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鞠敦毅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回家的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小时候回家的路是妈妈走出家门,站在村庄的路上,用期待的目光注视我放学回家,我背着书包一步一步朝妈妈走来,50米、30米、快到10米距离时,我大声喊到“妈妈,我放学回家了”,“哎,敦毅,”,走到妈妈身边,妈妈从我的双肩上御下书包,一手拿书包一手挽着我朝家里走去。长大了,离开父母顶替父亲进了上海石化工作,才知离别相思的滋味却上心头。在沪上,语言不通,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寂寞惆怅悄悄与我作伴。记得我第一封家书写给爸妈时,当爸一字一句念给妈听时,妈听着听着不由得湿润了眼,情感的纽带交织成相思的文字,仿佛彼此就在身边,我向父母诉说儿初来上海时别样的离别滋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人嘛,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就像小鸟长大了有了飞翔的翅膀。然而天下做父母的谁不疼爱自己的子女,这是连母鸡都会都的事。到了上海工作后,家书传情,将彼此的想念一字一句成信,一枚小小的邮票如同通行证畅行在亲情的爱之路上,见字如见面。后来,我替妈买了一部手机,常常两情一线牵,彼此互相唠叨着,手机比家书强多了,直接听到对方的声音,这就是与时俱进的体现。80年代生活还不是十分富裕,计划经济生活中处处可见,我每每回家探亲,总要换取30斤的全国粮票带回家。回家前,家书告知父母我那天回家,回家时单位里替我预订了船票,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不便利,只能到上海十六埔码头乘船,一般客船是晚上起航,在船上睡一夜,第二天9点多钟到达我的家乡船轮客运站,客船在长江上乘风破浪带我向父母身边渐渐走近。我基本上一年一次探亲假和爸妈姐弟们大团圆,一般选择在过年时回家,后来才有了双休日和“五一”、“十一”小长假,回家的次数渐渐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记得母亲在90岁高龄时,不慎摔了一跤,生平第一次住院。那是2019年4月中旬,我接到弟弟的通知,第二天我放下所有,早早起床乘长途汽车急匆匆朝老家赶去,直奔医院妈妈的病床边,在妈妈身边守了六天六夜。我看护在妈妈病房边,和护士一起为妈妈服务:量血压、吊盐水、吃药等。妈妈生活不能自理,我喂妈吃饭,有时为了改善妈妈的伙食,我时不时去买点妈妈平常喜欢吃的食物。姐弟们和小辈们常来医院探望,有了帮衬,我可暂时轻松一下。抖理妈妈大小便是常事,有时妈大小便失禁在身,必须替她擦洗干净换上内衣裤。记得有一次,我刚替母亲抖理好大小便,替她擦洗时,大便控制不住落在我的手上,当时没戴口罩,臭味熏鼻也得要强忍,我只有再一次替母亲擦洗干净,涂上爽身粉,用热毛巾擦脸,补充点能量给母亲,安抚好母亲上床休息,直至听到母亲微微的打呼声,我才将污染的内衣内裤拿到污物间用温水漫泡一会儿,然后清洗干净。而此时此刻,医院长廊上的电子钟已指向凌晨3时20分,真想抽支烟解解疲倦。2019年,我4月、6月、8月、10月回家4次,遗憾的是母亲在8月2日撒手西归,从此阴阳两相隔。“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父母的离去,回老家的次数渐少。 今晚的月亮特圆特亮,真想拿起手机拨通妈妈的手机号,诉说儿的思念,不知在不在服务区,联通能联通吗?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如今我盼望的是儿子回家的路,儿工作繁忙,一家三口难得相聚。儿在家群里说:明天我回家。我和妻子收到儿回家的信息,秒回:知道了。我满眼放光期盼儿回家,如同父母期盼我回家时一样,充满爱的光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无论我们跨过几座桥爬过多少山,漂洋过海,抖抖身上的灰尘,世界再大也要回家。</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