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致龙风同仁的一封肺腑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各位仍在坚守、或正徘徊的同袍:</p><p class="ql-block"> 此刻我坐在桌前,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却迟迟敲不出第一个字——因为所有情绪都太满,像一口被炉火熬了半辈子的老井,沉下去的是岁月,浮上来的全是滚烫的共鸣。</p><p class="ql-block"> 读完老同学那封“衷告”,我仿佛看见一位矿工服还沾着煤灰的身影,在田埂与村委会的奔波间隙,捧着手机在龙风的群里逐条回复学员的习作;仿佛看见深夜医院的白炽灯下,徐家忱总社长挂着吊针仍盯着屏幕修改作业的剪影;更仿佛看见无数个“我”:学历不高却硬着头皮查资料的“小学生”,家务缠身却挤半小时改诗的“宝妈”,工作加班到深夜仍坚持给学员批改的“打工人”……我们这些人,本可以与诗词毫无瓜葛——矿工的手该握的是风镐,农民的背该弯的是稻穗,村干部的日程该填的是台账。可我们偏偏在龙风扎了根,像荒原里倔强冒头的草芽,用最笨拙的力气,把“诗和远方”种进了最现实的土壤里。</p><p class="ql-block"> 有人问我:“图什么?”我也曾问过自己。是为了那顶“副总社长”的虚名吗?看看手机里几十个闪烁的群,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半夜两点还在回复“老师,我这句平仄对不对”的提问,有时候急得血压升高,真想关掉手机一走了之。是为了那点微薄的“回报”吗?龙风的“官”从来不发工资,反而要倒贴时间、精力,甚至忍受误解——“教得不好”“要求太严”“群消息太多”……这些话我也听过,委屈得躲在被窝里掉过眼泪。</p><p class="ql-block"> 可当我翻出自己第一首歪歪扭扭的“顺口溜”,再对比现在能写几句押韵的七绝;当看到当初连“仄起平收”都搞不懂的学员,如今发来格律严谨、意境清新的作品,底下跟着一串“谢谢老师”的留言;当想起徐总社长挂着吊针还在群里说“大家别急,我慢慢看”,想起那位学历不高的分院长为了教好学员,自己先把《唐诗三百首》抄了三遍……我突然懂了:我们图的,从来不是什么头衔与回报,是一颗被诗词焐热的心,是一群人互相托举的温度,是一个叫“龙风”的家,让我们这些原本与“诗人”二字绝缘的普通人,也能挺直腰板说:“我也算个拿笔的人。”</p><p class="ql-block"> 老同学说得好:“这担子不重,只用一点点闲暇。”是啊,我们谁不是普通人?谁没有生活的重担?可正是这一点点闲暇里挤出的耐心——给学员改一首诗的十分钟,回复一条提问的五分钟,在群里鼓励一句的三十秒——汇聚成了龙风最坚韧的力量。我见过凌晨四点的龙风群,有人刚下夜班还在分享习作;我见过农忙间隙的龙风群,有人蹲在田埂上发来修改后的七律;我见过手术前夜的龙风群,有人发来消息:“老师,我先把作业交了,明天要进手术室。”</p><p class="ql-block"> 那些想退辞的老师,我想拉住你们的手说:再等等,再看看。不是劝你们硬撑,而是请你们回头望一望——望望自己走过的路,从“只会顺口溜”到“敢写格律诗”;望望身边的人,那个曾经和你一样迷茫的新学员,正等着你的指点;望望那些比你更难却还在坚守的身影,他们没喊累,你又有什么理由先放下?</p><p class="ql-block"> 龙风从来不是某个人的龙风,它是我们的龙风——是我们用笨拙的真诚、琐碎的时间、甚至带病的身躯,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诗的家。它或许不够光鲜,或许不够“专业”,但它足够温暖,足够包容,足够让我们这些“非典型诗人”活成自己的英雄。</p><p class="ql-block"> 所以,收回请辞信吧。不是为了什么宏大的使命,只是为了对得起当初那个咬牙坚持的自己,对得起那些在深夜里等你回复的学员,对得起徐总社长们打吊针也要守护的诗词火种。</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凡人,但凡人也能把平凡的事,做成不凡的光。</p><p class="ql-block"> 愿我们继续并肩,以笔为锄,在生活的田垄上,种更多的诗。</p><p class="ql-block"> 一位同样在坚持的龙风人</p><p class="ql-block"> 2025年10月1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系龙风文化发展中心第二文学总社副总社长:潘如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