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学返城？艰难的抉择！

涛声依旧

当年知青的事，真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称为精彩纷呈也好、说是混杂凌乱也罢。其中不少事情，对现在年轻人而言，极可能闻所未闻、听后惊诧不已。

一些大事件，知青名作家梁晓声、叶辛、张抗抗等写成长篇小说、拍成电视剧了。还有不少专业作家和各界知青的回忆文章近年来热传网上、经久不衰。

上山下乡是涉及整整一代人、牵涉千万家庭的大事，随着网络沟通的出现，许多各地知青当年遭遇的事件和案例披露出来，不少事例我们闻之也令人震惊，内心产生深刻共鸣，并倒吸一口冷气。同是天下沦落人，相怜何必曾相识。

有知青朋友注意到我写的本人知青生涯回忆录，第一条感慨不是关外的荒凉渺茫，而是“感恩东柳大队和桦南县知青办领导”，感到有点好奇。我就告诉他们，这完全是落笔时的真实感想。我们早就离开桦南、早就不是知青了，如果不是真实感受，还有必要违心地赞誉这久远前的人事吗？

只不过是得知了云南等地知青的遭遇后，一对比，体会更清晰深刻罢了。说白了，以往的认知标准是：帮我者、好人。现在调整了一下：不迫害我们的，就是好人。我们桦南县从未听说过有迫害知青的。

大事件名作家及各地知青朋友都写了，特别是《惊天动地，云南十万知青与命运抗争》这些文章确实是震撼人心。

而知青时代的各种平凡琐事、奇特小事，虽然震撼力没有这么大，但故事性、哲理性还是挺可观的，尤其是作为这个特殊年代的史料，我觉得还是很有收录价值的。

例如：上海女青年到宁波市郊投亲靠友（其实之前并不认识，就是为了避免支边）、知青在验血样本里加进鸡蛋蛋青（申请病退回城）、鲁莽男知青无故冲上去与黑瞎子搏斗（空拳与熊搏斗，结果可想而知），等等。

本文撷取一件“退学返城”的事回顾议论下，这种事现在是不会有了，在当年对当事人来说不啻为人生历程中的一次重大选择。这类事以前不曾有过，教科书里也没有这种内容，所以选择起来就显得忐忑艰难。

一位同样是支边黑龙江、后考入北方高校的知青朋友聊谈时说起，他母校也曾发生过一些已经考中在读的知青学生，在得悉知青能返城的信息后，主动申请退学，恢复知青身份，要求返城宁波。这类事我也听说过，是发生在1979年前后。

我习惯性的思维模式：好容易考上大学了，怎么能为返城而退学？又变为知青了，这值得吗？

这位朋友中文系毕业，出身书香门第，也是把学历看得比较重的，大致与我的看法一致。

但是有一点我们都能想象到：这些退学的同学是经历了多么艰难、反复的思想斗争才会作出退学的决定；在等待返城批准的日子是怎样的忐忑不安、提心吊胆。

后来又遇到一位中文专业毕业的支边知青，他听了我复述的这件事后，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在数学系读过书吗？我说是啊。心想，这与数学系有啥关系？朋友接着提出一个问题：你说，考中院校难、还是返回宁波难？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由得对这位中文系老兄钦佩有余，他把一个凭各自主观猜选的现实问题，化解成了一个可以量化分析的数学问题。朋友说，他念中学时，不是语文课代表、而是数学课代表，哦，原来是个数学迷。

这个数学题一出，答案的选择就可依据推理了：高考，回城后还有几年内都可报考，只要具备一定是应试能力，考中的概率是很大的。而返城，错过这趟车的话，何年何月就不知道了。如果要想在毕业分配方案或参加工作后个案调回南方，那难度是可想而知的。因此，考学与返城两者的难度系数一对比，结论就明显了。

实际情况佐证了这个推断，那几个退掉学籍、重新作为知青返回的，大多数都先后在宁波报考并被录取了，没报考的是因为进了合适的单位。

当然答案不是绝对的，只是一种概率分析。上述首先与我探讨此题的那位，他最终没有参与退学之举，而是留下继续求学，不久前还为自己当年的选择写了篇洋洋洒洒的长文《我拿读书赌明天》，只是不知他最终是赌赢了、还是输掉了？

文科作品中常出现“选择决定命运”这样的标题，在面临人生重要节点分支时，选择的对错所产生的不同结果不言而喻。

有些选择有基本明确的对错之分，而某些问题的答案并不是一个常数，在掺和了其他因素后，会得出大相径庭的结果，用民间的话说就是得碰运气了。

我们不少知青朋友当年都或多或少碰过这种运气，但像退学返城这样的事例还是比较特别的，值得在回忆文章里留下一笔记载，兴许对今后研究知青的历史学家还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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