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西藏行之三：拉萨至冈仁波齐，初探世界屋脊

坐看云起

　　9月15日起，我们选择用三天时间，沿着一条更贴近喜马拉雅脊背的路线，从拉萨疾驰向“世界中心”冈仁波齐。对于我和老雷来说，这是一个穿越高原和荒野的探险，也是对我们追求自由与远方最佳的诠释。

　　去珠峰大本营和冈仁波齐需要办边境管理区通行证，可以在户籍所在地办理，也可以到西藏办理。当然我们也准备了便携制氧机、一次性氧气瓶，充足的水和食物，因为这一路全程海拨在四千米以，还有很多海拔超五千米的垭口，而且在很多路段上可能会没有吃饭的地方。

　　选择这条路线，是我在日喀则的战友给的建议。她说到了西藏，珠峰还是要去的。因为身体原因在老家休息治疗的她，为了见我从老家开九十多公里的车到日喀则市里。用藏族最隆重的仪式迎接我们：洁白的哈达，丰盛的藏餐。27年未见的我们，在短短的午餐时间回忆青春，畅谈现在与未来。因为急于见面，从拉萨到日喀则的路上我竟然没有拍照，只记得高速路边大片大片的青稞地。

　　匆匆一面，又要分别。我们带着战友的祝福、路书还有很多高原的礼物，奔赴下一段旅程。

　　从日喀则往拉孜走的路上也是大片的青稞，还没有收割，不知道连日的阴雨会不会影响收成。

　　下午三点半左右到达嘉措拉山口，海拔5248。车行至此，天气还算晴朗，我们看到了一片雪峰，我分不清哪一座是珠峰，查了百度，在这个山口看到的应该是珠穆朗玛峰‌、卓奥友峰‌、洛子峰、马卡鲁峰四座海拔高度都在八千米以上的山峰。

　　虽然照片上很看不岀来，但我知道，这是我们与世界最高峰的第一张合照。

　　这是珠峰吧？我也不确定，但确实很像。

　　每一张照片都舍不得删除，它们上面的云彩不一样呢。

　　从垭口下坡，雪峰一直在我的车窗外。此刻，觉得我们所有的奔赴都是值得的。

　　这是路近处的雪山，在世界屋脊上高压线塔林立，这一路走来，我才感受到，国家一直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使力，我们能在这高原上自由驰骋，是几代人一直在奋斗、在付出才能有的回报。

　　看这高原大地上岁月冲刷的痕迹，是对沧海桑田这个词语最佳注解。

　　珠峰路上的一百零八弯，这样的盘山公路是对驾驶技术的考验，但老雷开习惯了云南的山路，加之车不算多，也还是能轻松驾驭。到达海拨5210加乌拉山口，据说这里可以看到五座海拔八千米以上的山峰，但天公不作美，我们到达的时候阴云沉沉，所以我们没有停留，继续前行。

　　傍晚六点左右，车行至画有国旗和写着“我爱你中国”字样的隧道，此刻，我想说的也是：“我爱你，中国！”。很多人停车拍摄。

傍晚七点到达住宿的扎西宗镇巴松村，今日行程561公里，用时10小时。还在下雨，本来想乘坐交通车去珠峰大本营看日落，酒店老板给我们看了直播，天是阴的，估计今晚看不了日落。好好休息吧，来到这里，能看到什么样的风景我们就看什么样的风景。

　　9月16日，因为依然天阴，坐早上8点30的交通车去珠峰大本营，从酒店到大本营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捡了一只“眼睛”，但依然看不清珠峰的轮廓。我们在海拔5000米在观景台慢慢散步，等待云开雾散，一睹珠峰真容。虽然没有高反，但也不敢做太剧烈的活动，连近在百米处绒布寺也没走进去，只在寺外看了一会。

观景广场有很多野鸽子，但它们一点都不怕人，游人投喂也欣然接受，在世界第三极，所有生灵都和谐共处了。

　　珠峰大本营的高程碑写的是5200米。但据了解，2019年后，游客大本营后撤至绒布寺一带（海拔约5000米），但仍保留5200米纪念碑及设施，应该就是图片上的碑了。

国道318，从成都到珠峰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

　　云雾稍微散开，看到了珠穆的冰山一角。

　　在喜马拉雅的怀抱里，绒布河静静流淌，我们在温暖的阳光下静侯与珠峰的对话。其实，我们已经深深交融，脚下是珠峰的土地，从珠峰吹来的风轻抚过脸颊，我甚至能呼吸到雪花微凉的气息。所以见不到也没有关系，我巳经感受过了珠峰。

　　珠峰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她终于撩开了面纱，我知道我们是幸运的。

　　怀着敬畏之心，再看一遍雄伟䇄立的喜马拉雅诸峰，我们将要告别，下一次再来看日照金山和喜马拉雅的璀璨银河吧！

　　11点左右，返回酒店稍事休息，我们继续向仲巴县走。

　　我们没有选择常规的返回拉孜路线，而是西行至岗嘎（老定日）。 一方面可以不再走珠峰路的108弯，另一方面可以深入喜马拉雅山脉西段的腹地。这是一个正确的抉择，虽然一路时有阴雨，但当云雾散开，我就能隐约看到高大的雪峰以另一种雄浑的姿态陪伴在侧，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荒野和雪山。

　　

　　一路向西。

　　当唯一完全在中国境内的8000米级高峰——希夏邦马峰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我们知道，真正的荒野开始了。它的身旁，是湛蓝如翡翠的佩枯措。

　　高原的天气，这一段路阴云密布，过了一段又阳光明媚。以为下一段会更美，我错过了拍摄希夏邦马峰的晴好路段，这又一次提醒我，要珍惜当下。

　　所以当我们错过了可以去至佩枯错边的小路时，果断掉头开了下去。结果在冲过一条小河沟的时候陷车了。还好来自广东的小张夫妇伸出援手救助，将车拖出，我们因此邂逅了最美的彩虹。

　　必须拍照留念呀，这是小张夫妇说的。

　　这样美的彩虹，也是一张也舍不得删。怪不得老友说，西藏的美镜头是装不下的，那么就用心来装吧。

　　一辆绿色的越野车就这样闯进了我的镜头，竟然出奇的美，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一路前行，将近停晚6点30过扎扎拉山口，海拔4800米；7点左右过秋吾琼雪山路牌，天气阴沉，看不到雪山，我看到了远处的闪电。天将黑的时候过了萨嘎县城，晚上9点46分过突击拉山口，海拔4920；晚上10点30分，经过11个小时的驾驶，行程450公里，我们终于到达了海拔4700米仲巴县住宿。酒店有空调没有供氧，但我们太累了，一夜好眠。

　　9月17日，我们从仲巴县到塔尔钦，行程350公里，也就是说我们将进入阿里地区，今天相对轻松一些。

睡了个懒觉，我们9点出发，在停车场收拾东西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自驾旅行的老乡许大哥夫妇，她们从冈仁波切去拉萨。交流了近期自驾信息，留下联系方式，吃一碗藏面就出发了。

　　从仲巴县出来，沿雅鲁藏布江在219国道前行，地貌开始变得比昨日粗犷，土地沙化严重，有移动的沙丘。风景从之前的壮美转向了苍凉。其实应该昨晚从萨嘎出来就开始变化了，只是天黑了没发现。

　　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变换，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沙慢慢变成了草场。在帕羊镇草原的小河边，我看到了一群悠然自在的藏野驴，虽然我是第一次看见，但我知道一定是它们了，背上的毛色金黄，而肚皮和四肢有一些白毛。膘肥体壮，毛色光鲜，可比家驴漂亮多了，是不是因为它们拥有自由，心情愉悦，所以体貌更流畅优雅？

　　有几辆车停在路边拍摄，藏野驴们依然自在的休息吃草。

　　11点过仲巴县霍尔巴二级公安检查站，12时，离开日喀则，进入阿里地区，过马攸桥边境检查站，13时20，过马攸木拉山口，海拔5211米。下山后过公珠措，我到了牧民定居点附近的公珠措边防派出所，他们的事迹我在电视里看过。

　　没有去到公珠措的湖边。

　　14时30分到，当车翻过一道山梁，一片无垠的蔚蓝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那是圣湖玛旁雍措。在它身后，则是雄伟的纳木那尼峰。圣湖与神山相依，神圣之感油然而生。我们虽未近前，但远观已足以震撼灵魂。

　　而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在转过一个弯后不期而至。就在玛旁雍措的对岸，那座庄严、独一无二的山峰，赫然出现在前方。是冈仁波齐！

　　下午15时30分到达塔钦，停车场上很多自驾游的车，来朝拜转山的人们从游客中心对面的山脚出发，顺时针方向转山。我们没有准备转山，在景区买了门票坐十多公里交通车去到河谷，可以近距离接触神山。

　　在山坡上遇到了一家土拨鼠，它们不惧行人，走到你身边站立相对，似乎在讨要吃食。但每当有鹰的影子掠过，听到呼唤的它们立即钻入洞中。

　　当转过山坡，我真正站在冈仁波齐面前，它不像其他雪山那样尖锐，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和稳定感，仿佛真的是整个世界的轴心。在正午的阳光下，它清晰、宁静，如同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静静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神山。三天，接近1500公里的奔袭，所有的疲惫、风尘，在见到它的这一刻，都化为了圆满的平静。我们完成了从一座物理世界的巅峰到一座精神信仰巅峰的跨越，这场极致的旅程，注定将成为生命中永不褪色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