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城 第一二场雪 767

珍妮

<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珍妮</p><p class="ql-block">美篇编号:75744301</p><p class="ql-block">图/文/编辑:珍妮</p> <p class="ql-block">  清晨出门时,天色灰蒙,风里已带着刺骨的凉意。望奎县的冬天总是来得干脆,前脚还算是秋末,后脚一场雪就踩着节气的缝隙落了下来。起初是零星小雪,像谁在天上轻轻抖着小盐粒,到了十点,雪势渐密,成了中雪,纷纷扬扬地盖住了街道、车顶和行人的肩头。气温也应声跌到零度,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呼出的气立刻化作一缕白雾,转瞬消散在寒冷里。我站在街边等车,看着路边停着的车辆渐渐被白雪勾勒出轮廓,像一群沉默的守夜人。天空低垂,雪花不紧不慢地飘落,整座小城被裹进一层静谧的薄纱里。</p> <p class="ql-block">  路过城郊时,我拐进一条老巷,那里有一间小屋,灰砖砌墙,玻璃门有些年头了,边角泛着岁月的锈迹。屋前的台阶积了薄雪,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而电线横跨头顶,像五线谱上未完成的音符。雪还在下,落在屋檐、电线和门前那棵老榆树的枯枝上。我站了一会儿,没进去,只是看着那扇玻璃门映出的朦胧人影——不知是自己,还是某个未曾谋面的屋主。这雪中的小屋,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片段,安静得让人舍不得惊扰。</p> <p class="ql-block">  回来的路上,我绕去了老城区的家属院。雨雪交加的庭院里,一棵茄子秧在蓝色花盆中挺立,枝干虬曲,叶子却依旧茂盛,雨水顺着玻璃窗滴落,打湿了窗下的石板。身后是那栋熟悉的棕色外墙住宅楼,窗户整齐排列,有几户人家还晾着衣物,在风里轻轻摆动。地面湿漉漉的,映着灰天的光,像铺了一层暗色的镜面。我站在檐下避了会儿雪,听见楼上孩子跑动的脚步声,还有谁家厨房飘出的饭菜香。这样的时刻,雪不是灾难,而是一种温柔的提醒——生活仍在继续,哪怕天气变了。</p> <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我走过小区花园,几株西红柿秧被雪轻轻覆盖,叶片托着薄薄一层白,像披了件初冬的披风。背后的居民楼亮起了灯,空调外机挂着冰棱,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有人在阳台上收衣服,有人在窗后吃饭,而我站在雪地里,看着这些细微的动静,忽然觉得寒冷也并不可怕。雪落下来,不是为了封冻一切,而是让世界慢下来,让人看清那些平日忽略的温暖角落。</p> <p class="ql-block">  打车回家时,司机师傅一边小心地打着方向盘,一边叹气:“这雪来得太早,地里还有些晚稻和玉米没收呢,再这么下,秋收得受影响。”他说话时,手一直握着方向盘,眼神紧盯着前方湿滑的路面。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农民盼雪又怕雪,雪是冬天的信使,也是农时的敌人。可这雪,终究是来了,不问人间是否准备妥当。师傅的车缓缓驶过雪地,车轮碾出两道浅浅的印子,很快又被新落的雪掩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