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吹来的风

青蓮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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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杨旭军

北宋吹来的风

在四川安岳虎头山，我看见了风。这风从北宋吹来，穿越千年，在茗山寺的崖壁与佛像额间，变得具体、生动，触手可及。

道路崎岖狭窄，却引我赴这场千年之约。虎头山巅，茗山寺众佛环山而踞。它们虽已斑驳，却难掩那种来自大宋的、极致的内敛与含蓄之美。不同于大唐的张扬，宋的婉约在石刻中淋漓尽致——冰冷的石头，在匠人手下有了温度与生命。菩萨们华冠丽服，衣袂飘飘，尤其是那尊手托厚重经卷的文殊师利，袈裟飘逸垂地，以精妙的力学结构，托举千年。

写茗山寺，不能不写风。风是这里另一位主角，一位禅宗大师。北宋匠人敲下最后一凿后，便将造像交给了风。千年来，风无时无刻不在陪伴、抚慰、改变着菩萨。它在菩萨额头刻下时光的皱纹，让一些佛像变得模糊、抽象，诠释着“佛本无相”的深意。后岩壁的十二护法神，虽面目难辨，却威仪犹在，气场强大。

下山时，遇见世代守护石刻的文保老人，他说：“有没有报酬一样要守。”路边，一对大学生姐弟在母亲的注视下售卖饮料，招牌上写着：“喝茗山寺饮料，吹北宋来的风。”

我顿生感慨：千年佛、北宋风、守护的老人、卖饮料的一家人，看似无关，却相互庇佑，构成一种深刻的因果与缘。而我此行，亦成了这缘中人。

风入松·茗山寺怀古



虎头山上谒禅踪，千载宋时风。

摩崖佛相浑如生，衣带举、犹在云中。

斧凿犹存温度，石头知为谁容？

风霜侵蚀旧时容，无相亦无穷。

护法神守青峰下，更谁家、世守深衷？

一盏清凉缘续，茗山烟雨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