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美篇昵称/泉水咚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美篇编号/53083736</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夜深人静,窗外的风掠过树梢,携来几分清寂。书桌上的台灯晕开暖黄的光,静静映照著一页未写完的稿纸,潦草字迹间,藏着纷飞的思绪——那模样,竟与年少时的自己如此相似。彼时总觉心中有千军万马奔涌,提笔却只能挤出零星几字;总以为才华会如泉涌般自发流淌,可现实这面冷峻的镜子,偏偏照出我眼高手低的窘迫。曾天真以为,灵感一来便能挥毫成章,后来才懂,真正的表达从不是情绪的肆意宣泄,而是岁月沉淀后,心底发出的深沉回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礼记》中的箴言,如轻叩心门的木铎,唤醒了我沉睡的自省。原来,若才华撑不起野心,再蓬勃的渴望也只是空中楼阁;若能力配不上目标,再远大的志向不过是镜花水月。唯有坦然正视自身的短板,才能真正踏上向内觉醒的道路。于是我停下急切的脚步,不再执着于奔向山顶的风光,转而低头审视脚下的路,是否走得坚实、走得稳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回望过往,与笔墨相伴的时光不算短暂。年轻时在军营,笔杆子便是另一种“枪杆子”:写通讯记录军营日常,写简报传递训练动态,也曾伏案撰写师、团年度军事训练总结,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解放军南京军区军训简报与总参谋部军训通讯杂志上;后来转业到地方,又在厦门日报、厦门特区调研、厦门晚报等刊物上频频发声,赢得过不少掌声与赞许。可总有一个遗憾如影随形——我从未写过一本书。“作家”二字,既让我觉得遥不可及,又始终在心底萦绕,成为一份未圆的向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退休后,终于有了整块的时光可自由支配,我便重拾这份向往,提笔开始写书。一写便是两本,当新书捧在手中时,欣慰与激动曾填满胸膛。可等热情褪去,再静心翻阅,字里行间的遗憾却愈发清晰:结构松散如断线的珠子,语言浮泛少了质感,思想浅薄缺了重量,全然没有真正的深度与灵魂。也是在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写文章与写书是两回事,发表短文与成书立著更是两种境界——前者如溪流奔涌,随性而发即可;后者却需如江河蓄势,要经得起时光与自我的双重审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当我终于敢于承认自己的“无知”,心反而静了下来。苏格拉底那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更像一道闪电劈开内心的迷雾。我忽然看清,那些年在报刊上赢得的掌声不过是浮光掠影,真正的写作从不是表面的热闹,而是灵魂的跋涉,是思想的深耕。曾经被骄傲填满的胸膛,渐渐被谦卑与敬畏取代。想起曾国藩的话:“百种弊病,皆从懒生;百种懒惰,皆从傲生。”我才恍然,从前那所谓的“才气逼人”,有时不过是懒于深耕的遮羞布,是傲慢掩盖下的空虚罢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我暂时放下笔,开始潜心读书,像一个重新入学的学生,在浩瀚书海中补上迟来的功课。从《论语》的仁礼之道、《庄子》的逍遥之境,到《史记》的史家风骨、《文心雕龙》的文道之辩;从鲁迅的冷峻深刻、沈从文的温润诗意,到托尔斯泰的人文关怀、加缪的存在思考——我一页页读,一字字记,重拾古典文学的韵律之美,也体味名家著作的思想之深。我不再急于向外表达,而是学会向内聆听:聆听先贤穿越千年的低语,聆听文字在纸页间的呼吸,更聆听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荀子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在读书与思考中,我渐渐懂得伟大的成就从不是一蹴而就,而是藏在日复一日的坚持里。达·芬奇年轻时,老师让他画了整整一年的鸡蛋,他起初不解,直到老师告诉他“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蛋,光与影、结构、比例,每一笔都是观察与理解”——正是这份看似枯燥的训练,才让后来《最后的晚餐》里的每一根线条,都兼具精准与灵魂。爱因斯坦也坦言“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只是拥有无比强烈的好奇心”,原来所谓天才,不过是把平凡的事做到了极致,把简单的坚持化作了奇迹。</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我以全新的心境提笔写第三本书时,竟真切感到笔下有根、文字有魂。不再急于堆砌华丽辞藻,而是追求思想的清晰与情感的真挚;不再执着于速成,而是愿意为一个段落反复推敲,为一个观点查阅典籍。到写第四本书时,更觉游刃有余,仿佛多年积累的阅读与思考,都在笔端悄然流淌——那曾干涸的泉眼,终于有了活水源头。我终于彻底明白,写作从不是才华的炫耀,而是生命的沉淀,是把走过的路、读过的书、悟过的理,都揉进文字里的过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王阳明说“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尼采也道“那些杀不死我的,使我更强大”。回望来时路,每一次挫败都是对心志的锤炼,每一次沉默都是对灵魂的沉淀。就像春日的竹子,前四年几乎不见其长,却在地下默默伸展根系,直到第五年,一场雨后便一日百尺——那些看似停滞的岁月,从来都不是浪费,而是积蓄力量的必经之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的我,依然有野心,却不再焦躁;依然有目标,却不再狂妄。我愿意在寂静中学习,在平凡中历练,因为懂得了孔子“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的深意——学习越深,越觉自身浅薄;表达越多,越知言辞之重。这不是退缩,而是清醒后的从容,是成熟后的笃定。真正的成熟,从不是熄灭野心,而是怀抱野心却依然能谦卑前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窗外的风早已停了,稿纸上的字迹也渐渐清晰。这一夜,我不再急 于写完,只愿一字一句,走得踏实。就像齐白石从一刀一刀刻石开始,终成一代宗师;像莫扎特每日坚持作曲,哪怕灵感枯竭,也从不停歇练习——他说“谁和我一样用功,谁就会和我一样成功”,我亦愿做那默默“磨刀”的人,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把心磨得锋利而沉静。</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庄子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面对浩瀚的知识之海,人何其渺小。可正因渺小,才更该谦卑前行:当才华尚不足以支撑梦想,便俯身学习;当能力尚不足以抵达高峰,便静心历练。唯有如此,最初的梦想才不会在喧嚣中迷失,而是在沉默中生根,在岁月里开花。一如那静水深流的江海,从不用喧哗证明自己,却自有震撼人心的力量。</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