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翰墨香

穆兴春

门框上的宣纸已经泛了点微黄的边，像被时光轻轻吻过。那幅行书静静垂挂着，墨色沉稳，笔意连绵，仿佛还带着当日挥毫时的呼吸与温度。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字了——不是打印体的规整，也不是屏幕里冷冰冰的宋体，而是有起有落、有急有缓的人间笔迹。我站在门前，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这哪里是一幅字，分明是一封来自旧日的信，写着山河无恙，写着岁月悠长。

其实那幅字的内容早已模糊在记忆里，只依稀记得几句关于流水与落花的句子，像是从某首古诗里化出来的。但那种笔锋转折间的从容，却像老友重逢般熟悉。小时候，每逢春节前，巷口那位戴眼镜的老先生都会在案前铺纸研墨，给邻里写春联。那时空气里总浮动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腊梅的清气，沁入衣袖，缠绕经年。如今这香气几乎绝迹了，取而代之的是机器印刷的油墨味，快、准、整齐，却没了心跳。

舍弃。

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