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胡杨林

大海

摄影师：豆 豆

撰 文：大 海

编 辑：大 海

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北人，总以为胡杨林的金黄是触手可及的寻常，便一次次将“去看看”的念头往后推。直到好友发来这组照片——镜头里的胡杨把秋阳揉进枝桠，金黄的叶子在风里晃着光，连脚下的戈壁都染着暖意，我才忽然醒觉：原来自己一直向往的风景，就藏在故乡的土地上，只是被我辜负。



指尖划过照片时，心里又愧又热。愧的是曾经守着这样的壮阔，却让它成了“远方”；热的是透过那抹金黄，好像突然读懂了西北的秋——不只有风沙，还有这样热烈到骨子里的生命力。往后再提起胡杨林，不再是模糊的向往，而是等着我亲自去踩一踩那片土地，看一看阳光落在树叶上的模样。



总有人说“你一个西北人，怎么没去过胡杨林”，我笑着摇头，只因“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尤其到了悉尼后，心里的遗憾随着时间推移进一步加深了。



朋友发来额济纳胡杨林的照片，引发我最近老想着胡杨林，于是常常在恍恍忽忽中进入梦乡。春时抽芽是嫩得发亮的绿，裹着戈壁的风慢慢长；秋来就把阳光全吸进枝叶里，每一片叶子都闪着金，连影子落在沙地上都带着暖意。



可胡杨林最让我记挂的，从不是它有多好看，而是它扎在土里的那股劲——活，就能站在风沙里上千年，把根往地下钻得深；死，也不肯倒下腐烂，枝干朝着天，像还在等风来。



梦里我踩着细沙走近一棵老胡杨，树皮上的纹路像刻着的故事，抬头时，金黄的叶子落在肩膀上，风里没有悉尼的海潮，只有西北特有的、带着土味的干爽。





醒来时窗帘缝里漏进微光，倒也不觉得失落——胡杨于我就是藏在心里的一束光，是隔着山海也能想起的、关于坚韧与热烈的念想。它在西北的风沙里站着，我在南半球的日子里走着，相互想念与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