一个女人示爱和向臣民炫耀。这是一种向外的、表演性的享乐,将国家资源用于私人情感的极端表达,其品格更为低下。</p><p class="ql-block"> 3.历史的讽刺与打脸</p><p class="ql-block"> 文人士子:欧阳修在历史上留下了《醉翁亭记》这样的名篇,其“与民同乐”的形象总体上压倒了其在滁州种花可能带来的负面评价。他的“人设”基本是立得住的。</p><p class="ql-block"> 帝王将相:孟昶则被历史无情打脸。花蕊夫人的《述国亡诗》“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成了对他和他那个“锦绣王朝”最辛辣的讽刺。他用锦绣铺就的道路,最终通向的是亡国之门。他的“人设”彻底崩塌,被永远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p> <p class="ql-block"> 终极对比:文人士子的品格瑕疵,在于其 “双标”,嘴上说着“与民同乐”,行动上却可能“与己同乐”而劳民伤财。而帝王将相(特指昏君)的品格沦丧,在于其 “无能”与 “无度” ,将国家公器完全私有化,满足一己私欲,最终导致国破家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