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音画交辉:论音乐美学中的时空诗学与存在之思</p><p class="ql-block"> 荆竹/文</p><p class="ql-block">当韩宝仪的《我告诉自己》在耳畔响起,当苏日娜的《故乡的小河》与画面中的潺潺流水重叠,我们突然意识到:音乐与画面之交融早已超越简单的感官刺激,而成为一种通达存在本质的时空诗学。这种艺术形态既非单纯之听觉盛宴,亦非纯粹之视觉奇观,而是通过音画共振构建起一个多维之意义场域,在人类精神史中镌刻下永恒之审美印记。</p> <p class="ql-block">一、音画时空:情感记忆的拓扑学</p><p class="ql-block">音乐旋律与视觉画面之共生关系,本质上乃是情感记忆之拓扑学重构。于洋《落叶的情意》中,秋日红叶的视觉意象与旋律的渐弱处理形成情感共振,将“离别”这一抽象概念转化为可感知的时空体验。《故乡的小河》《远方的风景》乃是对空间的乡愁。此不仅仅是地理上之思念,更是对心灵归宿之寻找。山河湖海、四季变换之美景,是我们物理上的故乡,也是我们精神上的“乌有之乡”。我们渴望回到一个纯净、和谐、未被侵扰之源头。而《落叶的情意》《岁月如歌》则是对时间之乡愁。秋天红叶、岁月歌声,乃是对逝去时光之追念。此种情感让我们意识到生命之短暂与珍贵,从而产生对“永恒”之向往——我们希望美好之瞬间能够停留。《我等的人究竟在哪》《相思月》均是对关系的乡愁。对恋人之思念、对知己之期盼,是人类对“完美联结”之渴望。它源于我们作为社会性动物,内心深处对理解、共鸣与爱的终极追求。这类“乡愁”是深沉的,因为它永远无法被真正、彻底地满足。正是这种“求而不得”或“得而复失”之微妙距离,产生了艺术中最动人之美感。此种转化暗合现象学“意向性”理论——当音乐中之降调遇见画面里飘落之枫叶,观者/听者的意识便被导向特定之情感结构,形成独特的记忆拓扑。</p> <p class="ql-block">《我等的人究竟在哪》之演绎更具启示性:钢琴的绵长颤音与空旷车站之视觉画面,共同构建出“等待”之时空张力。此种张力不是简单的1+1=2,而是通过音画错位(如旋律之持续上升与画面之静态凝固)制造出存在主义之焦虑感。正如海德格尔所言,艺术作品通过“建立世界”与“制造大地”之对抗,揭示出被遮蔽之存在真相。</p> <p class="ql-block">二、存在之镜:音画中的哲学显影</p><p class="ql-block">混合版《岁月如歌》的音画呈现,恰似一面存在之镜。当电子音效模拟的钟表滴答声与城市天际线之延时摄影重叠,时间从抽象概念具象化为可触摸之视觉-听觉复合体。此种呈现方式与柏格森的“绵延”理论形成跨时空对话——音乐中的节奏变化对应着时间之主观流动,画面中的光影迁移则象征着时间之客观流逝,二者共同构成对“时间性”之立体诠释。</p> <p class="ql-block">《三生梦》中舞蹈与风景之融合更具哲学深度。舞者肢体运动产生之节奏,与自然景观之静态美形成张力,暗合中国哲学“动与静”之辩证关系。当舞者旋转之裙摆与山间云雾同步舒展,观者突然领悟:艺术正是通过此种动静交织,揭示出存在本身之矛盾性与统一性。</p> <p class="ql-block">然而,正是此种矛盾性与统一性,使哲学与艺术美学产生了一种深度的审美关系-即对“存在”之诗意叩问。音乐与美景让我们“流连忘返、浮想联翩”,在本质上即是因为它们触动了哲学性之思考,体现了经典的艺术美学原理。中国古典美学之和谐观“山清水秀”、“四季天空”与人的情感交融,正是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思想的极致体现。音乐、诗画艺术之最高境界,就是达到这种物我两忘、情景交融之和谐状态。大自然不是冰冷之客体,而是有情感、有生命之主体,与人同悲同喜。面对高山峡谷、冰川雪景、雄厚的音乐,我们顿感自身之渺小,继而产生一种敬畏之感。这种敬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对超越性力量之惊叹,它净化我们的心灵,让我们从世俗中超越出来。此亦正是西方古典美学中之崇高感;溪水、春花、绿茵、清澈之歌声,它带给我们的是一种和谐、悦耳、赏心悦目之感,直接唤起我们内心之审美愉悦与爱意,是一种对生命本身之最佳注解,这是一种优美感;当我们在音乐与美景中“不能自已”时,我们即进入了一种康德的“无目的的合目的性”之“审美体验”状态,使我们暂时放下功利性之思考,而惊叹于“存在”本身之美好——“世界竟然如此美丽,生命竟然可以如此体验!” 此种“现象”与“存在”实在是一种深刻的哲学顿悟,它回答了“人为什么而活着”这个终极命题——正是为了体验如此之美与真实。</p> <p class="ql-block">三、审美救赎:音画诗学的形而上学</p><p class="ql-block">在《故乡的小河》的音画场景中,我们发现了艺术美学的形而上学维度。苏日娜的歌声如河水流淌,画面中的溪流与之呼应,共同构建出一个超越现实的审美乌托邦。这种构建不是逃避,而是通过审美净化实现精神救赎——当观者沉浸在音画交织之“故乡”意象中,现实世界之焦虑被暂时悬置,获得巴什拉所说的“空间的诗学”带来的心灵安宁。</p> <p class="ql-block">《相思月》的演绎则展现了音画诗学之超越性。当古筝的泛音与月夜画面相遇,观者被带入一个既真实又虚幻之时空维度。此种体验接近庄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之境界,暗示着艺术具有打破主客二分、实现天人合一之潜能。总而言之的这一切,构成了一场精妙的、多层次的精神盛宴。它触动了我们心中最柔软之“乡愁”;它为我们提供了共鸣、慰藉与内心升华之途径;它引领我们超越日常,去思考和谐、崇高与存在本身之意义。故,我们的审美救赎,正是在这些音乐与诗画中,遇见了最真实、最深邃之自己,也瞥见了那个我们永恒向往的、纯净而和谐的世界本源。 这正是音乐与诗画艺术拥有的永恒魅力,并能成为人类精神支柱之根本原因。</p> <p class="ql-block">四、技术时代的音画诗学嬗变</p><p class="ql-block">在数字技术时代,音画诗学正经历着革命性变革。一树星火的《岁月如歌》混合版中,AI生成的虚拟景观与真人演唱形成奇妙对话,这种“超真实”的呈现方式挑战着传统审美范畴。当算法生成之瀑布与电子音乐同步跌落,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技术是否正在创造一种新的“音画本体论”?这种变革与本雅明所说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形成呼应。但不同于本雅明对“灵光”消逝之哀叹,当代音画艺术似乎在数字复制中找到了新的灵光载体——通过VR技术实现的沉浸式体验,让观者成为音画时空的参与者而非旁观者,这种参与性本身就构成了新的审美存在方式。</p> <p class="ql-block">结语:音画永生</p><p class="ql-block">从从《我告诉自己》到《我等待的人在哪》的歌声,从自然风光到数字幻境,音画诗学始终在解答一个永恒命题:如何通过艺术抵达存在之真谛?</p> <p class="ql-block">当《心爱的小马车》的中秋画面与童声合唱交织,我们突然明白:音画艺术的终极价值不在于完美呈现,而在于它始终为人类保留着一个通达精神原乡之通道。在这个通道里,时间可以倒流,空间可以折叠,存在之谜在旋律与光影之交织中显露出它的真容——这或许就是艺术给予人类最珍贵的礼物:在音画交辉的永恒瞬间,我们触摸到了存在的诗性本质。</p><p class="ql-block">2025·10·15·匆草于风声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