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草奇药奇医（连载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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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苗奇邪



队上跟风办起大食堂，放开肚皮吃，剩饭剩菜喂肥猪，没半年吃得粮囤蔫瘪了，粮食贵成金子。食堂只得瓜菜代，千菜万菜不如萝卜白菜。有人哼歌，低指标，瓜菜代，得了浮肿胖起来。有人接上说，中午的面条捞不着，晚上的稀饭照月亮；大人喝了饿得慌，小孩喝了光尿炕。提起吃食堂，眼泪流多长。饥饿逼的人失了脸面，溜进队上的地，揪点菜偷把粮，凑合哄肚子不饥。谁家大人下地空手回来？莫不顺手拿点续个命。

有人暗地幽默：不偷不逮，饿死活该；偷一碗，不要脸；偷一斗，是旗手；偷一石，当模范。李白生告诫家人，守住志气有底线，不偷不拿一星半点，饿死不失节，丢人现眼遭议论，唾沫星子淹死人。一家人每顿饭少野菜多，娃们端碗趴上锅台，锅里的倒影像瘦猴，吃碗搅团肚子圆哄上坡，放个屁尿泡尿肚子瘪了饿得直不起腰，脚底软绵绵头上晕乎乎浑身没劲儿，风吹过来立不住，梦见吃得流口水，喉结滚动吸进嘴里咽下去。

进了腊月的年味儿一天比一天浓，再紧也得有年样，可是挣钱像逮鬼，花钱如流水。二十三过小年，李白生卖了猪，买下必须的一袋菜一把粉条几块豆腐和调料，待客得有肉，抠抠搜搜买下二斤肉，咬牙买下一挂鞭炮一张红纸，除夕敬神听个响声贴上对联图喜庆。逼得李白生摸摸口袋袖起手，留下钱正月开学还得交学费，“咯吱咯吱”踏雪顶风在摊位前转悠来转悠去，李德芳缩住脖子捂住耳朵，李白生手心里攥紧余钱砍价，卖家不情不愿地少点分分厘厘钱，买条围巾搭上李德芳的脖子，抻起来护住耳朵和嘴。李心言看见甘蔗挪不开脚步，李白生摸摸口袋往回走。女同学向宏举一根甘蔗过来，磕上膝盖“咔嚓”折两半，一半递给李心言，一半自个吃。

回家商量杀只自家养的鸡。谁杀呀？李白生扎上围裙说：“我杀。”李母取柴搭火拉风箱烧水准备烫毛。李白生冲进鸡群抓只公鸡，一手控制两个翅膀和鸡爪，扭过鸡冠塞进鸡翅下，揪下几撮脖子毛，一刀封喉控出血，开水烫过拔净毛，干净利索一气呵成。李母给娃们说，学不好不给吃油饼。这话激励娃们用了心，作业不用大人催。李母小心提回沉重的黑油罐，娃们暗喜队里分下菜油。李母神秘地不言语，李白生挥斧子劈柴，晚上催娃们早睡，娃们盖上被子蒙上头假装睡，眼皮打架梦里飘油香。李母拿来炸好的油饼递给娃们，娃们接上几口吃了。

街边柴堆边的鸡使劲往后刨，粪堆旁的猪全力往前拱。南墙避风暖阳处，几个老汉借着暖和脱下棉袄，翻开衣褶找虱子，大拇指甲挤出一片红。婆婆坐上板凳给怀里的孙女分开头发，用篦子梳出虱虮“啪啪”挤死。草医诊所的医生护士拿来皂角、胖官草，散给各家洗头洗衣止痒除虱虮；倡导早刷牙周洗澡，撒药除去虼蚤与臭虫，清理村角的垃圾、粪堆与污水，撒下白灰灭蚊蝇，清洁村容。

草药研究会涨了粉丝，不少会员写信捎话还想听课。李白生给两位师傅建议，办个草医班。上报市卫生局，女局长田绚彩说不化钱推广了草医，落下重视卫生的名声有政绩，拍胸口支持。陕、甘、川的学员来学，两位师傅敲定李白生拟写的课程食宿表。借下村民的5间房屋上课，半年结了业。终南县二十几名草医学徒还要学，邀请两位师傅与李白生讲课。张师傅、何师傅上课，严格要求徒弟学针灸，熟记《黄帝内经》《针灸大成》《针灸甲乙经》，讲解针灸绝活和特长，认真操作针灸的每个环节，在自己身上反复练习，熟悉穴位找针感，务必精确无误。李白生领徒弟上山六天，认草药、采草药，了解草药的药性药理，倾心教授草药基础知识。尤一悄没声坐进教室听了课，私下拉住两位师傅劝，李白生伺候师傅当爷哩，师傅应该当贼防备李白生。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两位师傅相视一笑说，师授真传，他学成手艺，才有口饭吃。尤一赖住说：“为什么教他不教我？”张师傅嘿嘿笑：“你个狗肉上不了席面。”何师傅撇嘴说：“你是烂泥抹不上墙，”尤一没趣，低头走了。

村上的封家媳妇，领来七八岁的儿子封纪恩。李白生摸摸头说：“长这么高了！”封家媳妇叹气，为纪恩费了大神。这不，纪恩上课爱做小动作，情绪不定稳，思想不集中，好好地努嘴眨眼又摇头，耸肩、吸鼻，无端地咬指甲，不论什么玩具好奇地拿起玩，无目的动作怪异，猴子的屁股坐不住，脸面和手脚时常抽搐。这可怎么办？养下这娃愁死人了。

李白生询问：“多长时间？”封家媳妇回忆，纪恩这一学期成绩无因由地下降。老师说他在课堂做小动作，挨了批评低头瘪嘴不言语。老师再批评，纪恩就反感急躁，怒目咧嘴说脏话，晚上睡下恶梦里踢腿蹬被子说胡话。李白生叫纪恩张开嘴吐出舌头，舌色淡红。摸上脉左手脉象眩细、右手脉象眩滑。

李白生拿笔展开纸说，纪恩学习压力大，外头诱因多，心理承受能力弱，情绪日益失控，加上纪恩体本纯阳，脏腑娇嫩，气血未充，外邪所侵，饮食失节，伤及脾胃，运化功能失职，易致脾胃功能受损，水谷精微不化。肝气郁结，气机郁滞，肝风内扰，脾常不足，阳动有余，静候不足，易发生阴阳失调。

封家媳妇拧起眉毛插上说，纪恩是三代传下的独苗苗，我和老封当宝贝疙瘩宠着惯着。有人说纪恩中了邪，有人说纪恩身子附了鬼，有人说纪恩丢了魂。



(征求意见稿) 王安泉速写 学者王安泉 王安泉，画家中的学者，编审。著作《中国太白山》《子午湖》《踏歌三河》《尚善》《周至风华》《黑河》《太白山速写集》等，主编《周至县志》《西安经开区志》《西安经开区简志》《西安都城隍庙志》《西安金融志》《太白风华》《高陵县志》《山西省运城市道教志》《百年乡友》《楼观台志》《中国刺绣史》等，主编（陕西书画报》《陕西百名书画家丛书》《西北金融》《丝路物流》等，副主编《都市检察》《西安律师》等。

速写万余幅，创作千余幅，《圣地重光》获省美协和延安精神研究会一等奖。山水获全国引汉济渭杯、七省市央行书画展、省国资委国画特邀奖等三次。为书籍报刊插图千余幅。在西安举办画展三次，省级报刊发表散文160余篇，书法获全国企业杯、土地杯大赛二等奖两次。

为全国联国学书画院院长，韩中艺术节陕西书画代表团团长，省美协会员，陕西书画院常务副院长兼秘书长，陕西山水画研究会常务理事，国家老龄委社会学家，陕西物流协会、西北大学海外学院、人行西安分行文联、《陕西咨询》顾问，前陕西发改委特色小镇专家组组长，西安财经大学、商洛学院教授。省登山协会常务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