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泸沽湖”（“云南边境行”之十一）

安静

一、奔赴

2025年10月15日上午我们从曲靖出发，旅行车驶上杭瑞高速公路，一路向西。经昆明，过楚雄，到大理，再往北直奔泸沽湖。高原的天，蓝得发亮，阳光紫外线强，像刀子一样穿透云层，照在车窗上刺得人睁不开眼。车子在崇山峻岭间穿行，在高原秘径盘旋，穿越山川河流，飞越田野乡村，奔驰在云贵高原上。

途径“跑马坪服务区”，偶遇彝族人的寨子，山坳里斜坡面上，木质房子星星点点，那些土墙的房子，是山体长出的树子，是与这片土地死死咬合在一起的。看得久了，竟分不清是山驮着寨子，还是寨子捆住了山。

小凉山让我想起“彝盟结义”的故事。“上有天，下有地”，刘伯承与小叶丹今日结为兄弟，同生共死” 这誓言，混着鸡血的腥气与湖水的清甜，在山谷间回荡，比任何一纸契约都更具千钧之力。也是这样的山，这样的湖。一支衣衫褴褛却旗帜鲜明的军队，在年轻的红军参谋长刘伯承带领下，至此已是人困马乏。前面，是彝人世代居住、神秘而排外的土地；后面，是国民党大军的追兵。过不了彝区，就是绝路。结盟的仪式简短，但它瞬间融化了坚冰。歃血为盟，一诺千金，小叶丹亲自护送，红军队伍得以顺利、快速地通过百里彝区，为日后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赢得了宝贵的黄金七日。这不仅是军事上的通道，更是一个政权向另一个民族展示的最大诚意。

旅行车在公路上蜿蜒盘旋十个多小时，正当倦意袭来时，一个转弯，群山像幕布一样骤然拉开，泸沽湖毫无征兆地，完整地铺陈在眼前，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静静地嵌在群山怀抱里。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去泸沽湖的路，本身就是一场“朝圣”。

又见泸沽湖。十个月前我曾随上海摄影团来过，那时就被它那种“湖蓝”击中，至今记忆犹新，回味无穷。泸沽湖的湖水，不是普通的蓝，不是颜料能调出来的蓝，而是一种从水底深处透出来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蓝。它介于青与靛之间，清澈见底，水藻微动，光影浮动，像一匹流动的丝缎。那种蓝，是有温度的，是有呼吸的。它不只存在于眼里，更沉进心里，像一场无声的洗涤。

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泸沽湖的美，用再多优美的语言赞美它都不过分，它所吸引我的，是它的“特质”，就是那一种精美绝伦的“湖蓝”。我对那种“蓝”情有独钟。如果你见过那种“湖蓝”，所有的疲惫都会在瞬间清零。你看到的不是水，而是一整片凝固的天空，一块温润的蓝玉，静静地躺在山谷之间。云走光移，湖面的蓝也在变，有时深邃如夜，有时清透如玻璃。它不说话，却用颜色告诉你，慢下来，别急。

二、民宿

18：08，旅行车停在泸沽湖畔“凿见”民宿。 泸沽湖畔的夜晚，夜色阑珊，灯火辉煌的一条街，美食美味诱惑前来的旅客，我们进入一处高档餐厅，在等待之余，我一个人到附近“篝火晚会”，买了一张票，进入演出现场，人头攒动，在优美的旋律中，篝火被点燃，一长排彝族俊男靓女，翩翩起舞，围着篝火，尽情歌舞。饭后茶余，我随朋友，到泸沽湖畔走一走，微风轻拂，湖水荡漾，夜色朦胧，星光闪烁，静谧的湖畔，色彩阑珊，星光璀璨，偶遇一个夜垂钓者，专心致志的享受他那一份独特的安宁。

三、晨曦

2025年10月16日清晨6：30，我走岀宾馆，来到泸沽湖畔，此时，天际间万籁俱寂，漆黑一片，新鲜的空气佛面而来，只听到“咕噜、咕噜”水花拍岸声，温度下降到10度，从高温到低温的区间，就那么下车那一刻，有点不适应，穿的衣服少，全身颤抖，手脚不知所措，美景不容错过，我在湖畔晨练，静静的等待黎明的到来，6：40，天际放亮，东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云层渐渐的透白，黛墨的山峰向我走来，湖面丝滑的水波汹涌澎湃，频频向我招手，与我切切丝语，我聆听水的故事。远处的天边浓厚的云雾之上，橙色的光芒四射，把湖面照的浮光跃金，此时，泸沽湖已像水墨画里轻轻晕开的一笔。空气里没有喧嚣，没有尘味，只有青草的清香，和湖水微凉的气息。世界仿佛还在沉睡，而我在湖边独享这份纯净。

四、泸沽湖

绿水青山湖如玉，女儿国岭崇山峻。泸沽湖畔龙舟辑，蓝水白云任鸥飞。站在湖畔水岸上瞭望，泸沽湖尽收眼底，泸沽湖美，澄澈见底，沙鸥飞翔，“龙舟”前行，湛蓝天空，湛蓝湖水，碧若琉璃，波光粼粼，金鳞闪耀；微风拂过，涟漪轻泛，绫罗飘舞。其水之清，湖底石砾、游鱼戏藻，天然画卷。湖周青山，连绵起伏，佳木葱茏，繁花似锦。

“暗香浮动月黄昏，疏影横斜水清淺”，当湖面阳光明媚时，湖水又会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蓝：近处是透明的浅绿，远处是深邃的蔚蓝，像一块巨石、渐变的宝石。时间在这里变得很慢，慢到只够一朵云从湖的这边，飘到那边。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蓝色随之灵动跳跃，浅蓝如晴空般纯净明澈，深蓝似绸缎般丝滑柔顺，不同深浅的蓝色相互交织、交融，展现出丰富的层次感和动态美。我要赞美《泸沽湖的蓝》。我该向谁借来颜料，才能调出你这一抹蓝？是天空的泪，还是高原的眼？是女神梳妆的琉璃盏，碎在了人间。船桨推开波浪，也推开了时光。摩梭少女的歌声，把水草间的白云，唱得微微发烫。

旅行车子沿着湖畔绿道缓缓前行，随景随停。我来到湖边，这见山水情画，黛墨染青，烟波浩渺，波光粼粼，蹲在湖边洼地水边，看水草在清澈的湖水中轻轻摆动，残叶随波漂流，像被遗忘的信笺。阳光穿过水面，照出水底的纹理，那些在别处见不到光的植物，在这里舒展着最美的姿态。这里是五彩的世界，是未被打扰的“世外桃源”。一切生物都被尊重，一切色彩都自然生长。空蒙山色，雨亦奇；人间仙境，非此莫属。

不劳草木四时花，沧浪深藏摩梭家。一叶舟轻千载梦，半湖秋水浸云霞。泸沽湖四季如画、远离尘嚣的意境。寒风秋起，湖边的枫树和杏树，独树一帜，火红的枫叶和黄金银杏叶，将湖畔洒入星黄红点点，色彩斑斓，湖水汐浪波涛汹涌，一浪接一浪，把小撸船在水中摇曳，海鸥结伴觅食，在湛蓝的湖面上飞翔，巨浪声、鸥鸣声，沙沙声此起彼伏，打破了静谧的湖畔……。

里格半岛是泸沽湖最经典的视角。在盘山公路上，观景望去，湛蓝的湖湾环抱着一个心形小岛，岛上几户摩梭人家的木楞房静静伫立。湖面停着几艘五颜六色的猪槽船，像散落的糖果。风轻，水静，一切都美得像一幅油画，静得让人不敢出声。

五、草海

草海是一片无垠的金黄，上千亩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横跨其上的走婚桥，是摩梭人爱情的通道。两旁芦苇高过人头，脚下木板咯吱作响。当地人说，情侣一起走过，就能天长地久。我不知真假，但那份行走在天地之间的浪漫，已足够让人心醉。

草海不是海，是高原上的一片湖。水极清，却又不像寻常湖水那样一览无余。它是一种沉静的、含着些微墨色的清，仿佛积攒了太多云贵高原上光阴的故事，化不开，便凝成了这般深邃。黄绿色的船是窄长的，人坐上去，须得微微收着身子，保持着一种恭敬的平衡，好像怕惊扰了这沉睡千年的水。船工将长长的竹篙探入水底，只轻轻一点，船便无声地滑了出去，像一枚梭，织入一片无边的绿锦之中。

这绿是分着层次的。近处，水底下招摇的，是柔软的水草，绿得鲜嫩、活泼，像是初生的、怯生生的灵魂。阳光透过水面，被滤成一片片晃动的金箔，洒在这些水草上，它们便跟着光与影的节奏，慵懒地、曼妙地舞动，舞得人心里也软软的、痒痒的。远处的绿，便深沉了许多，是那铺满了整个水面的萍与藻，密密地挨着，绿得厚重，绿得有了分量，仿佛一块巨大无比的、天鹅绒的绿毯，一直铺到天边。偶尔有野鸭从毯子下钻出来，带起一串亮晶晶的水珠，划破这无边的静谧，随即，一切又归于沉寂。

六、走婚

泸沽湖的灵魂，不在山水，而在人。摩梭人至今保留着母系氏族的生活方式，“男不娶，女不嫁”，靠的是情投意合的“走婚”。他们不以物质维系关系，而是用信任与情感编织生活。这片湖，滋养的不只是草木鱼鸟，更是一种古老而纯粹的生活哲学。它被称作“东方母系文化的最后一朵红玫瑰”，是“人类婚姻的活化石”，而我更愿意称它为——一片还相信爱情的土地。

走婚形式尤其浪漫费神，即要有长年心仪的结晶，又要有瞬间的勇气和运气，在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场景，特定的表现，才能勇敢、果断、借势、坚毅。在瞬间捕获“芳心”。就在男女相互交错之瞬间，男子伸出手去抓女孩手心，如果女孩手一挥，就没有戏了，如果女孩对男孩有意，就在男孩手背上抓一下，这表明“恋爱”成功。男孩择日，准备30公分的尖刀一把，一副藏帽和两只松果子。准备到女孩家“走婚”。在那风花雪月的夜晚，男孩小心翼翼地，静悄悄的来到女孩村庄，潜入女孩居院，面对院落冲岀的的猎狗，抛岀夹有猪肉的松子，狗味到肉味，躲在院落慢慢的咬，男孩静悄悄爬上二楼，来到女孩的闺房外，用刀沿着门缝移动门木插，打开门后，把藏帽放在闺房明显处，对外宣示“此花有主了”，鸡叫时分，男孩又静悄悄越床翻窗，朝着后门后窗，翻身跳跃下了二楼，一阵狂奔，穿越田野、村庄，其身影，毫无生息消失有晨曦中……。

泸沽湖不只是一个湖，而是一种关于自由、宁静和纯粹的想象。是格姆女神山在湖中的倒影，是猪槽船划过水面的轻响，是摩梭阿妈脸上的笑容，是夜晚抬头就能看见的满天繁星。如果你感到疲惫，就去泸沽湖吧。在那里，时间很慢，云很淡，风很轻，情很浓，你会重新学会，如何与自己和平相处。

泸沽湖之奇，亦在其民俗。摩梭人家，沿湖而居，至今仍存母系氏族之遗风。走婚之俗，神秘而浪漫，为世间罕有。猪槽船行于湖面，渔人撒网，山歌互答，其乐融融，尽显古朴之韵。湖中有岛，若浮于水之碧玉，或有古寺，钟声悠扬，梵音袅袅，为湖山添几分空灵之意。泸沽湖者，实乃天地造化之奇珍，令游者流连忘返，心醉神迷也。

离开时，我悄悄装了一小瓶湖水。回到宾馆，看着它，却只是普通的水，失去了高原阳光下的魔幻蓝。我终于明白：泸沽湖的美，是带不走的。它不在瓶中，而在眼里，在心里，在那一片你再也无法复制的“湖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