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亚】 第四十九章（b）又遇印第安人

绫子

——落基山以西创业记事

by 华盛顿-欧文Washington-Irving (1783-1859） 原作發表於1836年

绫子 翻译 10/15/25

【阿斯托亚】 第四十九章（b）又遇印第安人

米勒看着印第安人，脸色变了。 “我们有麻烦了，”他说，“这些是去年抢劫我的阿拉帕海印第安人恶棍。”其余的白人一言不发，默默地挂上火药筒和子弹袋，准备战斗。麦克莱伦昨晚把枪拆了，现在又匆匆忙忙地把它装好。他建议大家把木头墙缝之间的黏土挖开，就可以把枪伸出，向敌人开火了。

“还不行，”斯图尔特回答说，“表现出恐惧或不信任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先进行谈判。必须有人出去，以朋友的身份与他们会面。”

谁来承担这项任务！这充满危险，因为使者

可能会在门口被击毙。

“队伍的首领总是走在前面。”米勒说。

“好！”斯图尔特回答说，“我准备好了。”他立即出发；一名加拿大人跟在他后面；其余的人留在房子里，以防备野蛮人不测之举。

斯图尔特一手拿着步枪走上前，另一只手递给看起来像是野蛮人首领。后者走上前去握住了白人的手；野蛮人首领的手下也纷纷效仿，与斯图尔特握手，以示友好。他们解释了自己的使命。他们是一支由阿拉帕海族勇士组成的战队。他们的村庄坐落在一条小溪边，向东行进几天即可到达。在离开家园期间，他们的村庄遭到一群乌鸦族人的袭击和蹂躏，掳走了村里的几名妇女和大部分马匹。他们正在寻求复仇。十六天来，他们在山上追踪乌鸦族人，但始终未曾遇到。在此期间，他们几乎没有打到猎物，而且饿得半死。大约两天前，他们听到山间传来枪声，便顺着声音的方向搜寻，来到一处猎鹿的地方。他们立即追踪到猎人的踪迹，并顺着踪迹找到了小屋。

斯图亚特先生邀请酋长和另一个看起来像是他的副官的人进屋，但示意其他人不得入内。其余的人在门口停了下来；其他人陆续跟上，直到二十三人全部聚集在小屋前。他们手持弓箭、战斧和剥头皮的刀，少数人还带着枪。所有人都涂着颜料，身着战衣，面目狰狞凶狠。米勒先生认出其中有几个正是去年抢劫过他的家伙；于是他命令同伴们做好守卫。每个人都做好了抵抗第一波敌对行动的准备；然而，这些野蛮人表现得很和平，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一支战斗队伍容易表现出的那种趾高气扬的傲慢。

进入小屋后，酋长和他的副官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堆满鹿肉和水牛肉的椽子。斯图尔特先生见势不妙，便邀请印第安人自取。他们没有等着被催促。很快，椽子上的肉就被卸了下来；鹿肉和牛肉被分发到门前的战士手中，一场大快朵颐的场面开始了，那些没有亲眼目睹过印第安人在饥饿一段时间后的进食能力的人，很少能想象出他们能如此狼吞虎咽。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整天；印第安人偶尔会停下来，虽然只是短暂的休息，但之后又会带着新的热情重新投入吃肉战斗。酋长和副官在进食时活力十足、坚持不懈，远胜其他所有人；仿佛他们身处险境，注定要在每一次进食中都引人注目。斯图亚特先生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上等食物，因为他的策略是让他们吃得过饱，不让他们离开小屋，在那里充当人质，以换取追随者的良好行为。酋长当天只外出过一次。斯图亚特先生和他的一名手下带着步枪随行，但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不信任。酋长很快返回，再次冲向食品储藏室。总之，他和他的助手副官吃得动弹不得。

傍晚时分，印第安人按照狩猎聚会的惯例，开始准备过夜。棚屋外的印第安人建起了两道防护墙，他们相当早地就躲了进去，像吃饱了的猎犬一样睡着了。至于首领和他的副官，则在棚屋里过夜，期间，他们两次或三次起床吃饭。白人们轮流站岗，直到天亮。

天刚亮，整个印第安人队伍就又开始大吃大喝，并以惊人的活力一直吃到十点，所有人都准备出发。印第安人说，他们还有六天的路程才能到达他们得知乌鸦族人扎营的地方，是在北边的一条河边。印第安人的路途要经过一片饥荒之地，那里没有猎物；而且，他们几乎没有时间打猎；因此，印第安人要求白人给予一些食物补给。斯图亚特先生再次邀请他们自取。印第安人深思熟虑后照做了，把上好的肉拿走，把之前丰盛的食品储藏室都拿空了。他们接着要求让白人提供弹药，印第安人有枪支，但没有火药和子弹。印第安人答应将用这次劫掠乌鸦族的丰厚战利品来支付给白人报酬。“我们现在很穷，”印第安人说，“不得不步行，但我们很快就会满载战利品回来，大家都骑着马，缰绳上挂着头皮。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们每人一匹马，让你们旅途不至于太累。”

“好吧，”斯图尔特先生说，“等你把马牵来，弹药就到手了，不过之前不行。”印第安人从他坚定的语气中看出，再怎么恳求也无济于事，于是便和蔼地笑了笑，不再坚持，满载而归地离开。胃里和身外都装满肉食。并承诺两周后再回来。

他们刚一走远，这几个不幸的白人就开了个会。他们小屋的安全彻底结束了，平静舒适冬天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他们处境两难。一边是他们的宿敌乌鸦族人，另一边是同样危险的强盗阿拉帕海人。至于这支主战部队的节制，他们认为这是故意为之，目的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便趁机发动更有利的突袭。因此，他们决定不等他们回来，而是迅速撤离这片危险的地区。根据最近来访者的描述，他们误以为自己已经抵达了奎库尔特河（Quicourt River），也就是急流河（Rapid River）。他们现在打算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到它与密苏里河的交汇处；但如果天气恶劣，他们无法继续前行，至少也要到达河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建造比水牛皮独木舟更坚固耐用的独木舟。

于是，12月13日，他们怀着无限的遗憾，告别了舒适的住所。五个星期以来，他们一直在这里享受着宁静、富足和虚幻的安全。他们仍然带着那匹老练的驮马，阿拉帕海人没有偷走它，要么是因为他们打算回来时再偷，要么是因为他们觉得它不值得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