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片果冻海

七彩云

　　国庆节假期养马岛这一旅游圣地实行交通管制，假期结束后解除管制，但又一直下雨，昨日的天终于露了点亮。果冻海的游客也已散去，趁此机会小妹夫驾车带我们姊妹几个周游了这片果冻海。

天气阴着，一点儿也不通透，随拍几张留存。

　　海面平得像一块未被打碎的玻璃，远处那座小岛静静浮在水天交界处，灯塔立在岛尖，像一位守望者，沉默地注视着来去的风浪。松枝从近处探出，带着湿气的凉意，轻轻擦过镜头。海在云影下游移。雨后的空气沉甸甸的，却格外干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洗过一遍，只留下这一片果冻般的蓝，微微晃动，却不肯碎。

　　栈桥是红的，像一道缝线，把陆地和海缝在一起。桥面延伸出去，几块礁石散落在侧，像是被谁随手撒下的棋子。海水是那种深浅不一的蓝，近处透着绿，远处又沉成墨色。我们走得很慢，脚步落在木板上发出轻响，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没有人赶时间，也没有人喧哗，只有海风一阵阵推着云走，把阴晴不定的光斑洒在水面上。

　　木质栈道贴着海岸蜿蜒，像一条盘在岩石上的红丝带。游客三三两两走着，有的停下拍照，有的倚栏发呆。帐篷支在路边，红得醒目，像是为这片灰蓝调的风景点了一滴朱砂。海水在礁石间轻轻翻涌，浪不大，却一直响着，像是海在低语。我们走走停停，脚底踩着木板的节奏，心也跟着慢了下来。

　　沿海的步道修得平整，栏杆是深色的，不抢眼，却结实。阳光偶尔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得海面一闪一闪，像撒了碎银。那一刻，海真的像果冻——颤悠悠的，透亮的，仿佛伸手就能舀起一勺。

　　红桥弯成一道弧，跨过岩石与海水的交界。几个人在桥上走，边走边拍，笑声被风吹散。桥下是深蓝的水，偶尔有浪撞上来，溅起一点白。这桥不长，却让人走得不愿太快。它像一条纽带，把人从日常的匆忙里拉出来，轻轻放进这片果冻海的节奏里。

　　有人站在桥中央，举着手机对准远处。她穿浅色外套，背影很安静。桥下是绿得发深的树丛，小径弯弯曲曲，通向看不见的尽头。天还是阴的，可并不压抑，反倒让人觉得踏实。我忽然明白，有些风景，不必晴天才好看。阴天的海，像一杯凉透的茶，清冽，回甘，更适合慢慢品。

　　一座红木桥通向茅草顶的凉亭，松树高高地围在四周，像是守护者。云层压得低，光线柔和得像旧照片里的那种调子。那一刻，时间像是被海风晾在了半空，不前不后，就停在这座桥上。

　　这两位先生脚踏樟岛，面对浩瀚的大海或许是在感慨什么……

　　三位已过古稀之年的老姊妹站在樟岛的礁石上，面朝大海。岩石凹凸不平，踩上去得小心，可他们站得很稳。海在脚下，天在头顶，人忽然就显得很小，却又很完整。阴云密布的天幕下，这片海没有耀眼的蓝，却有种沉静的力量，像一块被岁月磨平的玉石，温润，内敛。

几匹青铜马雕塑立在浅滩边，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跃入海中。远处凉亭的茅草顶微微下垂，象在低头听海。这些马不是为了装饰，它们象是从历史跑出来的信使，提醒我们：这片海也曾见证过奔腾的岁月。

　　栈道尽头有两座小亭子，茅草顶，木结构，朴素得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远处城市的高楼隐约可见，像一群沉默的巨人。我们坐在亭子里歇脚，海风从四面吹来，带着咸味和凉意。那一刻，现代与自然奇妙地共存——一边是喧嚣的都市轮廓，一边是亘古不变的潮声，而我们，恰好站在中间。

　　栈道沿着海岸线弯曲，像一条红色的脉络，把人引向海的深处。岩石错落，海水清澈，远处几艘小船浮在海面，随波轻轻晃动。云层厚，光不强，可整个画面却透着一种悠然的美。我们走累了就在栏杆边靠一会儿，看水，看天，看那些被浪打磨了千年的石头。

栈道依旧蜿蜒，红得醒目，却一点也不突兀。它贴着海岸生长，像自然的一部分。几个人在前面走，背影融进海天之间。远处海面平静，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落下一滴雨。可我们都不急着走。这片海，值得多留一会儿。

　　观景平台的红栏杆在灰调的天幕下格外显眼。远处小岛上的灯塔依旧伫立，像一个不变的坐标。海水在礁石间流淌，绿植在石缝中生长，生命在这里悄然延续。我们站了一会儿，没说话。有些风景，看一眼就够了，却会在心里留很久。

　　栈道继续向前，红色在灰绿的海岸线上划出一道温柔的痕迹。岩石颜色斑驳，从浅黄到深褐，像是大地的年轮。云层厚重，可视野却开阔。我们走到尽头，回望来路，才发现——原来最美的不是某一处风景，而是这一路走来，心一点点安静下来的过程。

　　一块蓝色的指示牌立在岩石边，上面写着：“想你的风吹到了养马岛。”字迹清爽，像随手写下的情话。背景是海，是云，是远处模糊的建筑轮廓。没有人拍照太久，可每个人都笑了。这风，吹了千年，如今终于有了名字——它叫思念，也叫归途。

　　栈道、岩石、海岸、游客、小岛——这些词拼在一起，就是养马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