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周庄古戏台</p> <p class="ql-block">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层薄薄的金纱盖在老城的眉梢。我背起相机,推开客栈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街角的油条摊正冒着热气,老板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面棍,香气顺着风钻进鼻尖。这座江南小城,总在晨光初露时最动人。</p>
<p class="ql-block">转过两条窄巷,眼前豁然开阔——一座石桥横跨在碧波之上,桥下乌篷船轻轻摇晃,船夫戴着斗笠,手里的竹篙一点,水纹便一圈圈荡开去。桥头立着块旧碑,上面刻着几句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字迹有些模糊,却更添几分岁月的温润。我驻足良久,仿佛听见了千年前某个文人在此撑伞踱步的足音。</p>
<p class="ql-block">沿着河岸走,白墙黛瓦的屋子挨着水边生长,窗棂雕花,晾衣绳上挂着蓝印花布,在微风里轻轻摆动。一位老人坐在门前的小竹椅上,手里捏着把旧茶壶,眯眼望着河面。他的影子落在水里,和倒映的屋檐一起被涟漪揉碎。我悄悄按下快门,不是为了记录风景,而是想留住这一刻的宁静。</p>
<p class="ql-block">午后,我走进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茶馆。门楣上挂着块木匾,写着“听雨轩”三个字,墨色已有些褪去。里头几张八仙桌,几位老人围坐喝茶,低声说着本地话,语调像河水一样绵软。我点了一杯碧螺春,茶香袅袅升起时,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敲在天井的瓦片上,滴滴答答,像是时间在低语。邻桌的老人抬头看了看天,笑着说:“这雨,下得正好。”我也笑了,心想,是啊,下得正好。</p>
<p class="ql-block">傍晚时分,我登上城南的小山。山路不宽,两旁是茂密的竹林,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登顶后,整个小镇尽收眼底:炊烟袅袅升起,河面泛着橙红的光,归舟缓缓划过水面,像一支写在水上的诗。我坐在石栏边,掏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写下一句:“走过的路,看过的景,终会变成心里的诗。”</p>
<p class="ql-block">夜色渐浓,小镇亮起零星灯火。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脚步比清晨轻快了许多。这一天没有惊心动魄的奇遇,也没有刻意追寻的风景,可正是这份平淡,让我觉得真实而满足。有些地方,不必非得留下名字;有些时光,只需静静走过,便已足够。</p>
<p class="ql-block">回到客栈,我将相机里的照片一张张翻过——桥、河、老人、茶馆、雨帘……它们不再只是影像,而是我与这座城之间悄悄建立的默契。明天我或许会去别的地方,但我知道,某个清晨的油条香,某阵雨中的茶香,会一直留在记忆里,像一首没写完的诗,轻轻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