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沱书画协会每周一次交流活动

正琴

<p class="ql-block">每周一的李家沱书画协会交流会,总像一场静水流深的聚会。没有喧嚣的开场,也没有程式化的发言,大家陆续走进那间布置雅致的会议室,像归巢的鸟儿,自然地落座于长桌旁。几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角落里那个小小的地球仪式的非物画静静立着,仿佛在提醒我们:艺术虽扎根于一方水土,目光却该望向更远的天地。</p> <p class="ql-block">协会的记录员尹姐总是来得最早。她坐在办公桌前登记参会人员名单,橙色的发带在晨光里跳动,笔尖在本子上沙沙作响,像春蚕食叶。她不单记下谁说了什么,谁笑了、谁在听到某句话时抬起头来。这些细碎的痕迹,竟也成了活动的另一种注脚。</p> <p class="ql-block">这天的主讲是协合蒋传江主席讲话,手持麦克风,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讲的是协会未来的更好发展,早年习画的经历,会员专心致志听着,有人掏出手机,不是刷视频,而是悄悄录下这段口述史。</p> <p class="ql-block">讨论渐入佳境,话题从技法转向心境。有人说起画山水时,在山脚添几间小屋;有人回应,那不是屋,是“归处”。窗外的光斜斜铺在水墨画的题款上,仿佛时间也放轻了脚步,不愿惊扰这一室的专注。</p> <p class="ql-block">中场休息时,人们三三两两踱步闲谈。穿蓝背心的小玉老师正和另一位会员聊起最近去江南写生的见闻,说那里的雨不是落下来的,是“飘进画里的”。不远处,沙发上有人翻着画报,有人靠着窗看外头的树影摇曳,像在酝酿下一笔的墨色。</p> <p class="ql-block">重新聚回会议室,墙上挂着的书法作品仿佛也多了几分生气。有人靠在椅背上沉思,还有人盯着手机屏幕——但那屏幕上,是一幅正在编辑的电子题跋。传统与当下,在这里并不对峙,而是悄然交融。</p> <p class="ql-block">最动人的时刻,是大家围看一幅新完成的水墨长卷。有人俯身细看山石皴法,有人退后几步观整体气韵。那画上云雾缭绕,山势起伏,仿佛能听见松风。有人轻声说:“这山,像是会呼吸的。”话音落下,一片静默,仿佛怕惊扰了画中的灵气。</p> <p class="ql-block">活动接近尾声,把镜头对准人群与画作同框的瞬间。快门声轻响,有人笑着摆手,有人浑然不觉。这画面,比任何一幅作品都更真实地记录了这个群体的温度——不是展览馆里的孤品,而是生活中生长出来的艺术。</p> <p class="ql-block">有人带来一幅未装裱的画,铺在长桌上供大家品评。画中是山间村落,墨色浓淡相宜。一边听前辈点评,一边在本子上记下“留白要像呼吸一样自然”。</p> <p class="ql-block">围在画前的人越聚越多。一位戴眼镜的女士穿红外套、围紫巾,目光始终没离开画心的一处飞瀑。她忽然说:“这水,是有声音的。”旁边穿条纹衬衫的男人点头:“是啊,还是凉的。”众人笑起来,却又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夸张。</p> <p class="ql-block">休息区里,绿植在窗外摇曳,戴绿背心的眼镜女士正和同伴低声交谈,话题从画法跳到最近的社区展览。有人坐着读报,有人站着讨论下周的笔会地点。阳光穿过玻璃,在地板上画出方格,像一张无形的宣纸,等着被生活的笔触填满。</p> <p class="ql-block">那天展出的一幅山水画,山峦叠嶂,瀑布如练,村舍隐现林间。画上题字遒劲,写着“溪山无尽”。我站在画前,忽然觉得那不只是风景——那是无数个清晨与深夜的凝结,是笔尖与心灵的对话,是画者把寂寞走成了辽阔。</p> <p class="ql-block">另一幅大画静静悬挂,山河蜿蜒,村落错落。光线从窗边斜照进来,落在画中那条小溪上,竟似真的流动起来。有人轻声说:“画得再好,也不如亲眼去看看真山真水。”另一个人答:“可若没有这画,我们又怎会想起,该去走一走呢?”</p> <p class="ql-block">墙角的深红柜子前,两幅风景画并列而挂。一画山高天远,一画林深屋静。色彩浓烈却不刺眼,像秋日的私语。</p> <p class="ql-block">孔雀画前总有人驻足。那尾羽展开的瞬间,像是把整个春天都抖落了出来。红花灼灼,黑枝如铁,右侧的题字飘逸洒脱。有人念出声:“丹青不知老将至。”旁边人接:“是啊,画着画着,就忘了年岁。”</p> <p class="ql-block">最特别的是一件蛋雕,壳上刻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细如发丝。它静静立在木座上,旁边一幅水乡小画,船中似有人影。有人感叹:“这么小的东西,怎么下得去手?”答曰:“正因为小,才更要用心。”</p> <p class="ql-block">一个戴白帽,一个穿红黑上衣,背景是那幅孔雀花开的画。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只一句“下周见”,却比什么都重。</p> <p class="ql-block">罗老师站在两幅孔雀画前,久久未语。画中羽色斑斓,花枝招展,题字苍劲。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像在看自己几十年的光阴,一笔一画,都落在了这些色彩里。</p> <p class="ql-block">三人站在花鸟画前,手搭着手,像是在确认某种默契。画中孔雀开屏,花影婆娑。他们不像是在看画,倒像是在画中相会——一个穿白袍戴橙帽,一个黑衣白帽,一个深裤蓝鞋,各自身影,竟也与画中色彩隐隐呼应。</p> <p class="ql-block">他在一幅竹林飞鸟图前,蓝白条纹衫衬得他精神。他笑着,画也笑着。那竹,是清瘦的;那鸟,是灵动的;那笑,是无需解释的。</p> <p class="ql-block">最后,三人围看一幅展开的画。灰外套、白帽黑T、浅袍女子,目光都落在同一处山涧。墙上圆画与书法静默相伴,几把椅子空着,像在等下一场对话。</p> <p class="ql-block">一幅小画夹在墙上,画中女子与两孩在花丛中笑。红衣粉衫,书本轻握,花影满身。那不是什么名作,却让人站住——原来最动人的,从来不是技法,而是那一抹,藏不住的温柔。</p> <p class="ql-block">小林轻轻抚过那个球形艺术品,上面雕着亭台楼阁。她说:“这像不像我们协会?小小一团,却装得下整个山水。”没人接话,但有人笑了,笑得像春风拂过纸面。</p>