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博物馆：晚明书风展

大德天下

“晚明书风展”是山东博物馆于2024年7月-10月推出的专题展。该展共选取书法文物87件（套），计110件，其中一级文物7件（套），二级文物23件（套），包含了62位书家，时间跨越150余年，以宏阔的视野勾勒出晚明书风的发生、发展与延续。 “晚明书风展”以吴门余绪、万历书坛、浪漫新风、书风延续四部分内容，将晚明书坛发展脉络娓娓道来，呈现出晚明书法文化的多元风貌。让我们循着时序，走近晚明书法，真切感受蕴藏其中的时代况味。

前 言

在风云激荡、色彩斑斓的晚明社会，文化领域的“师心”与“尚奇”之风盛行，这奠定了晚明书风的主基调。书坛流派纷立，呈现出古雅生秀与奇拙相生、磅礴激荡与低回婉转等艺术趣味的多样并存。书风延续百余年，经历了王朝的兴衰更替。梦幻之美与梦碎之悲交织其间，更增添了别样深沉的意味。

展览以文物讲述晚明书法史，不惟关注名家和精英，更涵盖社会各阶层的书写者，尽量还原晚明书法文化的整体风貌，呈现其在传统书法文化传承中的坐标点意义。

追源溯流，启迪当下。时间过去了近四百年，晚明书风依然强势感召着当代书写者，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让我们循着时序走近晚明书法，领略其艺术魅力，把握其情感脉搏，真切感受蕴藏其中的时代况味。

第一单元：吴门余绪

明代中期，苏州经济繁荣、文化发达，形成了以祝允明、文徵明等人为代表的、影响最大的书法流派——吴门书派。文徵明以其年高寿长、弟子众多，成为其中最有影响的书家。

吴门书派流风绵延近百年。到了晚明，在地域流派纷呈的背景下，吴门书派已呈江河日下之势。书家们大多在艺术上陈陈相因，乏善可陈。作为吴门书派的总结者与代言人，王世贞在宣称“天下书法归吾吴”的同时，也对吴门主要书家进行了审视与批评，在理论上引领了一代风气。

对吴门书派的批判与突破已是大势所趋，书法风尚的改变呼之欲出。

晚明书风展主要书家生卒年表

晚明书风名家脉络

文徵明草书旧作诗轴

文徵明

纸本

纵120厘米 横33.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文徵明（1470-1559），名壁(或作璧)，字徵明。四十二岁起，以字行，更字徵仲。因先世衡山人，故号衡山居士，世称文衡山，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官翰林待诏，私谥贞献先生，故称文待诏、文贞献。少拙于书，刻意临学，亦规模宋、元，既悟笔意，遂悉弃去，专法晋、唐。其小楷虽自《黄庭》《乐毅》中来，而温纯精绝。行草深得智永笔法。大书仿黄庭坚者尤佳。隶书法钟繇，独步一世。生平雅慕赵孟頫，每事多师之。论者谓诗、文、书、画虽与赵同，而出处纯正若或过之。卒年九十。著《莆田集》等。

文彭草书夙慕山阴诗轴

文彭

纸本

纵143厘米 横5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文彭（1498-1573），字寿承，号三桥，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文徵明长子。官国子博士。少承家学，篆、分、真、行、草并佳，体体有法，并自成家，不蹈父迹。才似胜之，工力远不及父。初学钟、王，后效怀素，晚年则全学孙过庭，而尤精于篆、隶。索书者接踵不断。工刻印，后人奉为金科玉律。卒年七十六。

文嘉行书书呈韦窗眷兄诗册

文嘉

纸本

纵25.8厘米 横2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文嘉（1501-1583），字休承，号文水，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文徵明次子。官和州学正。能鉴古。工石刻，为有明一代之冠。小楷轻清劲爽，宛如瘦鹤，稍大便疏散不结束，径寸行书亦然，皆不逮父兄。卒年八十三。

王世贞行草信札页

王世贞

纸本

纵33.7厘米 横4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王世贞（1526-1590）,字元美，号凤洲，江苏太仓人，嘉靖二十六年（1547）进士，官至南京刑部尚书。虽不以字名，顾吴中诸书家，唯世贞一人知法古人。书学虽非当家，而议论翩翩，笔法古雅。兼善画。卒年六十五，赠太子少保。著《艺苑卮言》等。

王穉登行书赠郑司理海岳屏

王穉登

纸本

纵173厘米 横42厘米×4

山东博物馆藏

王穉登（1535-1612），字伯谷，江阴（今江苏江阴）人，移居吴门。少有才名，长而骏发，名满吴会间。妙于书及篆、隶，而隶书遒古，大胜真、草。吴门自文徵明殁后，风雅之道未有所归。穉登振华启秀，嘘枯吹生，擅词翰之席者三十余年。著《吴郡丹青志》等。

文震孟行书山斋咏怀诗轴

文震孟

纸本

纵132.5厘米 横58.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文震孟（1574-1636），字文起，别号湛持。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文徵明曾孙。年近五十始成进士,为天启二年（1622）壬戌科状元。崇祯初拜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卒年六十三，谥文肃。书迹遍天下，一时碑版署额与徵明埒。

第二部分：万历书坛

万历一朝，时风世风多有迁易，是晚明书风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 。

这一时期书派纷立，南北相竞相融。随着吴门书派的衰落，书坛形成了两条并行的发展脉络，呈现出时序相连的南北名家并立局面：南方是以董其昌领衔的“云间书派”，北方则是以邢侗、米万钟、张慎言等人为代表的名家群体。

名家体系之外，是众多普通书家，他们代表着不同的审美取向，共同呈现出万历时期书法文化的多元风貌。

1.浙江书家

王阳明心学在明代中后期广泛传播，深刻影响到社会文化诸领域。“师心”和“尚奇”之风盛行，共同推动了晚明书法文化的发展与变革。万历初期，对吴门书法的反拨首先从浙江开启。

徐渭是尚奇之风的先行者。其恣肆率意的笔墨语言，狂放不羁的艺术品格，在吴门书派笼罩下的江南地区显得如此奇崛特立。当然，徐渭在他的时代还很孤独，浙江也并未因他而形成声势浩大的书法流派。普通文人的书写只是跟随着时代潮流的惯性，在等待书法文化新风的开创。

徐渭行书群望诗轴

徐渭

纸本

纵349厘米 横97厘米

青岛市博物馆藏

徐渭（1521-1593），初字文清，改字文长，号天池，或作天池生，或署田水月，别号青藤道人等，山阴（今浙江绍兴）诸生。尝为闽督胡宗宪幕客。工画残菊败荷、炉瓶鼎彝之属，皆古质淡雅，别有风致。兼绘山水，则纵横不拘绳墨。画人物极其生动。行草书仿米氏，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袁宏道称其书曰“不论书法论书神，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也”。晚年著书鬻画。卒年七十三。徐渭书画影响深远，后世朱耷、郑板桥、齐白石等人均对其仰慕至深。

半生落魄已成翁，

独立书斋啸晚风。

笔底明珠无处卖，

闲抛闲掷野藤中 。

——徐渭

金汤正书庭菊赋屏

金汤

纸本

172厘米 横54.5厘米×12

山东博物馆藏

金汤（1573-1620），字维垣，山阴(今浙江绍兴)人。活动于万历（1573-1620）时。善山水、花卉，能诗，尤工颜真卿书法，善鼓琴。青州碑碣，多出其手。此正书屏端严雄厚，笔势劲拔，介乎颜、苏之间，属万历间台阁书精品力作。

2.云间书派

云间书派以超越吴门为已任，最初只是一个松散的地域群体，并无流派的实质。云间书派的开启者是莫如忠、莫是龙父子，而真正的扛鼎人物则是董其昌。

董其昌年高寿长，官居高位，追随者众多。在地域流派南北相竞的文化背景下，他一直稳居南方领袖的地位，影响也最为深远。董其昌书法温雅生秀、疏淡简远，体现出他对传统帖学的深刻把握。他着力于对赵孟頫进行反拨，这既是帖学文化传承的大势使然，也是要突破吴门书法笼罩的时代使命。

清初，借助康熙帝的推扬，董其昌书风更是牢牢占据着书坛主流地位。香光馨远，泽被后世，显示出其强大的流派影响力和艺术生命力，同时也彰显出他在传统帖学文化传承中的重要意义。

董其昌行草杜甫诗轴

董其昌

纸本

纵115.5厘米 横43.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董其昌（1555—1636），字玄宰，号思白，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万历十六年（1588）进士，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卒谥文敏。行楷之妙，跨绝一代。著《画禅室随笔》《画旨》《画眼》《容台集》等。董其昌书风影响至深，晚明时期与其齐名者众多，然董氏稳居江左领袖地位。

董其昌行书临荆门行册（局部）

董其昌

纸本

纵21厘米 横29.5厘米（画心）

山东博物馆藏

董其昌行书临苏米册（局部）

董其昌

纸本

纵21厘米 横29.5厘米（画心）

山东博物馆藏

莫是龙行、楷书札页

莫是龙

纸本

纵33.7厘米 横4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莫是龙（1537-1587），字云卿，后更字廷韩，号秋水，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工诗、古文、词。书法钟繇、王義之及米芾，小楷精工，行草豪逸有态。画山水，宗黄公望而另得蹊径，磊落郁葱，气韵尤别。莫是龙为董其昌师兄，是云间派书法的重要构建者。

陈继儒行书抱甕浇畦轴

陈继儒

纸本

纵123厘米 横52.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一字眉公，号糜公，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与同郡董其昌齐名。年二十九，取儒衣冠焚弃之，结茅昆山之阳，后居东佘山。工诗文。书法苏轼、米芾。善写水墨梅竹，能画山水。卒年八十二。著述颇丰，有《皇明书画史》《眉公秘笈》《书画金汤》等。

沈荃行书贺秦老伯母百龄荣寿诗轴

沈荃

绫本

纵196厘米 横50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沈荃（1624—1684），字贞蕤，号绎堂，别号充斋，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顺治九年（1652）探花，官礼部侍郎。学行醇洁，书法尤有名，宗米芾、董其昌，深受康熙帝赏识。凡御制碑版及殿廷屏障、御座箴铭，多为荃所书。卒年六十一，谥文恪。著《充斋集》等。沈荃是清初董其昌书风的重要传承人之一。

3.山左复古书风

万历一朝，山左书坛执牛耳者非邢侗莫属。邢侗打破了山左书坛长期沉寂的局面，与江左董其昌雄踞南北。他主持刊刻了《来禽馆帖》，力倡“宗晋”，追求浑厚雅正的艺术品格，体现出不同于南方书风的审美风尚。

从书法史的角度而言，邢侗所习用的长条竖幅的“挂壁书”，对晚明新风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其追随者如山左邢慈静、刘重庆、刘翼明等人的书作，即体现出这一风尚的延续。更为重要的是，邢侗书法的影响还广及北方诸省，对后来的王铎、傅山等人具有启迪之功。

邢侗行书宋之问诗轴

邢侗

纸本

纵335.5厘米 横101.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邢侗（1551-1612），字子愿，号知吾，临邑（今山东德州）人。万历二年(1574)进士，官至陕西行太仆寺少卿。书法钟、王、虞、褚、颠米、秃素，而深得右军之神。与张瑞图、米万钟、董其昌并称“邢张米董”，亦有“北邢南董”之称。著《来禽馆集》，主持刊刻《来禽馆帖》，其遗墨刻帖曰《来禽馆真迹》。

邢侗行书临王羲之来禽帖轴

邢侗

绢本

纵158厘米 横50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邢慈静草书赤壁赋句扇面

邢慈静

纸本

纵29.8厘米 横58.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邢慈静（约1568—约1634），号蒲团主人、兰雪斋主，临邑（今山东德州）人，邢侗胞妹。

刘重庆草书临十七帖扇面

刘重庆

纸本

纵63.3厘米 横61.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刘重庆（约1579—约1632），字幼孙，号耳枝，掖城（今山东莱州）人。万历三十八年（1610）进士，由献县令升为御史，因不依附魏忠贤被诬为“奸党”罢官。崇祯改元再任御史。后任大理通政，升户部右侍郎。孔有德兵变围莱，刘重庆三次上疏，请求皇上调边关精兵速援莱州。终因兵部熊明遇主抚甚力，刘重庆主剿力争不得。崇祯五年（1632）七月卒。刘重庆善书，大字沉厚劲拔，得邢侗神髓。

刘重庆草书轴

刘重庆

绢本

纵174厘米 横5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刘翼明草书韦应物诗轴

刘翼明

纸本

纵133.5厘米 横49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刘翼明（1607-1688），字子羽，号越台，山东胶南人。善书法，与李澄中、渭清、邱元履霞标同以工草书名，于时称“东武三家”。其大字草书豪壮，是邢侗书法的重要传人之一。

4.北方名家

在万历时期的书法文化中，北方名家多有涌现，形成了南北书派相竞相融的文化态势。

米万钟祖籍陕西，后徙居北京，是邢侗之后能与董其昌齐名的北方名家，时有“南董北米”之称。米万钟书法多巨幅立轴，大字行草气势豪壮，笔力雄健，擅名四十年，书迹遍天下。

张慎言是山西泽阳人，官至一品，是比米万钟稍晚的北方名家，时有“南董北藐”之称。张慎言书法笔意圆劲道健，笔势婉转内敛，得帖学温雅之气。

邢侗、米万钟、张慎言三位北方书家，先后与江左的董其昌齐名，名盛一时。这既是晚明文人结社文化的体现，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书法文化兴替的历史情状。

米万钟草书王维诗轴

米万钟

纸本

纵169厘米 横44.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米万钟（1570-1628），字仲诏，号友石，宛平（今属北京）人，其先陕西安化人。米芾后裔。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官至太仆少卿。行草得米芾家法，与董其昌齐名，时有“南董北米”之誉。朱谋垔称其“尤擅署书，擅名四十年，书迹遍天下”，然虽有豪迈之气，难脱空乏粗率之习。

米万钟行书远心秋水轴

米万钟

纸本

纵147厘米 横51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慎言草书自书诗卷

张慎言

纸本

纵31厘米 横479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慎言（1577-1645），字金铭，号藐姑，人称“藐山先生”，阳城（今山西阳城）人。万历三十八年（1610）进士，崇祯时官至南京吏部尚书，掌右都御史事。有能声。福王立，命慎言理部事，寻乞休。国亡疽发背卒。善书法，与董其昌齐名，有“南董北藐”之称。著《泊水斋文钞》等。

5.普通书家

万历一朝，尚奇文化遍布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文人结社之风更是盛行不衰。拟古与自运、守成与开新、崇古与叛逆……所有这些都为晚明书法文化确立了基调。

相较于名家群体，普通书家们在人数上占绝大多数，他们的书迹也代表着当时书法文化的主体风貌。当还原到历史真实中审视这些书迹，我们会发现，名家与普通书家之间其实并无明显的界限区隔，他们生活在共同的文化士壤当中，彼此间也多有交集或关联。他们的书迹共同呈现出这一时期书法文化的多元存在。

海瑞奉玉山侍史信札页

海瑞

纸本

纵33.7厘米 横2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海瑞（1514-1587），字汝贤，号刚峰，琼山(今海南海口)人，。万历中官至南京右都御史。以刚直闻。工书法，其小楷行间舒朗，有晋人意趣。卒年七十四，谥忠介。

释德清行书相逢行诗札卷（局部）

释德清

纸本

纵30.2厘米 横180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释德清（1546-1623）,字澄印，别号憨山，俗姓蔡，全椒（今安徽全椒）人。明代“四大名僧”之一。善书。启功先生有诗云：“憨山清后破山明，五百年来见几曾。笔法晋唐原莫二，当机文董不如僧。”可见其评价之高。

张凤翼草书前赤壁赋卷（局部）

张凤翼

纸本

纵32.5厘米 横241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凤翼（1550-1636），字伯起，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嘉靖四十三年（1564）举人。与弟燕翼、献翼并有才名。善书。平生临二王最多，退笔成冢，虽天趣小竭而规度森然。晚年鬻书自给。卒年八十七。

陈继儒行书抱甕浇畦轴

陈继儒

纸本

纵123厘米 横52.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一字眉公，号糜公，华亭（今上海市松江）人。与同郡董其昌齐名。年二十九，取儒衣冠焚弃之，结茅昆山之阳，后居东佘山。工诗文。书法苏轼、米芾。善写水墨梅竹，能画山水。卒年八十二。著述颇丰，有《皇明书画史》《眉公秘笈》《书画金汤》等。

冯瑗行书风雨重阳轴

冯瑗

纸本

纵212厘米 横56.3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冯瑗（1572-1624），字德韫，号栗庵，又自号谷泉老人，冯惟敏孙，山东临朐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历任湖广茶陵、繁泽州知州，户部贵州司员外郎、户部云南司郎中、开原兵备道等，万历四十三年（1615）致仕。居家十年，日以著述为事，喜为诗，有其祖父之诗风。其行书出入米芾，笔力雄健劲拔。

赵秉忠草书峭壁阴森轴

赵秉忠

绫本

纵165厘米 横51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赵秉忠（1573-1626），字季卿，号岐阳，益都（今山东青州）人。万历二十六年（1598）戊戌科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历迁侍读学士、礼部侍郎、礼部尚书。天启三年（1623）以魏忠贤擅权被迫致仕。崇祯初追复原官，卒赠太子太保。赵秉忠草书得《张旭<古诗四帖>（传）》神韵，在晚明草书中亦属高格。

房可壮行书山居旧句轴

房可壮

绫本

纵230厘米 横5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房可壮（1578-1653），字阳初，一字海客，益都(今山东青州)人。万历三十五年（1607）进士，官至御史，史称“弹劾奸邪，不遗余力”。因言请尚方宝剑诛魏忠贤，下狱。入清，官至左都御史。擅书。该诗轴气势逼人，茂密朴厚，恣肆雄放，得颜字气韵。

张绪伦草书雪藕折冰轴

张绪伦

绫本

纵260厘米 横5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绪伦（1587-1641），字彝叙，号观海，山东安丘人。崇祯四年（1631）进士。张绪伦此轴，笔意温婉内敛，当为其去世前极近的时间内所作。

黄宗昌楷书疏稿册

黄宗昌（1588-1646？），字长倩，号鹤岭，黄嘉善侄。天启二年（1622）进士。崇祯初，为御史。后为权臣所忌，镌四级，遂归乡里。十五年（1642），即墨被兵，宗昌率乡人拒守，城全。仲子基中流矢死，其妻周氏及三妾郭氏、二刘氏殉之，谓之“一门五烈”。甲申国变后，黄宗昌杜门养母，母死即自缢。其气节风度，为世人敬仰。宗昌晚年，曾在崂山筑“玉蕊楼”隐居，寄情于诗文。有《崂山志》等传世。其小楷朴厚多隶意，取钟繇法，与同年黄道周有相近处。

方大猷行书好事近轴

方大猷

纸本

纵218厘米 横9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方大猷（1597―?），字欧余，号允升，乌程（今浙江湖州）人。明崇祯十年（1637）进士。入清，官山东巡抚。山水学董，间为倪、黄，多湿笔，善书，工诗。卒年八十余。

张允抡行书正月三日饮小观东园对雪扇面

张允抡

纸本

纵17厘米 横51.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允抡（1608-1678），字并叔，号季栎，别号栎里子，晚号栎里居士，斋名希范堂，山东莱阳人。崇祯七年（1634）进士，官至江西饶州知府。明亡后，归隐故里，安贫乐道，舌耕以终。张允抡书近黄道周、倪元璐，笔意圆浑朴厚，属典型的晚明书风。

魏裔介行书岸芳春色轴

魏裔介

绫本

纵155厘米 横48.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魏裔介（1616-1686），字石生，号贞庵，又号昆林，直隶柏乡（今属河北邢台）人。顺治三年（1646）进士，选庶吉士。四年（1647），授工科给事中，历任左都御史、太子太保、吏部尚书、保和殿大学士、太子太傅等职。著有《兼济堂文集》。雍正间，祀贤良祠。乾隆元年（1736），追谥“文毅”。刘正宗、戴明説等人，皆为其所弹劾致仕。

宋曹草书书谱句轴

宋曹

纸本

纵183厘米 横8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宋曹（1620-1701），字彬臣，号射陵，江苏盐城人。明末官中书舍人。入清为遗民，举博学鸿词、举经学皆不就。工诗，尤精书法。著有《书法约言》。其大字行草沉厚朴茂，已脱二王萧散简远之风，是晚明大字草书的典型风貌。

李澄中草书书札页

李澄中

纸本

纵32.5厘米 横39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李澄中（1629—1700），字渭清，号雷田，又号渔村、怡堂，晚号秋水老人、艮斋老人，山东诸城人，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儒，官至翰林院检讨，又充《明史》纂修官，历任翰林院侍讲、侍读等职。著有《卧象山房集》《白云村文集》《滇行日记》《滇南集》等。李澄中草书得帖学正脉，笔意圆熟，属晚明草书书风的延续。

释今无行书墨妙歌轴

释今无

绫本

纵162.5厘米 横47.7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释今无（1633-1681），字阿字，番禺（今广东广州）人。本万氏子，年十六出家为僧，为释函是（天然和尚）第一法嗣。年二十二奉师命只身走沈阳，谒师叔函可，相与唱酬，可亟称之。康熙十二年（1673）请藏入北，过山东。十四年（1675）回海幢。著有《光宣台全集》。释今无行书温雅疏旷，欹侧劲拔，纯从米芾出，尚属典型的晚明书风。

冯世巩草书临阁帖轴

冯世巩

绫本

纵215厘米 横53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冯世巩（?-?），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山东诸城人。此轴笔意遒劲飞动，近王铎，属典型的晚明风貌。

王象咸草书将进酒卷

王象咸

纸本

纵33厘米 横281.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王象咸，号洞庭，新城（今山东桓台）人。王象晋（1561-1653）从弟，王渔洋（1634—1711）叔祖。国子监生，初官光禄寺署丞。崇祯间奉诏书御屏，得崇祯帝赏识，名震京都，时有“墨王”之誉。象咸性情豪放不羁，嗜酒。工八法，擅草书，师法旭、素，名满海内。

邵捷春草书客舟争晓轴

邵捷春

绫本

纵272厘米 横63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邵捷春（?-1641），字肇复，号冶园，福建侯官人。万历四十七年（1619）进士，累官稽勋郎中。崇祯二年（1629）出为四川右参政，迁浙江按察使，大计坐贬。起四川副使。十年（1637）至成都，守城拒农民军。旋监傅宗龙军进右参政。再擢右佥都御史，代宗龙为巡抚。十三年（1640）罗汝才、张献忠合兵攻蜀，失事被逮。次年（1641）八月死于狱中。著有《剑津集》《入蜀吟》。邵捷春草书笔意连绵纵逸，有“浪漫新风”气象，然跌宕不及黄、王、倪等人，可见“浪漫新风”影响下普通书家的书写风貌。

洪周禄行书李梦阳诗轴

洪周禄

绫本

纵187.5厘米 横53.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洪周禄（?-?），字半石，湖北黄冈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授户部主事，出知常州府。解绶归里，肆志诗文。行草书妙绝一时，为董其昌所赏。

周一梧楷书奉送张老先生荣赴南宫序册

周一梧

纸本

纵32厘米 横56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周一梧（?-?）,字唐珪，号怀白，山西长治人。万历二十年（1592）进士，历官户部主事、员外郎中、常州知府、苏州知府，以疾归乡。后又复任陕西河西副使，卒于官。纂修《（万历）潞安府志》等。周一梧此册温润端雅，有台阁风。

许光祚草书卢照邻诗轴

许光祚

纸本

纵352厘米 横99.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许光祚（1619-?），约1619年前后在世，字灵长，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祖籍陕西。能诗，格调平易，著有《灵长集》初集。许光祚不以书名，其草书类朱耷，而年序早于朱耷数十年，可知八大山人书风面目亦非独造。

王纳谏行书柏酒消寒轴

王纳谏

纸本

纵255.5厘米 横58.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王纳谏（?-?），字青蒲，又字虚怀，山东肥城人，万历四十四年（1616）进士。著名史学家，卒祀乡贤祠。有《史阁纪年》《会心言》等。王纳谏行书取法黄庭坚，得其纵放。

朱翊镰草书帝子远辞轴

朱翊镰

绢本

纵205厘米 横56.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朱翊镰，号雪径、雪径道人，江西南昌人，明神宗（1563-1620）弟。万历时组花萼社，诗酒唱和，为士林所钦。工诗，宗法唐宋。善书，行草不让董文敏，传世作品罕见，遂名不彰。入清归隐山林，求书者多不允，且仅落“雪径”款。此诗轴笔意温婉清雅，不激不厉，体现出较高的书法修养。

汤宾尹行书扶桑高起轴

汤宾尹

纸本

纵199厘米 横51.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汤宾尹，字嘉宾，号睡庵，别号霍林，安徽宣州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乙未科榜眼，授翰林院编修，仕至南京国子监祭酒。工诗书，内外制书诏令多出其手，号称得体，深到万历皇帝赞赏。其大字端雅，有台阁风，可见当时制书风貌。卒于崇祯初年。有《睡庵集》。

陈元素行草信札页

陈元素

纸本

纵33.7厘米 横4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陈元素（1573-1644），字古白，号素翁、处廓先生，私谥贞文先生，长洲（今江苏苏州）人。邑诸生，活动于万历、崇祯（1573-1644）之际。早负才名，工诗文。楷书法欧阳，草入二王之室。工山水，尤善写兰，得文徵明之秀媚。

葛应典草书轴

葛应典
纸本
纵139厘米 横4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葛应典（?-?），字贞白，明末吴县（今江苏苏州）人，诸生，性喜临池，工于书法，行楷入羲、献之室，大约不离吴门一系。

第三单元：浪漫新风

自天启年间起风行一种更加张扬恣肆的书风。其形式以长条大轴为主，用笔迅捷，顿挫突兀，缠绕勾连，章法上拉大行距，挤压字距，强化了纵势，更具张力和个性。学界习惯称之为“浪漫新风”。

“浪漫新风”的代表书家是张瑞图、黄道周、王铎和倪元璐等人。他们极具个性的书风，与董其昌的疏淡生秀之风拉开了距离，成为晚明书风的重要标志之一。

当然，一个“浪漫新风”的标签，远不能概述这些书家艺术风貌的全部。

晚明“浪漫新风”的真正开启者——张瑞图

在晚明书风发展的过程中，福建晋江人张瑞图是一个至为重要的人物。从年龄上而言，他晚于邢侗、董其昌等人，而早于黄道周、王铎、倪元璐等人，在时序上连接起了前后两代书家群体。从书风上而言，邢侗习用的长条大轴的“挂壁书”形式，在张瑞图手中更加恣肆张扬，体现出独具意味的“浪漫新风”，既不同于邢侗笔下的古雅与沉厚，也与董其昌的疏淡生秀拉开了距离。

张瑞图在天启朝迎来了政治生涯的高峰，这无形中推高了他的书法影响，时有“南张北董”之称。崇祯时，他归隐乡里，远处江湖，其书法的影响力也骤然衰减。但从南方黄道周、倪元璐等人的书迹中，依然可以见到他影响的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说，张瑞图是晚明“浪漫新风”的真正开启者。

张瑞图草书李梦阳诗轴

张瑞图

绫本

纵212厘米 横5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瑞图（1570-1644，一作1641），字长公，号二水，福建晋江人。万历三十五年（1607）丁未科探花，天启七年（1627）召入内阁。崇祯元年（1628）为魏忠贤撰生祠碑，士林耻之。后坐徙赎为民。书法奇逸，雄肆开张，于钟、王之外辟一蹊径。与董其昌、邢侗、米万钟齐名，时有“南张北董”之号。

张瑞图草书杜甫诗轴

张瑞图

绫本

纵249厘米 横51.3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瑞图行书千岩曙雪轴

张瑞图

纸本

纵344厘米 横83.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黄道周、王铎、倪元璐——共同将晚明“浪漫新风”推向巅峰

黄道周、王铎、倪元璐共同将晚明“浪漫新风”推向了巅峰。黄道周、倪元璐皆为南方人，他们的结字取右耸之势，字距紧密，行距疏朗，气息古雅沉厚。这其中当然不乏钟、王、颜、苏的意味，但张瑞图书风的影响也显而易见。王铎生于北方，书法入古极深，字势跳宕奔突，善用“涨墨”，亦好用古字，极具大力奇古、沉厚雄放之意，于古多得二王、米带的滋养，于今则受到邢侗书风的影响。

三人皆为天启二年（1622）壬戌科进士，有同年之谊。他们声气相应，交情极为深厚，但明清鼎革的洪流，终让他们走向了殊途。黄道周、倪元璐为明殉节，留下了后世清名；王铎则被裹挟进了历史的泥沼，降清“失节”，成为他心头永远的痛。

对于书法，黄、倪视为余事，王铎却常做千古之想。“史上好书数行”，是王铎的终生信念。“南董北王”的时誉，也正是对其书法最好的注脚。

黄道周行书倦游四壁轴

黄道周

绢本

纵141厘米 横38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黄道周（1585-1646），字幼玄，一作幼平、幼元，又字螭若、螭平，号石斋，世人尊称石斋先生。福建漳浦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改庶吉士，深得考官袁可立赏识。历官翰林院修撰、詹事府少詹事。南明隆武（1645-1646）时，任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抗清失败被俘，顺治三年（1646）殉国。隆武帝赐谥“忠烈”，追赠文明伯。乾隆四十一年（1776）追谥“忠端”。与刘宗周并称“二周”。

王铎草书临阁帖轴

王铎

绫本

纵263厘米 横49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王铎（1592-1652），字觉斯，一字觉之，号十樵、嵩樵、痴庵、痴仙道人、烟潭渔叟等。孟津（今河南孟津）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官至南京礼部尚书，弘光朝位至次辅。入清管礼部左侍郎事，七年不迁。卒赠太子太保，谥文安。行草宗二王，正书出钟繇，皆能自出胸臆。其书好用古字、涨墨，追求大力奇古之风，名重当代。与董其昌齐名，时有“北王南董”之称。

王铎行书半醉猖狂轴

王铎

绫本

纵167厘米 横50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王铎行书五言诗轴

王铎

绫本

纵233.5厘米 横50.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倪元璐草书鹤不西飞轴

倪元璐

绫本

纵127.3厘米 横21.7厘米

烟台市博物馆藏

倪元璐（1593-1644），字汝玉，一作玉汝，号鸿宝，浙江上虞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官至户部尚书。李自成入京，自缢死。清谥“文贞”。书、画俱工，尝喜写文石，以水墨生晕，极苍润古雅之致。

第四单元：书风延续

崇祯末年，灾荒连年，兵乱频仍，党争无休无止，风雨飘摇中的明王朝几近倾颓。甲申之变，明清易鼎，社会巨变在人们心头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也改变了无数士人的命运。人生抉择的不同当然不会让笔底的书风骤然改变，但“气节”二字，终要在他们的书迹上打上深深的“烙印”。书法品评总离不开人物的臧否，这是历史的客观存在。我们尊重历史，也循着这一模式来讲述。

基于书法文化的特性，文化土壤的改易作用于书风，只是一个缓慢的渐进过程。晚明书风不会随着朝代的鼎革戛然而止：董其昌书法代表了帖学温润和雅的传统风尚，在其追随者的推动下，其书风依然占据着南方的主流地位；王铎、傅山等人则将晚明“浪漫新风”带入清初，成为北方书法的重镇，“北王南董”的书坛格局还在延续。

社会巨变和文化土壤的改易总要影响到书写者，进而缓慢作用于书风。晚明书风逐渐过渡到清代书法风尚，也已经隐然其间了。

1.明臣及遗民书家

去就死生之际，“气节”作为文化品评的重要标准被再次凸显出来。乱世风烟中的傲骨丹心，体现在书迹当中，便也有了笔墨之外的别样意味。

巨变之际，众多明臣留给世人伟岸的身影。如史可法之城陷死节、黄文焕之流寓守志、黄培之吟诗赴死……他们不以书名，然观其书迹，自有正气流注其间。

作为明遗民代表的傅山，坚守气节，不仕新朝，将悲愤抑郁之情倾注于笔端。“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这不仅是他的艺术宣言，更是他的处世准则。其笔墨恣肆缠绕，不衫不履，尤以奔放奇肆的行草书为世人所重，是晚明“浪漫新风”的延续与绝响。他对篆隶古体的关注，也代表了清初碑学书法的萌芽。

遗民书家中，朱耷、钱邦芑、陈五簋、陈盟等人遁入空门，以冷眼向世。他们的书法在孤峭冷逸的外观下蕴含着勃发的情感意蕴，体现出晚明书风的多样面目。其笔墨纵放奇肆，不与世谐，极具个性，这与他们身世遭际相表里，更增添了别样的艺术魅力。

黄文焕行书谁得飞身轴

黄文焕

绫本

纵157厘米 横50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黄文焕（1598-1667），字维章，号坤五，又号觚庵、恕斋，福建永福人，天启五年（1625）进士。历任海阳、番禺、山阳县知县，颇有政声。官至左春坊左中允，曾与黄道周、叶廷秀登台讲学。时逢黄道周以论弹劾杨嗣昌、陈新甲事被捕下狱，文焕亦因牵连同下刑部狱，其自称为“钩党之祸”。入清后，黄文焕拒不仕清，流寓江南甘为遗民。著《陶诗析义》四卷等。该诗轴笔意沉实朴厚，富篆籀气，然跌宕不及“浪漫新风”代表书家。

钱邦芑行草为东陵老年台大词宗诗轴

钱邦芑

绫本

纵208厘米 横79.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钱邦芑（1600-1673），字开少，丹徒（今江苏镇江）人。抗清名士。南明永历中，以御史巡按四川。永历六年（1652），受任抚黔。翌年，张献忠余部孙可望率众进入贵州，他退而隐居。永历八年（1654），在贵州修文潮水寺削发为僧，法名大错，字他山，自此归隐僻处，纵情山水，潜心诗文以自娱。曾寄籍武陵，与门下士讲《易》，后居衡山，卒于宝庆，葬于衡山集贤峰下。著书凡二十余种，刊行于世。钱邦芑此轴，杂糅诸体，体势开张纵逸，笔意近朱耷而独具面目，体现出卓然不凡的才情，在晚明书风中亦堪称独树一帜。

史可法行书联

史可法

纸本

纵83厘米 横22.2厘米×2

山东博物馆藏

史可法（1602-1645），字宪之，号道邻，祥符(今河南开封)人。崇祯元年（1628）进士。明末官武英殿大学士，督师扬州，顺治二年（1645）城破被杀，追谥“忠正”。工行书，气势严正，似其为人。有《史忠正集》。此联笔法、结字俱从米芾出，而气象不逮。世人爱其书，以敬重其人故。

黄培草书跋邢侗刻十七帖册页

黄培

纸本

纵33.5厘米 横56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黄培（1604-1669），字孟坚，号封岳，黄嘉善嫡孙，宗宪子，山东即墨人。黄培幼年丧父，由叔父黄宗昌抚养成人，十六岁荫袭锦衣卫指挥佥事，后升都指挥使，人称“黄大金吾”。明亡后，黄培回到故里，寄忧郁悲愤之情于诗文。康熙五年（1666），黄培因自刻《含章馆诗集》，被家奴告发而入狱。此案迁延四载，涉及人数众多，但最终只有黄培未能幸免。康熙八年（1669）四月初一，黄培在济南被处以绞刑，年六十六岁，史称“黄培诗案”。黄培精鉴藏，书法得帖学之妙，殊为难得。

傅山草书韦应物诗轴

傅山

绫本

纵190.5厘米 横53.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傅山（1605-1690，一作1607-1684），初字青竹，改字青主，又字侨山，别署公之它，亦曰石道人，号啬庐，入清后甘为遗民，不与新朝合作，又名真山，号朱衣道人，晚称老蘗禅。山西阳曲（一作太原）人。其书篆、隶、正、行、草无所不精。弱冠学晋唐人楷法，皆不能效，及得松雪、香光墨迹，爱其圆转流丽，稍临之遂乱真。于是复学颜，尝语人学书之法：“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真率毋安排。”

陈五簋草书野寺荒村联

陈五簋

绫本

纵119厘米 横20厘米×2

山东博物馆藏

陈五簋（?-?），字逸子，湖南攸县人。性兀傲，意所不可，虽贵人必面折其非。少补弟子员。国变后，痛君亲之难，遂祝发，号南云行脚、一号衲拾残。工诗，广致书画古玩。尝游吴越，行笈一肩，瓶钵外，皆经史书籍。意气慷概，有古侠士风。年五十五，卒于西泠。湘潭王山长为之传。该联笔意沉雄飞动，得纵逸纷披之致，与其人物相表里，在晚明之际亦属别开生面者。

陈盟草书为北海词宗寿轴

陈盟

绫本

纵193.5厘米 横55.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陈盟（?-?），字无盟，号鹤滩，四川富顺人。天启二年（1622）进士，历任检讨、国子监司业。曾因典试南京，出题获罪，罢官后居南京。陈盟学识渊博，长于治史兼工书法，名重于时，黄道周称他书艺迫赵孟頫。南明弘光朝任讲读、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加礼部尚书。清军占领南京后，遁入空门，释名德藏，号雪公。陈盟此轴，笔意连绵缠绕，近黄道周、倪元璐，与赵孟頫相去甚远，属典型的“浪漫新风”面目，亦可见出同年书家们对他的影响。

冒襄行书绝句二首轴

冒襄

纸本

纵121厘米 横57.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冒襄（1611-1693），字辟疆，号巢民，一号朴庵，又号朴巢，私谥潜孝先生，江苏如皋人。崇祯十五年（1642）副榜，用台州推官不就。家有水绘园，四方名士毕集，风流文采映照一时。与桐城方以智、阳羡陈贞慧、归德侯方域并称“明季四公子”。善书，师事董其昌，并为王铎挚交，擘窠大字特妙。该诗轴笔意沉厚痛快，得刷字之妙，已脱董其昌、王铎窠臼。其纵放之态也体现出晚明书风影响下的遗民审美意趣，殊为难得。

2.仕清书家

明清鼎革，大量前朝官员和文人士子们入仕新朝，将晚明书风完整地带入清初。

晚明“浪漫新风”的代表书家王铎，入清后活跃于京城文化圈，成为清初北方书坛的领袖。他与刘正宗、宋权、丁耀亢、戴明说、张若麒、法若真、周亮工等人往来密切，共同推动了晚明“浪漫新风”的传播。

此时，“北王南董”的书坛格局，并未因董其昌谢世多年而改变。董其昌的追随者在南方形成浩大声势，对王铎书法也颇有微词。在王铎去世后，董其昌书风的影响不断扩大，并在康熙朝占据了主流地位。

帖学之外，碑学书法在晚明时期就已得到生发。鼎革之后，考据之风兴起，晚明书家对篆刻及篆隶书体的关注，在清初渐成风潮。这逐渐改变了书法的风尚，也标志着晚明书风向清代书法的转变。周亮工即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刘正宗行书秋风诗轴

刘正宗

绫本

纵202.5厘米 横51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刘正宗（1594-1661），字可宗，号宪石，赐号中轩，世称“刘阁老”，山东安丘人。崇祯元年（1628）进士，历任真定府司理、翰林院编修、东宫讲读官、礼部会试副主考。顺治三年（1646）仕清，官至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吏部尚书，十四年（1657）升少傅兼太子太傅，诰授光禄大夫。翌年八月，以少傅、文华殿大学士兼管礼部尚书之职，参谋朝廷机要事宜。十七年（1660），以弹劾罢官，不准回籍。十八年（1661）辞世，寄厝于西直门外。康熙四十五年（1706），其灵柩方得安葬于刘氏祖茔内。乾隆二年（1737），配享顺治帝祀庙，降诏恢复原职，诰授光禄大夫、少傅、大学士，其长辈俱受赠，晚辈皆得荫。刘正宗善书，晚年书法深得顺治帝喜爱，诗文名盛一时，与王铎、薛所蕴并称“中州三大家”。该诗轴书风近王铎，而跌宕不及。

宋权行书恭颂王老年祖德让诗轴

宋权

绫本

纵205厘米 横5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宋权（1598-1652），字元平，号雨恭，归德府(今河南商丘)人，天启五年（1625）进士，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等职。明亡前仅担任三日遵化巡抚，先降大顺，复叛大顺降清。入清，上书顺治帝确立崇祯庙号、革除明朝弊政、广招贤才。顺治九年（1652）卒，赠少保兼太子太保，谥“文康”。入清后，宋权活跃于京城文化圈，与王铎等人交游密切。

丁耀亢行书答李渭清送别卷

丁耀亢

纸本

纵29厘米 横61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丁耀亢（1599-1669），字西生，号野鹤，自称紫阳道人、木鸡道人，山东诸城人。弱冠为诸生，走江南，游董其昌门，与陈元素、赵宦光、徐孚远辈联文社。顺治四年（1647）入京师，由顺天籍拔贡，充镶白旗教习，得到公卿赏识，声名大噪。后为容城教谕，迁惠安知县，以母老不赴。卒年七十一。著有《续金瓶梅》《天史》《增删卜易》等。丁耀亢与清初京城文化圈诸公交游密切，其书法近米芾，生拙沉厚，富才情。

戴明说行书西原驿路轴

戴明说

纸本

纵123.5厘米 横30厘米

山东大学博物馆藏

戴明说（1621年前-1660年后），字道默，号严荦，晚号定圃，直隶沧州(今河北沧县)人。崇祯七年（1634）进士，由户部主事累迁兵科都给事中。李自成陷京师，明説从贼，后逃归原籍。入清，官至户部尚书，以魏裔介弹劾革职，寻死。工书画、诗文，有《定圃集》等。戴明説是清初京城文化圈的重要一员，与王铎等人交往密切，其书法亦深受晚明诸公影响。

张若麒草书中秋对月轴

张若麒

纸本

纵195厘米 横48.5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张若麒（1621-1660），字天石，山东胶州人，崇祯四年（1631）进士，任清苑县知县。十一年（1638），行取，考选，得用给事中。若麒疏诋黄道周，疏入，贬道周六秩。杨嗣昌以若麒知兵，调为兵部职方司主事，寻迁郎中。十五年（1642），若麒论死系狱，及李自成陷京师，纵出之，受职为山海防御史。顺治元年（1644），迎降，授顺天府丞。七年（1650），迁大理寺少卿。仕至通政使。张若麒也是清初京城文化圈的一员，与王铎等人交游密切。其书法近王铎，然跌宕不及。

法若真行书剑履干官轴

法若真

绫本

纵306厘米 横59.2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法若真（1613-1696），字汉儒，号黄石，寰子，又号黄山等，山东胶州人。顺治三年（1646）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充福建戊子科正考试官，迁秘书院侍读。官至安徽布政使。工诗文，精书法，善山水。书法魏晋，精擘窠大书，笔势飞动。山水多奇趣，潇洒拔俗，不落窠臼。法若真与王铎等人交厚，其书法亦深受晚明诸公影响。

周亮工行书潦倒泥途轴

周亮工

绫本

纵199厘米 横53厘米

济南市博物馆藏

周亮工（1612-1672），字元亮，一字减斋，一作缄斋，号陶庵，又号栎园、栎老、栎下生、栎下先生、谅工、适园等。祥符（今属河南开封）人，移家金陵（今江苏南京）。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官御史。李自成陷京师，亮工间道南奔，从福王朱由崧于江宁。入清后，任两淮盐运使、扬州兵备道、福建按察使、福建布政使、左副都御史、户部右侍郎等职。周亮工精鉴赏，工诗文，善分隶，间作山水，是明清之际文人篆刻的重要代表人物。

魏象枢行书出入承明轴

魏象枢

绫本

纵201.3厘米 横54厘米

山东博物馆藏

魏象枢（1617-1687），字环极，顺治三年（1646）进士。官至左都御史、刑部尚书。工行书，取法米芾，笔意豪纵，属晚明书风的延续。

结 语

晚明书风萌芽于明嘉靖、隆庆，发展于万历，磅礴于天启、崇祯，延续至清康熙初年，在宏阔的历史跨度里，经历了王朝的兴衰与更替。

晚明书风缘起于对吴门书派的反拨，其发展大致呈现两条并行的脉络：一是以董其昌为代表的“云间书派”，它代表了传统帖学典雅清丽的主流路径；一是在不同时期与董其昌并立南北的名家群体，他们中既有对正统的追溯与回望，更有对传统的反叛与突破，体现出强烈的艺术个性和时代风貌。

当将晚明书风置于更为深广的文化背景，循着纵向的时间轴来审视它，了解隐藏其间的因果关联，我们总要去追踪：在驳杂浩瀚的书迹与思潮中，有哪些被采用？哪些被摒弃？哪些被改变？又有哪些细流终成汪洋？尤其是在那类纵横缠绕、奇拙相生的书迹里，能体味出怎样深沉的审美意味？同时，我们还要去观照：晚明书风中的主流是什么？书法名家们都是谁？他们有着怎样的地位和影响？普通书家在崇尚些什么？

晚明书风是历史过往。时代的沧桑赋予了它别样深沉的意味。

晚明书风鲜活在当下。它是当代书家取法的重要源头，体现出强烈的当代性。

晚明书风影响于未来。它必将传之久远，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

晚明书风展的举办只是一个引子，相信它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思考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