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菠菜

王 琢

天刚放晴，我就来到清静绿地。这块地在村的北首，原本这是村中的基本农田，2011年被某公司租用，2020街道办又将其部分土地改建为郊野公园，后废弃公园成荒地，村人烦闷的时候时，会溜达在这里。

今年受沥雨和虫害的影响种植在泡沫箱内的绿菜有杆无叶，为饭中有绿色我想到了公园里的土菠菜。天一放晴，我便拿上工具来到这里，除过剜绿菜，还有对心中烦闷的释放及宁静自然的寻求。

地里的秋庄稼，因三十多天的雨水下的墒透地软还没有收获，行走在砂石铺垫的道路上，目之所及皆是肆意生长的生命。一片片泛黄的玉米叶在十月凉风的吹拂下“沙沙沙”作响，矗立在蒿草里的一种宽大、嫩绿植物叶脉扑入眼帘。太阳温暖，天色湛蓝，光影清晰明了。同行的伙伴告述我：“那嫩绿植物是咳哒叶，也叫土大黄或土菠菜。在那缺粮吃的年代，人们就把它放进锅里和粮食一起煮着吃。现在没人能看上了。”语气里渗透着惋惜！

匍匐的萎黄蒿草传递着季节更迭的讯息。细看之下，有些叶子上留着虫噬的痕迹，那是自然之间最真实的对话。园区里高耸的深色灌木静静伫立，如同守护这片宁静的沉默卫士。

网上有人说：“八零后不务农，九零后不识农，零零后不议农”。我这六零后虽说务过农，略识五谷，但对田地里得野菜一点都不懂。伙伴的话勾起我的兴趣，用手机拍照，经百度：咳哒叶，土大黄也叫野菠菜，学名叫酸模，是蓼科酸模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因根茎呈黄色而得名“土大黄”，也因叶片似菠菜而称其为“野菠菜”“土菠菜”。有清洁口腔，保护牙齿，帮助消化，抑菌止血，抗衰老的功效，我便附身剜了起来。

因对野菜生长知识的缺乏，以为“土菠菜”和家里种植的菠菜一样，叶壮根细，出门时顺手拿了个建房工匠粉墙用的批灰刀，那晓得这种植物喜欢湿润环境，又是多年生长，不仅叶片硕大肥厚，根茎也很粗壮，又生长在含有砂石的土壤里。批灰刀只有弓腰的份儿，连续用力的戳剜“土菠菜”依然不动，根茎也迟迟不见露面。几下戳腾，汗水就湿了臂膀及后背，我不得不站起身舒缓舒缓身心。还是伙伴的法子稠，他在租种地耕种的公司里找来一张铁锨，三两下就铲掉了“土菠菜”。此时，我才看清这名叫“土大黄”“土菠菜”的植物根茎拇指粗錐形，棕黄色。伙伴说：“这根扎的很深，咱这只是浮浅地铲了点根，再深挖几公分更能看清根的粗长，用刀切成片晒干就是药。以前为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俺爸时常上山拿镢头挖，粮食匮乏年代，在咱平地上想挖是找不到的。”

我们挖好土菠菜，捋码整齐，提在手中行走在起伏的田野上，看着眼前连绵灌木与草丛，灰绿与棕褐的交织，深感这是大地褪去繁盛后最本真的颜色。天空明亮，太阳温暖，给田野添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舒适诗意。眼睛可见的高压电塔是现代文明的边界，脚下的每一步，是自然最真实的呼吸。

回到家，我急急洗净土菠菜，然后放进锅里，用水一焯，绿色瞬变土色，捞出水冰，黏黏腻腻，燃燃糊糊，脓脓嚯嚯，其状态堪比红薯叶涹制的浆水菜；抓在手里挤水，光滑光滑的，恰似脓鼻涕；吃进嘴里酸酸的，一股浆水菜味立冲脑门；品咂品咂酸味满口，唾液分泌旺盛，道家功法“赤龙搅海”正好完成。

道家认为唾液好东西，能够补肾强身，每日舌口中翻搅，刺激的唾液分泌满口再分次咽下，补肾强身。清代程国彭《医学心悟》讲：“金津玉液，敷布五脏，洒陈六腑，然后注之于肾而为精。”

“田野无闲草，认识都是宝”，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忘记了这一观点，任由自然物质废弃，身体不舒服时追求起化学物品，致使繁华地带的药店，墙挨墙，门对门。

民间有“咳哒叶上不了菜摊”一说，那是因为“土菠菜”在做菜时光滑黏脓不好侍弄，加上人们对“土菠菜”功效认识度的低下，故成就此说。然而，我给烧焯好的“土菠菜”上洒点辣面、姜粉，再用热油一泼，香甜充斥满屋。别小看这“土菠菜”农人少问津，可在某些酒店、农家乐却特受欢迎，价格也昂贵着呢！假如人们提升了对“土菠菜”的认识度，那田野上的“土菠菜”定会成为我伙伴说的那样“被人采挖得光净净！”

所有植物都带有寒热偏性，这是由它们的生长环境、形态特征及化学成分决定的。 因此《黄帝内经》言：“热则寒之，寒则热之”，食用植物都药根据植物的偏性进行纠正，且不可盲目跟风，人云亦云！“土菠菜”喜寒，潮湿地生长，脾胃寒凉者慎用。

缺粮吃的年代，田地见不上几株土菠菜！现今不愁吃喝，田野救过人命得宝贝却少人要了！惜哉，痛哉！如果人人认识了解田地上自然物质的功效，在身体不舒服时用自然物质替代化学物品“健康中国”梦想就能提前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